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白公子的救命之恩!”钱少康动容地开口道,“如果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只怕……”

“怎么不快点儿走?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汴梁?”钱丽荣怒吼道,她的心里还有一丝得意,若是放在从前,这些人自然有理由耀武扬威,可时至今日,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妇人了。

那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男子?孟夫人正想要多问几句,却不知道为何春儿满脸惊慌地走了过来,“不好了。钱家又来了一批人,说是要接小姐和……孙少爷赶回汴梁,替薛家二公子服丧……”

瓶儿为了讨好苏少青,很小心地将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她很肯定地说,之前每个月的十五晚上,似乎都发生过同样的情形。只是她却不太清楚,吴潜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下那么重的手。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在积极地观察着苏少青的反应。

“你不是她,你如果是她的话……可我知道你……你来这里,是有目的,要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不是吗?看得没来,你并不是一个爱奢华的人。”钱少康慢慢地吐出这几句诗,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苏少青。

“可我知道你会来这里的,元兄……不对,是柳展鸿大人。”苏少青含泪笑道:“当初他们说过,一定会选一位青年才俊到这里来,也听说了那个名字,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这么说,你见过他了?”

吴潜似乎还不解恨,又狠狠地抽了几鞭子之后,看那个女人的衣服全都被抽烂,他才满意地收起鞭子道:“你今天不说,等你养好伤之后,我还会再让你好看的。我就不信你真的疯了,你难道忘了你的姐姐是什么下场吗?”

“只要自己过得幸福就好,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钱少康跟自己的大姐一向不和,不过他很清楚,大姐的身上有着母亲的果决,他还是担心姐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难道咱们家还怕你们母子两个吃穷了吗?更何况……”

苏少青一脸笑容道:“既然瓶夫人如此想,那也是自然,不知道吴员外若知道这样的消息,会得意成什么模样?我们一定会守口,直到瓶夫人亲自公布这个消息。只是……夫人怀这头一胎年龄比较大,生孩子原本就是女人的鬼门关,所以瓶夫人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你来这里已经两天,该回去了。”白士中的平板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激动,他低声问道:“难道你真的打算救她?”

“难道要让我就这样战战兢兢地防用们一辈子吗?”钱丽荣的脸上闪过一抹恨意,不过她马上顺着苏少青的话继续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有些东西……完全试不出来对吗?”

“就算是神仙也恐怕治不了她的病,眼下我只是希望能延缓她的寿命。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我可不希望她那么早就死了。”苏少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在讨论一件完全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钱丽荣虽然心中还有所不满,可这毕竟是在娘家人的面前替自己挣回了一点儿面子,自然很是高兴地托着锦盒,朝着西跨院走去。孟夫人的表情颇有几分不安,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客气的表情,却还是将守在一旁的春招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春匆匆忙忙离开了。

孟夫人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背过气去,过了一会儿才道:“千算万算,把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给算了进去,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消停的。可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让老爷提醒一下吴潜这个臭小子,别把尾巴翘到了天上去,如果我们的船翻了,他也不一定有好日子过。”

“果然是人心难测。”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孙月华的口无遮拦,可对她如此坦白,还是让孟夫人愣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道:“方桃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早在当年吴潜没有收瓶儿做小妾的时候,外面就有过传言说,说方桃为了保住自己的两个儿子的家产,给吴潜灌了专门给青楼女子喝的药。”

“的确是这样。”瓶儿在一旁诧异道,同时还不忘拍马屁道:“神医,果然是神医,这样的事情你也知道?”

“怎么会?荣儿的身子一向不错……”孟夫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可话还没有说完,,她看到了钱丽荣胳膊上的伤恨,朝着钱丽荣伸出了手道:“我看看,你的胳膊……怎么了?”

“你是……康弟请来替母亲诊病的那位苏小姐吧?”钱丽荣狐疑地打量着一眼身着青衫的苏少青,“听说你们开出了一堆药,要先准备让母亲做什么药浴,这样可以吗?”

“从前我们也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听说她曾经入宫,还得到了太后的亲自召见呢。”看起来略老、伺候钱丽荣的小兰在边上插话道。

苏少青进了钱家的大门,原本应该留在门口招呼她的下人们,因为忙着想要亲眼看一看孙月华这位神医而溜到了后院,所以她只能不安地门口徘徊了一会儿,随后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向里面走去,小路的尽头是一座拱形的小门,门口挂着的匾上已结了蛛网,上面写着“闲雅幽居”四个字,像是出自女子的手笔。

人群之中发出了一阵哄笑!让那两个原本看起来颇为危险的人物,双手拉着裤子,又拼命想要摆出威胁的架势,情形一时间颇为滑稽。

“你能未卜先知吗?”钱少康的心头颇有几分不悦道,“还是说你们来了这里之后,就是为了要琢磨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