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边停泊着不少渔船,正值清晨,太阳升起,已有打渔的渔船都回来了,正在江边卖鱼,吆喝着唱着,热闹无比。照以往,路过肯定是甩袖就走,等人烹调好了再来享受美食。

苗人凤苗家剑使完无法退敌,又换成了胡家刀,后来反而又扔下兵器,苗家掌,胡家拳,竟成了“车轮战”,所有苗家与胡家的功夫都在周重阳面前切磋了一阵,最后,他向后跃开三步,竖起手掌,表示认输了。

苗人凤逼田归农将当年下毒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田归农无奈,坦诚了当年的阴险行径。

苗人凤见田归农冲过来,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就算抱着女儿也能将他制服,那知道他一出手居然会对南兰出杀招。

路过也靠近了过去,只听胡斐正说着:“不可能!他害死我爹娘,我今日说什么也要杀了田归农替我父母报仇。苗大侠,你若还惦念你义兄义嫂,就别横插一脚,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你们这群手下败将,宝刀不敢偷,毒药不会下,鬼才给你们主持公道!

原来,这群围追者正是田归农带着的天龙门弟子和朝廷武士,目标正是胡斐。胡斐骑马才出了村子就遇见了他们,突围不出,给边打边逼地逼了回来。

她说罢转身,一滴泪恰好落在了路过的手背上。路过低头望着泪水化开的湿润,暗暗鄙视。程灵素这眼泪流得可真亏。胡斐哪里是什么痴情汉?就算袁紫衣真出家,他也不会去做什么和尚,人家逍遥快活,回头还能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小姑娘,就你把他看的比什么都好,为他倾尽一切,连性命都不要。

石万嗔吓得一动不动,待见自己在死亡关头捡回了一条命,仍是脸色发白,后怕不已。他“噗通”一声软倒跪下,道:“那毒药当真不是我,我不认识什么跌打医生。”

平阿四答道:“阿火是我几年前在路上捡到的年轻人。他被火烧了,烧得面目全非,原来村子里的人都怕他。我就带他回来了。路爷,这个玩意有用么?”

祁时宁大喜道:“多谢路大侠赐药!”

程灵素道:“不用了,他肯定不在。田归农不是好对付的,他的这些手下败将想对付他,肯定得低调行事。”

路过满意道:“很好。既然你有这个觉悟,我就成全你。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学习《药王神篇》吧。”

周重阳手上用力,道:“我周重阳说话自然算话。”

程灵素早就猜到他们来认错只是为了来求解药,冷冷回道:“大师兄中的毒无药可解,师父在药王神篇里说得明明白白,我无能为力。”

“人也走了。”周重阳有武无用武之地,望了树林另一头,有些憋屈。

路过无奈暗叹了一声,揽住了怀里娇软的身子,道:“我几时骗过你?说了会等你醒来,又怎会趁你睡着时离开?你昨晚一宿没睡,今日若不好好休息一下,我走也走的也不放心。”

后来福康安果被嘉庆嫉恨,让他病死军中无援,死时年仅四十二岁,死后连爵位都一降再降。

余鱼同领命离去,路过心里激动又急切,他迫切地想知道,解放思想的清朝,能培养出怎样的科学人才,能不能超过欧洲世界。

可是真的把人家老婆给占了吧,似乎也不太厚道。

陈家洛恍然大悟,叹服道:“路大哥,你的胸襟气度,我总是差你一大截。”无尘道人与赵半山也在后面连连点头。

陈家洛愤然道:“当你设下机关陷阱要暗害于我与众位哥哥时,可曾想到我们是兄弟?”

“哼,回来了就一笔勾销了么?”李沅芷偏过头不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路过眼角瞥了程灵素一眼,却见她神色黯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里。

路过悄悄瞄了霍青桐一眼,只见她神色飞扬,看不出来羞涩,看来那个“路夫人”不是她,心下稍微安了安。

周重阳恍然大悟道:“原来朝廷的目的是以路大哥为诱饵,要将红花会一网打尽!”

“什么意思?”程灵素没有听明白。

“没事,没事。”作为现代好青年,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乐观向上是绝对不能少的。路过安慰众人道,“先回客栈再说。”

伴随着她的话音,又是一声“扑腾”,果然是墙倒塌的声音。

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路过有口难辩,急着逃命,偏又被他堵住了门口。周重阳还在胡言乱语不知讲些什么,他干脆抢过他手中的纸自己看。程灵素站在他身边,一扫看完全部,“呀”了一声。路过比她速度稍慢,看完也是面如死灰。

“路……”周重阳只重复了一个字,呆呆地望着路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路过一口茶差点儿喷了出来,瞠目结舌地望着褚十锤。路夫人?

