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会有办法的!我不信那个妖狐狸可以一直迷惑姑爷,他会迟早回到小姐身边的。”

何夫人虽说落个清福,把内务交给儿媳,但家政大权还是牢牢把持,这儿媳要没给她生个孙男孙女,她不会这么早放权!

“昨天看报纸,说西北军联合桂系、滇系等其它派系军阀准备联合反蒋,势必又要一场混战,生灵涂炭。哎,我担心陈湘是否会被派去参战?”

“太太,请留步。”领兵的营长客气地用手挡住了徐凤仪的出路。

李珉君向来胆大,趁徐凤仪出门,她拉着白雪柔、江琳和雪凌,偷偷溜出了公馆。

“等一会再端洗脸水来,少爷还没醒。”

众人依然取乐着,并未发现尹金兰脸色的骤然变化,也许是戴着假面具的尹金兰深藏不露,她很快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边淡定自如得与亲眷寒暄说笑,一边重新稳定自己的阵脚,她叫来碧草,低语道:

尹金兰咬牙镇定的说道。她撩开自己洁白玉润的手腕,侧目一边,把一把刀刃交到碧草手里。

喜娘见何慕尧神色木然,高唱了一声,把一根牵新娘的红绫递到他手里,示意他赶紧牵出新娘。

佣人赶忙放下听筒,跑到餐厅喊徐凤仪:

三姨太摇了摇铃,佣人端来了热气喷喷的鼎罐,小饭桌就摆在香靡的卧房,她铺了一块红色印花桌布,又亲自端着鼎罐上桌,还有几样开胃菜。然后,佣人们又端来一盘手撕牛肉、一盘白馒头、一盘煮鸡蛋、一壶老白干。

“你即将成家,为父有几句话要说。”何老爷神色凝重地望着尹少廷,等着切入正题。

“凭你是狗屁县长,也不能白玩我们老大的女人,你要不把她买下,付我们大哥一笔精神损失费!”

“江琳,你年纪轻,千万不要受那些革命党人的蛊惑,那都是些不要命的狂徒!惹上了,是要掉脑袋的!前些年,我还听说那些北平学生上街游行示威,向北洋政府请愿,被军警镇压了,直接拿铁链子来扫,骨头都被打碎了,这还算轻了,有的狠的,端起枪来打死了几个领头的!”

江琳看着脚下的地板,忽然想起了南京的孙七小姐,是她金陵女中的校友,是前北洋政府内阁总理的七女儿,说不定投靠她,去南京会有一个安身之处,也可以帮她们打听尹少廷的落脚处。她抬起眉梢,欣喜地说道:

王氏被引到客厅旁边的小偏厅,感觉有些神神秘秘,她心想能和县官攀上亲可不容易,当她看见桌上用红布托盘包着的几千块大洋,堆得那么高一盘,还有两匹华丽的丝绸,她突然心知肚明,眼睛眯笑着说:

尹少廷忍不住笑了,他转过身,捧起那张娇羞不安的脸庞,熠熠有神、霸气逼人的星眸温情无限得注视着她的眼睛,用低醇、充满磁性的声音对她说:

她觉得自己像活在云雾里,始终觉得轻飘飘的。

“现在我成落汤鸡了,我的兄弟们等下见面了要取笑我了!”

佣人急得没办法,去前厅请示徐太太。

“你不想理我啦?”说着,有一种让人不拒绝的无辜和忧伤。

“有没有水?好咸吖!”

“嗯,不错!下去吧,别让你的黑马王子久等了。”江琳温和的催促。

“小姐,我明白了,你放心交我去办吧。”

“白雪柔走投无路,千里迢迢投靠你,却被你们扫地出门,晕倒街头,险遭地痞侮辱,是谁还在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脚踏两条船?是谁还厚颜说自己有爱于她?”

“哟嗬,这就是县长千金的教养,真丢脸!”江琳毫不示弱,继续鄙夷道。

光影旋转的华丽舞厅,一片衣香鬓影,灯红酒绿,侍者端着酒水饮料,在男女宾客间川流不息。

她兴奋得试穿,丫鬟碧草在她身后一个劲得点头赞叹,她觉得自己穿上这件衣服就像高贵美丽的绿孔雀,后背点缀着无数欣赏的目光!

“呵,你当年风靡全燕京,那些系里的美女哪个不夜里梦着你,可你不曾瞧上一个?”

“嗯,鹅黄的发带,再配上你这身鹅黄的旗袍,白皙的面孔,乌黑的头发,纤细的身段,可以做良友杂志上的封面美人呢!”

“什么?”江琳瞪圆了眼睛,她不解的望着表妹。

“白雪柔,你太美了,你愿嫁给我吗?”

“追!追上这小妞!”

尹少廷就径直走到白雪柔的面前,坐在沙发前的一张矮桌上,他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静静的、仔细的审视着面前这张年轻的脸庞。那尖尖的小下巴,那下巴下颈项上美好的弧线,那瘦弱的肩膀……这女孩像个精致玲珑的艺术品。

“是你找我儿子?”

“拿来,你东西还没我看看呢!”

李老太太把目光从桌上的经书渐渐收起,她神情木然得问道:

雪柔听着,猜想这位太太一定是个极坚强、极强势的女人,这时,李珉君和她母亲徐凤仪走了进来。

“那好吧,你们姐妹也好聊着天,不比我,一个人住惯了。”

雪柔不以为然得说,过去的苦,对她来说,是已经长好的伤疤,好了伤疤,当然得忘了疼。

尹金兰扶着何慕尧的手臂坐上车,偷望了一眼并排的心上人,神情诡秘。她别有用心得往身后望了望,发现后面的黄包车跟了上来,得意地勾起了薄薄的唇角,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

手掌的温度互相传递,尹金兰第一次被何慕尧深情得握着手,一种酥麻的感觉情愫传遍神经,她希望此事何慕尧能多握一会儿,不要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