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说着就蹦起来热身:“我要走了。”

“中国最有名的食品是饺子。”我说。

“很好。很顺利。”

一直向西飞行了将近10个小时,当地的傍晚时分,我抵达巴黎。

“你们看到今天法语系投中好几个球的那个女生没有?知道她是谁?”

她略略沉吟:“家阳,再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可是,跟你在一起,我的压力太大。

旭东的事情,我哥哥家明也知道,他对吴嘉仪颇赞赏,我们说起这件事,在自己家的书房里。

菲笑起来:“你好,旭东,家阳说过,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说我没见到你,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这么说的。”

我翻开报纸看,娱乐版的花边新闻里介绍明星们如何过年。

“……”

他的车子停在外面,我问:“一个人吗?没有人在等你?”

“很好啊,蜜月旅行,然后回来,姐夫工作忙,姐姐清闲一些,上完了课,就留在家里。”

“我就爱看葛优。”

菲跟一个老婆婆住一个标准间,吴小平的旅行社帮我订了一个单间,我们露台相通。

“不行。”他穿裤子。

“又什么代价啊?”菲的声音慵慵懒懒的,让我的心痒痒。我一回头,看见又大又圆的白月亮:“看看你就行。”

我这个气啊,可我现在不仅法语不行,汉语也不行,被牙医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见墙上的菲跟她的父母的合影,她还是很小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大的通红的塑料苹果,笑得很灿烂,她很像她的爸爸。

我点头,点了头又摇头。

下午三点钟不到。北方的这个滨海的大城市,有人结婚,有人出游,有人工作,有人准备与陌生的处女作爱。

我决定,从现在起,厌恶。

金钱的诱惑与男色的鼓动下,我自那时起立志做一个职业翻译,这是有名有利,光鲜靓丽的行业。

到的时候,旭东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很久不见,他的毛病都没有改掉,上来就要把我往怀里抱,嘴里说:“弟弟,想死哥了。”我用胳膊把他隔开半尺:“这里都是外国友人,你注意影响好不好?”

声音低沉而清冷,像是深潭中的水。

他跟着我去餐厅,真是不速之客,我买早点还得带他的一份。

我闷头吃早餐,不过还是一不小心,被他注意到了我的眼。

“怎么这么严重?是那天玩滑板摔的?”

“摔到哪里能摔到眼睛?你当心我把你扔到茶杯里淹死。”

“这么凶。”

我叹了口气:“我作了个噩梦。梦见一个人。”

他不吃东西了,就看着我。

“他把许多东西给我,自己被掏空了。”

“真恐怖。”

“是啊。”

“我也作了个噩梦。”

“什么?”我斜着眼睛看看他,我估计他要恶搞了。

“我梦见在学校里面写作文,明明是用法语,但满张纸被批的都是错,我看一看,导师居然是你。”

我咬着牙笑着说:“我但愿给了你不及格。”

祖祖把火车票给我:“这是你的,拿好啊。我周五过来接你。”

我看看车票,20欧元:“等我一下,等会儿上楼拿钱给你。”

“这是做什么?钱也不多。”

可我知道老外习惯aa,再熟络的人也是如此,更何况,20欧元,我一换成人民币,又觉得实在不少。

“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他看看我:“菲,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

“我原来觉得中国的女孩子都是最温柔顺从的,可我觉得,你是这样一个人,这么强硬,像男孩子一样。”

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我。

钱对我来说,是缺乏而让人无奈的东西,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被人瞧不起,因而显得更加敏感。

可这并不是我的错误。

我不说话,祖祖看看我,从怀里拿出一支笔来,在餐巾纸上列算式,嘴里说:“那咱们就算得清清楚楚。我一笔,你一笔。

你在我家吃了奶酪火锅,按照店里的价,20欧元一位。

我在你家吃了炒饭,中国沙拉,还有啤酒,按照中国饭店的价格,大约是15欧元。

我拜托你养的小狗,你每天负担他大约10欧元的伙食费,现在有10天了,那么我就欠你100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