“是,是,路大侠向来施恩不图报,是老夫的错。但一别十年不曾瞻仰风采,如今乍然相逢,老夫实在是激动。路大侠,敝庄已经叫伙计备了一桌酒菜,恳请路大侠赏脸……”

“我并不介意。”路过一听她这婉拒之话,急忙澄清明志。

他们被引入一个房间。这是一个普通的客栈房间,房里的事物一目了然。一张小四方桌,几条凳子,墙角有个洗脸架子,同样普通的是正对着门口的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那个人正沉睡着,就连有人进来也没有动一下。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仿佛全都听到了偶像从神坛掉落的声音。“啪——”碎了。

正在这时,树林另一方又走出几个人来,还推搡着几个被绑缚的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青布衣衫,国字脸庞,目光如炬,也拎着一对铁锤,威风凛凛。

路过瞧见她的脸红,细一思索猜到了缘由。瞅了一眼旁边与他同样躺着无法动弹的胡斐,他坏心一起,继续假装伤感地道:“我本来就是孤零零一个人,自由来去,生死无所谓。倒是程姑娘你,我得提醒几句,就算再喜爱一个人,还是应该多为自己想想。尤其是对不值得的人,还是少爱一点好。你这里为他而死了,后头他见着了别的姑娘,照样把你抛诸脑后,要和别人天长地久,长相厮守。你情何以堪?”

真是程灵素啊!他心中想着。是男人哪有不爱美人?但偏偏金庸小说里,他最爱之怜之的却是最其貌不扬的程灵素。她心细如发、冰雪聪明、善良体贴……咳咳,他不是想为她唱赞歌,事实上他最气恼的也是她的又痴又笨又傻。不就是要吸出毒血么?何必要自己亲身上阵?外头抓个人来不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路过醒来时,船已经停到了三峡。丁典趴在桌上睡着,想必是照顾了一夜。路过去探了探梅念笙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伤口处也没有发炎,但是也没有好转。那一剑刺得太深,流血过多,又被水浸泡,也亏得梅念笙内功高强才撑着没死。

“小兄弟,是你救了我?”

微弱的声音问着。路过低声“嗯”了一声,道:“老丈人您放心,这里很安全。我是个大夫,你身上的伤我会尽力医治。”

梅念笙微微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丁典这时候也醒了过来,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实话说,的确是没救,能撑几天是几天。但路过有心要做点感动梅念笙又能证明自己心地善良济世活人的事,好让梅念笙把神照经那些都传给他。丁典想和他争,也得先掂掂自己有几两。

三峡两岸高山险岭,密林深处有无数奇花异草,珍贵药材。路过不会武功,若是平时是万万不会冒此奇险,但此时,他却是义无反顾。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梅念笙一眼,拉丁典出了舱门,低声道:“老人家那一剑穿通了肺,这伤……哎,普通的金创药是没救了,好在这里是三峡,珍稀药材极多,说不定能找到治伤奇药,或许还有救。”

丁典一听大喜,问:“什么药材?我去找!”

路过道:“我也说不清楚,老人家伤情紧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你在此照料,如果晚上之前我回不来,记得要给老人家伤处换药。”

“路大夫,你不会武功,这三峡……”

“不碍事。我身为大夫,常年高山险阻地采药,这种小山……”抬头望了一眼那陡峭的绝壁,壁立千仞,他就是想夸口也夸不出来,倒被自己的大话呛了两声。然后也不说话,扔下丁典就去找艄公,道:“船家公,能不能借我两根绳子,和一把锥子。”

艄公去找了半天,真给他找来了绳子和锥子。路过骑虎难下,绑起绳子和锥子,又进舱去看了看梅念笙。梅念笙无力地睁眼,正要说话,路过压下道:“医者父母心。老人家不必多说,安心养伤就好。”

路过一甩绳索,跳下船上岸了。丁典一直送他到峭壁,看他甩着绳索攀上峭壁,果然十分熟练,也就放心地回去继续照顾梅念笙。

清晨霞光万丈,阳光穿透着山中岚气,凝结出一道道小彩虹。山中空气清新,若是赏景那是十分壮观。路过在现代也常起意要乘船游玩三峡,但是因为实在是太懒太忙,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尽管想了无数次,有时候甚至计划都订好了,最后也没有出门。

没想到在这里,只要睡一觉一个梦就到了。

“哈哈哈!”路过大笑两声,想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哪知道他笑声未绝,又听到几声回响,也是“哈哈哈”的大笑。紧接着又是几声,一直连续直到最后都渐渐消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