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放下笔的那一瞬间，听见小华喊我：“家阳。”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程家明送我回家，一路无话。
家阳没有马上离开，我听见他坐在餐厅里的椅子上。
我到了房间，洗了个澡就开始看大会最新提供的资料。
“我们坐我的车去吃西餐。我在门前等你。”
这个时候，有人经过我身边，叫我：“乔菲。”
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的话，低声说：“这两个孩子啊，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有女歌手在唱西班牙文的歌曲，舞池中一男一女，舞蹈跳得很是火爆漂亮。
我扶她起来，帮她擦眼泪，温声软语的喂她吃粥。
“你也考上了？”
“为什么？”
“我们来是为了给部里选拔年轻翻译，学校推荐了你，当然了，你成绩确实是不错的，不过也得经过考试，今天是面试，程老师，程老师……”
我想一想，还没回答，老黄就说：“信不过啊？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说着就要追上去，可是祖祖不回头，自己在树荫下玩地尽兴，离我越来越远，我就着急了，急着要去追他，动作变了形，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终于喊出来。
她还攥着我的手，不松开。
她看一看我：“怎么你不留在这里？”
“怎么了？”
我很久没做梦了，这一天，就忽然梦见了程家阳。
我给菲打电话的时候，在另一个人的家。
大狗“汪”了一声，算是跟我打招呼了。
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不能作声，否则就是大声的哭泣。
我心里默默背诵一段准备好的话：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受法兰西共和国教育部，蒙彼利埃保罗瓦莱里大学邀请，来法国留学，如果遭受不公正对待，我受我国大使馆保护，并有权诉诸法律……
“学校里传的很盛。”她饮了一口茶，“小女孩子，怎么经得起这样的中伤？这些人啊，就是捕风捉影的，别说这件事不见得是真的，就算是，谁这一辈子还不犯个错误？”
我知道你不愿见我的朋友，以后就不见。
“他也是不得已。”
她辗转反侧多久，终于决定委屈自己，成全我的面子？
“难说她不是找不到我，又去找你。”
原来是旭东爱好收藏的母亲所介绍，婚事定下来之前，女人的背景家世当然也被反复调查过，她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知名的学者，最主要的是，在旭东之前，感情经历是一片空白。
原则上来说，我不是个好人，我心烦意乱起来。
刘公子问我：“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不过，我说了，我们这个节目之所以收视率一直都非常高，就是因为，我们不是录播的，我们是现场直播。而且，司仪提出的问题在节目之前也不会透露给嘉宾，所以，嘉宾的回答，反应都是即时的。”
然后我笑起来，我吸一口烟，我觉得很自我，很快活。
“我还以为我做春梦。”
周末我下了班，约了旭东喝酒，他带来吴嘉仪，女人穿了一件玫瑰色的小纱裙，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膀子，没有化太浓的妆，这样看，比上次漂亮些。
父亲看我一眼，我噤声，进了客厅，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是程家阳，号码是陌生的，但我知道是他。
我洗了头，又简单冲洗了身子，觉得很解乏。我出来的时候，菲已经把我的t恤和裤子洗好，挂在阳台上了。
“家阳，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有钱的男人。这由他随意扔在地上的西装的每一个纽扣，每一条线都看得出来。我拾起他的衣服，看一看，男人不胖，这很好，压在身上不会很沉。
“心里难受？”
“今天晚上坐台，还敢熬夜打游戏，你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茱莉娅姐姐眼珠一转，上下打量我，“处女？”扒扒我的眉毛，又看看腿，以职业经验认定我不是撒谎，嘻嘻笑了；“二十岁的老处女，珍稀动物。”然后身姿摇曳地走了。
我听的烦了，将给他带的男士香水扔给他，拿起包抬腿要走，被他抓住胳膊，他又陪起笑脸：“去哪啊？我送你吧，话说重点，不也是为你好吗？你们这些高干子弟啊，脾气忒大。”
我看着这好事者，没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男一女，两个漂亮可爱的少年人，是主持人，正面带微笑慷慨激昂的发言。
这张照片我也有，因为男孩子，正是当年的我；而女孩子，这样看的仔细了，是小华。
身后传来小华的声音：“你从来也没有想起我，对不对，家阳。
可是，你知道的，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家阳。
你跟她是爱情，她对你是爱情。
那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喜欢你，我在火灾的时候只想跟你在一起，就不是爱情了吗？”
我缓缓站起来。
小华继续说：“所以，家阳，你知道真相了也好，你心里怨恨我也好，我不打算抱歉，我没有作错。”
我拿着我的东西走到她身边，将钥匙交给她。
我看着她的脸：“小华，我从来没有怨恨你，只是，我，我不是那个人，你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