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妨饮下这一杯酒。”方氏的脸上多了一丝谄媚的味道,“真是没有想到,相公能有这么好的兴致,和我一起饮酒,若是不喝的话,不是有负相公的一片美意吗?”

直到方氏恍然大悟,准备找那个请来的郎中替自己解释的时候,吴潜已经写好了休书,准备将方氏赶出家门。他愤愤不平,如果不是念在方氏替自己生育了两个儿子,必然会让她身败名裂,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声张,只希望方氏能识相点儿,尽快离开吴家。

那个丫头打了个冷战,她可是见识过吴潜的手段,知道她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所以连连磕头道:“回老爷的话,没做什么。只是夫人她……”

那张脸惹来的麻烦显然还不止是这些。瓶儿登门的时候,苏少青甚至都没猜到她来这里的用意。直到瓶儿询问夏冰的来历时,她才意识到吴潜肯定也认识那张脸。瓶儿并没有掩饰吴潜的用意,而且很直白地告诉她,吴潜让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打听出来夏冰的来历。

在确认这几天钱少康一直都守在花月楼的消息后,她点了下头道:“由他去吧。虽然说家里如果多一个青楼女子当儿媳会让人笑话,可如果只不过是赎回来当一个侍妾,想必也不会落人口实吧。倒不妨透透口风,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倒不如请到家里来。”

“可你真的确定规则会变吗?”方氏叹了口气道,“我怎么感觉都像是上了别人的当,也担心到头来会不会是空欢喜一场呢?孟氏看样子也势在必得呢,照理说她家里也不应该有适龄的女孩子,可怎么就能找出人送了过去呢?”

“妇人之见。”吴潜瞪了瓶儿一眼,淡淡道:“再说说们晚了。自己现去街上买几个丫头也来不及了。夫人虽然有时候不通情理,但反应真快。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这才叫最小的投资,获得最大的收益。肯定有眼皮子浅的人,将来自然会对那些女孩子动了心思,那样我们就不用亲自去拉票了不是吗?”

“你怎么不信吗?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拿我的人品来保证,我绝对不会食言的。”方氏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听说……是因为那个丫头的父亲特别贪财,所以入府的时候被别人多要了十两银子。虽然只是十两银子,可听说苏少青是个生意人,每一笔钱花出去,都需要有相应的回报,可偏偏那个丫头看起来又像是弱不禁风的,自然进了府之后就做得最苦最累的活儿,也是最下等的丫环。小孩子正是贪睡的时候,哪里会长什么心呢?所以……这不事情就成这样了吗?反正看样子她是铁了心的想要离开苏家,可却凑不卖身契的钱。”春儿小声地开口道。

这句话惊得孟夫人差点儿打翻了桌上的杯子,难道那个人因为怕自己责罚,所以才会故意说谎?看苏少青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故意撒谎,难不成……她皱了下眉头,“这么说,还真是要恭喜花月奴大仇得报了。”

此刻的钱家已经乱作一团。所幸的是钱少康并没有在家,所以钱谨言才能假装平静地和孟夫人说话。两个人四目相对,谁都不愿意开口提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全洛阳城能在花姐手下能走上几招的人不多吧?花姐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吧?所以……她应该知道那个指使刺客的到底是什么人,只不过他们私底下达成了交易。”苏少青淡淡道,随后还不忘摇了摇头。

“京城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按照惯例,钱少康恐怕还要随着钱员外一同赶赴京城吊唁,至于孟夫人会不会前往……恐怕她此刻的身体,不宜远行。”徐管家答道。

苏少青感激地望了徐墨秋一眼,她知道徐墨秋一向老成持重,没有把握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的,她笑了起来道:“这么说起来,我们撒出去的人汇报的线索也没有错,那个传说中在暗地里行动的人,就是你?”

“嗷……”那个女人猛然朝着瓶儿扑了过来。就在瓶儿下得往后退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女人被铁链锁住,她活动的范围就只有那么大。她双眼喷火一般地瞪着瓶儿。

眼睁睁地看着苏少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方夫人的眼中多了一抹得意。她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不过她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苏少青的身上,同时也在不停地焦急地打量着外面,似乎想要催促苏少青离开。

“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苏少青,她肯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孟夫人笑眯眯地望着孙月华,过了一会儿才道:“听说苏少青曾经进过宫,还得到过太后的赏赐对吗?”

“夫人这话还真是……过奖了。”瓶儿的口中虽然客气,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不知道孟夫人到底想要说什么,又担心孟夫人会看出什么,所以只能陪着笑脸。

当翠香别院要设酒宴款待众人的消息,不亚于当初怡秀园开酒宴引起的震动,他们只知道住在翠香别院是一位身份非同一般的人,也知道这酒宴之上主人并不会出面,但突然祭出这一招,必然是另有深意。

“恩,早就该想到的,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爽快的人。”蓝衫人笑眯眯道,“尤其喜欢你那两个宝贝儿子。你的胜算有多大?听说你也准备请苏少青助你一臂之力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