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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岳明白老师所言深意,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修道前的身体准备,接下来老师或就要传授自己修道之法。想到修道之途艰险,未来不知有多少苦难在等着他,为了这点小成就便沾沾自喜,实在是太肤浅了。

景岳一念至此,心下自责不已,他虽是小孩儿心性,居然就此将喜悦收起。肃然垂首而立,正色道:“老师教训得是,岳儿刚刚确是孟浪,全忘了修真了道的真义,请老师责罚。”

霍仲见景岳一脸正色,知道他明白了自身的不妥之处,心下暗喜这弟子的心性品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既然知道修真了道之途险难无比,望你从此收了娇骄之态,磨心砺志,看看能否有一番作为。(suing)”

景岳垂首应声:“老师所言,岳儿谨记。”

霍仲不再说这事,转过话头,道:“如今你已完成肉身修炼,虽不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也是身轻如燕、力能扛鼎。早前为师曾言说修炼之途众多,以力入道、内家功夫入道等,不一而足。为师师承燕渊国正气宗丹华祖师,丹华祖师道行高深,所传修炼功法不下百种,燕渊国众所推崇,都说是正气百道。但道术有高低,这百余种功法中自有高下之别,其实这些功法中有的易于速成,但却只能使肉身登峰造极或延寿百载而已,于世人眼中看来虽已神奇不已,但于修道人看来,不过皮毛小相。要想修持金丹大道,学习这类功法无异于荒废时日。”

又道:“这百道中真能入道金丹的只有三种。其中辟谷诀乃是丹道之途,以丹汞炼制入道;飞天编乃是剑修之途,以剑器修持入道。正气三篇乃是修真炼气之途,以先天修练入道。丹华祖师十大弟子中,三师兄虚洞子、四师兄冯谭均、八师兄邓高修炼的便是辟谷诀。二师兄洛君、五师兄羊须、六师兄唐独、九师兄何源则修习飞天编。大师兄煮天士、七师兄鱼金修习正气三篇。为师因是以妖入道修炼青蟒术,但要入金丹大道祖师另传的也是这正气三篇。而在正气十大弟子中,大师兄、七师兄正是其中翘楚,虽是天赋非常,但也可见这正气三篇乃是正气宗中的第一修真经典。”

景岳很少听老师提及正气宗内事,这次听霍仲介绍正气三篇说到正气宗中修炼功法。霍仲品评功法优劣之际,又将正气宗十大弟子中各人所修习的功法介绍了一番。以往听霍仲讲述中,听得老师对大师兄煮天士、七师兄鱼金很是看重。本来心知老师答应传授自己正气三篇,这时听说这两位大名鼎鼎的正气宗高人竟也是修习此功法,不免怦然心动。

霍仲接道:“丹华祖师传授功法,摸骨定夺,倒并不是说心中有偏私。比如三师兄虚洞子,入门前便是燕渊国中闻名的炼丹道士,于此道精研多年,丹华祖师传以辟谷诀正是因材施教。虽然所传不多,但正气三篇在正气宗中修习者亦不下百人,但因努力不同,有人已到了胎动期,也有人只在息动期徘徊。可见,天赋固然重要,后天勤于修练亦是不可或缺。”

这也是霍仲心知景岳天赋过人,怕他存了凭持天资的念头,先行出言警告。

景岳冰雪聪明,听老师言说到这里,正容道:“老师放心,先不说弟子本就鲁钝,即便弟子真的天资过人,也断不敢有轻忽怠慢之心。”

霍仲也不接话,道:“这正气三篇乃是正气宗修真秘法,原本非正气宗人不传。既是为师也是只得传授,但感念你我师徒情重,你又是天生的修道材料,为师便擅专传你这正气三篇,待回门中再向祖师告准。就算恩师不准,便受丹华祖师责罚,再来个面壁百年吧。”

说罢霍仲面露笑容。

景岳心知老师所言不虚,不禁心中悸动。想到自己沉睡多载,经老师霍仲施救,传授文武技艺足可治国安邦,如今要传自己修真秘法竟要冒犯师门之禁,心想老师这番恩义自己如何能够报偿。他本来能言善道,但此时却将这番心意埋在心下,不发一言。

霍仲毕竟是青蟒真身、以妖入道,虽然修道经年,但正如丹华祖师所说,一直未能摆脱轻率随意的本性。依传授景岳正气三篇这事而言,若换作正气宗十大弟子其他九位,就断不会做出他这种欺瞒恩师,擅自传授功法的事情来。

丹华祖师早成金丹大道,心性冲和恬淡,身外事务如清风明月、无挂无碍。但却于门下弟子中,最喜爱霍仲。只因霍仲虽是青蟒真身但却有一股坚韧的求道之心,而未堕入邪道。故而才传他正气三篇,却料不到这宝贝青蟒徒儿居然胆敢违背自己的门规,擅自将正气宗修真秘术传于外人。

也正因着霍仲传正气三篇给景岳,引出来了后来的诸多事端,却不是霍仲此时能够想到的。

霍仲心中哪里不知道自己传授正气三篇,可能引得丹华祖师责罚自己。但他天性使然,全凭一时喜好,其余便也顾不得了。道:“徒儿坐下,我将这正气三篇的门道说给你听。”景岳依言坐下,听老师讲解。

当下,霍仲将这正气三篇的情况说了许多。

原来那正气宗居于燕渊国所在冷焰边疆中三大门派之首,更是极北之地十大宗门之一,其宗门传自两万年前的异人胡风真人。胡风真人于当时以正气诀、飞天编名世,持一柄断金宝剑纵横冷焰边疆,罕逢敌手。后创立宗门,便以正气诀这功法为根本,取名正气宗。百年之后,胡风真人得金丹之道,复修天地至法,遂不知所踪,世人皆道其已渡劫飞升,成为美谈。

正气宗自胡风真人后再传万年,其间正气宗却未再出现什么厉害人物,宗门也成渐没之势。却不料直到三千年前,正气宗中却出了一位姓华名郸的青年才俊,非但将胡风真人所传正气诀、飞天诀练成之外,又在此基础上将正气诀一篇演化成秘术三篇,自然承继正气宗衣钵。后来华郸由俗入道,改号丹华子,修为日深,于正气七祖之后,后世人皆称其为丹华祖师,认为他日有可能超越胡风真人,有后来居上之势。

丹华祖师惊世之才,由其演化的正气诀秘术三篇,早已超越当年胡风真人所传,于正气宗宗门内被称为正气三篇。

这正气三篇依序分为真气、丹气、正气三篇,也正是正气宗所传道术修行的三个阶段。其每篇对应着金丹大道九重,宗门传说正气篇成时则金丹大道成矣,又言道正气宗丹华祖师之前两万年来得成金丹大道共计七人,亦称为正气七祖,其中修习正气诀的就有四人,都是正气成、丹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