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喜欢明桓,而且魏王妃的位置本来就是她的,凭什么就这样白白让给旁人?

对方显然是一早就在这里等她了,如今听他这么一问,一点都不意外:“接小姐回将军府。”

虽然不知道大公子究竟看到了什么内容,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能让的萧大公子如此生气,还妹妹也能狠下心肠冷漠对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纪浅汐在一边听着,想了想,打算用她残了手去端杯子,不过可惜的是,还没喝到一口水,杯子就应声掉在了地上。

听到的这句话的宋谦远却是没有打算解释一下的意思,“是真是假,只有等会看过了才知道。”

皇帝扶着太后往里面走去,在主位上坐下之后,也没说让那跪着的两人起来,淡淡道,“朕今日与太后过来是想与你商议此次选秀的事情,没想到刚刚进你这地方,你就给了朕这么大一个惊喜。”

听她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说的是的。将军府虽有将军府的规矩,这宫里自然也有这宫里的规矩,二小姐等会若是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老奴便是真佩服。”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的过去了,纪浅汐手中的药水配好了,合欢按照纪浅汐的要求,将晋王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写了下来。

华昱静坐在屏风后面,耳边听着纪萧筱的哭声,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十二鎏金折扇徐徐展开,等上面的桃花完全呈现在眼前之后,萧筱的哭声止住了。

两人一时没说话,房间里便有些沉默。苏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正想说话打破尴尬时,听纪景泫的道,“劳烦苏小姐与蒹葭姑娘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与终小姐单独说一说。”

不是玄楼的人是吃屎的废物,就是这一支悄悄潜入京城的队伍是素质过硬的正规军。

她眼珠一转,忙道,“三公子,你方才掉了东西在奴家那里,奴家替您送过来。”

不过,他也知道纪浅汐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接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

明晔不曾发话,七寒站在他身后也没动作。

纪浅汐衣服上和手上都沾着血,自己的和别人,狼狈得要命,又惹人心疼。

“我……”

即便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不得不说,纪浅汐说得很有道理。

“王爷……”纪浅汐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来,叫了他一声。

丫鬟是华昱特地留下来等纪浅汐的,“公子去鸢楼了,让您来了之后先等一等,他很快回来。”

她哭得真,又是皇帝最疼爱的那个皇子的妃子,即便儿子死了,宠爱自然不会少,此时听顾苓如此一说,勉强将怒火压了下来。

刚才他也问过了,纪浅汐没说,只猜她是要憋着劲儿做什么事。最初还以为明晔会知道,如今看来,连明晔她也瞒着。

她想,她应该让萧岚付出代价,不能让相宜就这么白白的没了。可是,她又想,如今她连下个床都困难,又怎么去为相宜和自己报仇呢?

从民间怪谈,到男女情爱再到四书五经,没有一样被他落下。

明晔说的阴狠,那一瞬间就连七寒都被这样的晋王给唬住了。自从回京以后,他就不曾在明晔身上看到过这样的阴狠,因为或多或少的被他自己压抑着身上的戾气。

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岚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只道自己一时大意,刚才走的时候忘了叫人看着这书房。

说什么非卿不娶的话,不过是脆弱得一捅就破的窗户纸。

宫女瞥了眼躲在纪浅汐身后瑟瑟发抖的相宜一眼,大约是觉得还要主子保护的奴才,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也就没放在心上。

纪浅汐并未喝那杯酒,只拿过了红盖头遮住了眼前侵略和探究的视线。

这时已经有人走到了他们两人身边,这人应该是和白爷认识,抬手一巴掌就要拍在明晔肩上,“你小子不是说不来么?上次在李尚书家里看到你,你还跟我瞎正经……”

明晔眼角微弯,落在纪浅汐眼里总觉得高深莫测。

只是,有些时候,有许多事情也不是她说避开就能避开的。

红袖转过头看着华昱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追了上去,“奴婢有点不太明白,华府就算不与魏王联姻,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而且以魏王的人品,就算以后真有什么,他容不下华府,也不会看在奴婢的面上饶过谁。”

终漓漓扳过她的脸与自己对视,“是不是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你不要忘了这是谁的地方,蠢货。”

“这与殿下无关。”对方眉毛一挑,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别套我话。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话是暗示了今日纪府没有家仆巡夜,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纪浅汐会在自己家里遇刺,还没人发现。

心思倒是转的快,知道自己处于下风,便将所有人事情都推到了李姨娘身上,自己反倒还成了被逼的无奈之人。

纪浅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巧巧,你去看看终小姐走远了没?要是没走,就将她叫回来。”

纪浅汐心里再次升起一股奇怪的错觉,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因为生烟最后那个笑容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正要收回手之际,本来是乖乖窝在怀里一动不动灵貂,突然嘶叫了一声,爪子一抬,直接拍在了纪浅汐手背上。

这句话无疑是在明晔心上重重给了他一锤,他整个人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后眼神变得格外幽深,深邃得看不见底。

那小公公应了一声,规矩的站在一边等着去换衣裳的华昱。

明晔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七寒送客。”

纪浅汐提起来的心,终于松下来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山谷,底下极寒又潮湿,石壁上都长满了苔藓和各种纤细得一扯就能断的藤蔓。别说是他和纪浅汐,就是身手很好的七寒上去一趟都是很困难。

纪景泫不服气,“我没嫌你麻烦就不错了。”

谁让身为晋王生母的宸妃也是姓终。

话落,没等明晔说些什么,他已经匆匆抱着纪浅汐离去,只余地上一摊凉掉的血。

“相宜。”纪浅汐偏头又对相宜道,“现在点上。”

下人辱骂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人打断了,纪浅汐一转头便看见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院中的章爻。

笑容都还没堆上脸,便听明晔道,“走吧,送你回府。”

“只是知道错了而已,下次不见得会改。”纪浅汐打断华茹的话,故意去问柳云,“二夫人觉得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