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氏一边说着,一边抽咽着抹泪,道:“这事儿,我不同意!”

汪嬷嬷点头,道:“三娘放心,全都弄好了。”

“呵……呵呵……野种,野种,野种……澹台彦恒,你好狠的心,那野女人生的孩子是野种!那我呢,那我呢?我与你少年夫妻,十年的感情,还比不过那个女人和那野种?”姜氏又是哭又嚷嚷着,脸上的泪水早已经糊花了妆容。

澹台彦恒看着她,过了很久才道:“当年的事情,很抱歉。但是,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将是我宁亲王府唯一的血脉,未来的继承人。我,澹台彦恒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从今往后,除了他,宁亲王府将不会再有任何孩子!夏三娘,我希望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孩子,我是绝对要带回燕京城,我向你承诺,宁亲王府的大门,会永远向你敞开,你可随时来看孩子。”

“据调查,这名孩童的生母乃是一名大齐女子。身边另有三名女子,两个长随。据船长交待,此一行人本是想去邛海岛,却误上了前往大燕的船只。”

夏瑾瑜这下子是无语问苍天,她后悔得要死,干嘛当初要作,作也就算了,偏偏他们还上错了船。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以为终于能摆脱船上不方便的日子,哪里知道语言问题又成了摆在她面前首要的任务。可都已经到了燕国国门口,她总不至于立马原路返回吧。

夏瑾瑜也板起了脸色,道:“这位大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虽来这祁州城没几年,到底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之家,你今儿个往我头上扣这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是何意?我看大娘你年纪也不算大,怎么竟干些不着调的事儿?你儿子是谁?我认得吗?”

这日不过刚巳时,家里便来了客人。听说是龚大夫前来府上,夏瑾瑜也懒得换衣服,只穿着家常服抱了孩子便去客厅。

夏瑾瑜笑道:“好不好得我瞧过后看是否中意才是。只不知主家要价多少?”

龚仕杰走进,见这位妇人直接就露出出一截白生生的皓腕,一双杏眸平静的看着他,龚仕杰见她这般淡定,也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伸出手搭在她手腕间。

夏瑾瑜道:“如今这危机关头,就算是开仓赈灾也是形势逼迫。若是上头一直没消息下达,唯恐多生事端。”

躺在地上的那个捂着眼睛,接口道:“俺知道,俺知道,那时候俺刚从外头回来,见咱家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俺怕家里有事儿,便在外头没敢进去。过后见出来一个带着围帽的女子,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听那婆子叫那小娘子喊‘五娘子……”

魏八郎一个冷眼看过去,让刚才还笑嘻嘻的魏六郎讪讪地闭了嘴。

夏庭辉道:“这件事情,我们确实是刚知晓。”

叶柱媳妇咦的一声看着眼前这柔弱的小娘子,道:“小娘子,你真要买?”

夏瑾瑜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夏裴胜见她这会儿安静下来,又接着道:“三娘子,以前是为父冷落了你们娘仨儿。为父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冷落你们。”

陆侍郎点了点头,道:“是啊,虽说是做了妾,我瞧着那夏大人待她却是不错的。”

“嗯,好。”夏瑾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理了理耳边的发髻,又道:“母亲,我的事情找个时间,您还是告诉哥哥们一声吧。”

夏庭辉皱着眉头,道:“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又怎会跟二房的四娘子碰了头?”

这白氏自进了夏裴胜的后院,硬是牢牢把控住了夏裴胜这风流种,进来不过小半年,便抬了姨娘,如今已经五年时间,夏裴胜一年到头绝大部分都是歇在她这里。在夏裴胜这后院里,除了大家夫人唐氏只剩这嫡妻的壳子,这白氏倒是隐隐有与其争锋的意思。白氏育有一女,如今三岁,几年时间过去,白氏这肚子硬是再没动静,到让白氏好生着急,这没得个儿子傍身,白氏是如何都不安心的。平日里求神拜佛不少,就指望着能再得一胎生个男娃儿。

夏瑾瑜看着欢喜,若说刚开始她对这个丫鬟更多的是试探,那现在听了她的话,夏瑾瑜却被感动了,一时间她只觉得眼眶热热的,不由努力睁大眼睛。

夏瑾瑜听到了这样的安排嗯了一声,又问道:“娘,那我是不是要被送进家庙了?”

夏尚书点点头,道:“如今三娘子这样,如何还能嫁到大都督府,只是两家这亲事却不能就此作罢。我思量着,找个时间把三娘子送到乡下庄子上去养着,对外就说三娘子得了恶疾,到时候少不得我专程上大都督府上一趟,那魏家看在我的面上,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到时候我们就让五娘子替三娘子嫁过去,想来那魏家也不会再说什么。”

孩子一年四季穿的衣裳鞋袜,夏瑾瑜亲手缝制了不少,虽然知道那边不缺这些,也想多尽点心意。

乐乐懂事了不少,见她娘又再给他缝衣纳鞋的,赶忙上去打断她,道:“娘,您这身子不便,这些东西那里都有,别为了儿子累坏了身子。”

夏瑾瑜看着大儿子,道:“没事儿,趁着世子爷还未到,娘能做多少便做多少。”

乐乐看着母亲五个月的身子,道:“娘,要不等你生下孩子,儿子再走?“

夏瑾瑜摇了摇头,道:“傻孩子,这些年有你陪在身边,娘很高兴。这里还有你龚爹爹,娘没事儿,娘就是舍不得你……”一边说着少不得又哭了一场。

乐乐忙扶着母亲,道:“娘,就算儿子去了那里,也是您的儿子,我会常常回来看您的。”

夏瑾瑜拿帕子抹泪,看着儿子道:“乐乐,你告诉娘,你恨不恨我?你还那么小,我却把你放在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中去,我……”

乐乐赶忙道:“娘,儿子怎么会恨您?若不是娘坚持要我,这世上哪里还有儿子。娘这些年不嫌弃儿子是个讨债鬼,对我比对泡泡弟弟还要好。我心里什么都明白,娘,我也舍不得您……”

母子二人抱头又哭了一场。

七月初八,一艘从大燕国驶来的长舟到了祁州,为首的人便是宁亲王府世子爷澹台彦恒,几年不见,这位世子爷脸上越发的波澜不惊,便是如今来接回儿子,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除了提到儿子时,澹台彦恒的眼睛会闪闪发光。

第二日,澹台彦恒带着乐乐离开祁州,登船回国。夏瑾瑜不顾沉重的身子,坚持要去送行,眼见大船离开,不由靠着龚仕杰大哭。泡泡自小与乐乐一起长大,对大哥最是崇拜,年纪虽小,也知道哥哥不见了,一时间嚎啕大哭,嘴里一个劲儿叫着哥哥。

船头,乐乐也眼含热泪地看着岸边的娘亲和弟弟,澹台彦恒站在旁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默默相陪……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吓惨了,邻居说我爷爷上街去了,吓得我午饭都没来得吃就在街上到处找人。三四点钟打电话给姑让她去我家看看,知道爷爷自己走回家了,这心头才安定下来。我爷爷八十三岁,腿脚又不太方便,平时他也只是在周围小区耍,今天也不知怎么想起自己去街上耍,又不跟我说一声,真是让人操心。

新文今晚就不放出来了,明天上两更。脑袋晕呀,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