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金榜受了刺激,炮击有偏差是刺激,刚才何向东提到的新科学也是刺激,不依不饶的问:“美国应该还有吧?”

“万一,张锡元那老小子在鲁台山或者双凤亭上设炮兵观察所,那打不打?”

袁宫保来电——不日南下,待信阳交接钦差关防之后设行辕于孝感。

“武汉军事形势如此险恶,恐怕。。”

何向东本想找蒋翊武说说话的,却被何锡藩拉了一把。

何向东眉头微皱,暗想,起义之初局面混乱,不乏痞子趁火打劫、杀人越货,程秀才手无缚鸡之力,莫要说起来,程灏功乃是鄂东革命军草创者之一,第一独立混成协能快速壮大到今天规模,黄州能不战而下,全仗杨家老爷子、程秀才二人在民团时期筹划得当。

吴兆麟频频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编不出来,岂不是失信于黄州方面?”

“回电,我与姚代表即赴武昌”

姚青松摆手道:“算了,总指挥连日忙里忙外的,就不惊动总指挥了,我们来搞!先对一下笔记,再各自逐条的说说心得。”

“我个人从军事观点出发,不同意现在就出击滠口。”何向东的目光滞留在姚青松的脸上,待姚青松微微向旁边侧面后,才继续说道:“目前,已经查明清军第四镇,第三混成协、第十一协混成协、河南新军一部、湖南岳州防军大部已经到达孝感——刘家庙一线,总兵力约三万四千人;再加清巡洋、长江两舰队十五艘舰船在阳逻水面,炮口指向革命军阵地。另外,列强各国有十多艘炮舰在汉口水面,炮口一样指向汉口、武昌。再看我军,刚才黄代表说都督府已经扩军两万余,汉口刘家庙一带有两协兵力,约八千人;加上黄陂方向我部尚未整训完成的七个支队,有兵力三千余人,合计一万一千人。敌强我弱,是我们面临的、不可否认的战局大势!在此态势下,武昌方面采用了以主动出击的积极防御战略,我认为是可取的,但是,如果忽视客观条件把主动出击作为积极防御战略的唯一战法,那是绝对错误的!杨虎,记录,我想送给武昌诸公一句话——存地失人,则人地两失;存人失地,则人地两存。”

姚青荷带着姚家人走向县政府,也就是以前的县衙门。突然前面的人流有些混乱了,只见一名青年军人双手拨开人群,一边小跑着一边喊:“我们需要郎中!西医!我们需要人护理伤员!乡亲们,同胞们,革命军将士为反清复汉而流血!我们需要人手照顾伤员!郎中、西医、护理,请去小西门内的军营!”

“什么意思?”洪震霄听不懂,杨正涛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说:“都是反清复汉,原本应该无分彼此,可只有傻瓜才这么想。我姐夫早就提醒过,咱们反清复汉是舍了身家性命的,今后革命成功了,咱们在哪里?!看今天的形势,哼,武昌那边这么做,分明是要我赔了老汉又折本,休想!英节,这下子你该明白黄陂的教头命令黄州财税不再提交省城的道理了吧?”

何向东特意选择在县衙后院的书房里与程汉生、曾广胜见面。

两名扳道工骇然看到,调度员踹开房门后抓了丁字阀就跑。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远处传来火车的示意即将进站的汽笛声,调度员跑得更快了,像一阵风般冲到岔道口,用丁字阀把进站的铁轨一寸寸移动到侧旁的机修轨道上。

“滠口来人了!”

人,在革命浪潮势必席卷全国的当下,打着鄂东革命军和黄州分府旗号接收黄州八属县和黄陂后,已经不愁无人投效。枪械弹药,守着铁路线打清军补给的主意,何愁搞不到?这就是他责骂杨虎而愈发看重小货郎的部分原因。

在周围不屑、不怀好意甚至赤裸裸的敌意目光注视下,黄锦春强作镇定趴在垛口处,举起马灯向城下晃了晃,看看没啥情况,又提起马灯慢悠悠的走远。当然,背后一阵吐口水的声音,被他的自尊心自动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