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这个气氛下很明显不应该提起这些事情。这也再次应证了那句老话:“男人最得意的时候,也就是最容易犯错误的时候。”果然,郝露的脸色黯了下来,挑了一勺稀饭送进嘴里,没有说话。“对不起。”我是真心的后悔,男人偶尔犯下的错误也许是最致命的。“没什么。”郝露叹口气道:“他的照片被我烧了。”“对对对,学会忘记,才能更好的生活。”我赶紧道,方宁教育我的话,被我用来了开导郝露。“这个人不值得我再去提起。”郝露的语气有些激动:“你知道他是怎么出的车祸吗?他在酒吧喝完了酒,叫了两个小姐开车去兜风,然后三个人一起兜到了桥下面——”我沉默了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这种事情经常在报上见到,却没有想到今天亲身接触了一回。“不说这些了,快吃吧,饭都凉了。”郝露打起笑容,催促我道。我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温柔的道:“以前不开心的事情要统统都忘掉,每天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把握现在?”郝露目光紧紧盯在我的脸上,幽幽叹了口气,一种无法言语的忧伤便在我心中弥漫开来。窗外,冬晨的暖阳被厚厚的云层包围着,几道金色的阳光刺开阴云照射在大地上。虽有艳阳,我和郝露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我叹了口气,闭上眼,心中喃喃道:今天,真的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么?第二十一章没想到事情进行的意外顺利,当我和郝露吃完早餐赶到工程现场的时候,施工队已经按照我的要求整改完毕。郝露见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才夸张的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胸脯,口中道:“总算过关了。”我目光落在她颤巍巍的胸前,想起昨天夜里的温热柔软,笑道:“这才是刚刚开始,离过关还远的很呢。”郝露瞟了我一眼,妩媚的道:“对我来说,这就算过关了。下面的事情就是陈工您的了——如果我连你都不能信任了,我还能信任谁?”虽是暧昧的语气,眼中却真的有些哀伤。我从包里掏出便携电脑,看着启动的大某位不知名的才子留在课桌上的痕迹。我之所以会想起这一段往事,是因为郝露的要求让我不得不想起从前。舔舔干裂的嘴唇,昨夜心中的尴尬仍然是历历在目。我敢打保票,如果不是用嘴说换作用笔写,我是一点问题没有。那首小诗的杀伤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这一点不仅在谭火的那些女孩子那里得到了验证,后来一段无聊的时期我在某些聊天室用这个东西对付了一些陌生的女网友,效果竟然是出奇的好。一般情况下,第一句换来的回答是“哼”,第二句回答是沉默,第三句回答是“怎么样?”第四句回答是:“那你就去死”,第五句回答是“那你怕什么”,第六句是“?”,最后一句往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两个字“谢谢!”。如果用这首小诗对付郝露,即使不能完全彻底的打动她,最起码也可以免了我心中那中做贼似的惴惴不安的感觉。郝露却似乎已经忘了我昨天晚上的那句谎言,或者说是铭记住了。她俏丽的身影忙进忙出,脸上流露出的欢快让我实在是有些搞不清她到底是铭记了还是遗忘了。“怎么了?不干活儿了?”见我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郝露的脸仍然像我们初次见面那样的红了一下。“快点干吧,这是最后一个点了,明天你就可以回总公司了。”郝露脸色平静,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内心的波动,当然,那也可能是因为我自己心中波澜起伏。“你很希望我走么?”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个字母回车之后,我便不去看设备,目光落在郝露秀丽的脸庞上。“难道你能不走么?”郝露一点也不示弱,勇敢的与我对望着,眼中燃烧着的熊熊火焰,让我的心也热了起来。终于抵挡不住她炽热的目光,我只能低下头去,轻轻道:“对不起,郝露。”她摇摇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令人有些害怕。她握着我的手,轻轻说:“陈错,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一个负不起责任的男人,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想负责任。自私的男人都这样,但我相信郝露在与我好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她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了。“陈错,我想告诉你,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很快乐。”她的神色坦然,似乎真的是活在幸福中。“这都是你带给我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整个人似乎又都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如果是那个时候遇见你,我一定会疯狂的爱上你,我们或许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那样你就不会遇到什么阿琪什么雨佳,也许你的生命中便会只有一个郝露。”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隐隐已有泪花浮现。我也顾不得机房不准抽烟的规定,点燃一根,放在了嘴边。“只可惜我们晚了七年,七年啊。”她闭上了美丽的大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光滑的脸颊缓缓流下。我狠狠抽了一口,沉默着。“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我要感谢上天,让我可以遇见你,让我从此以后的生命中多了一段可以回味的东西。虽然有些短暂,但是感觉真的很美妙。”她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就像是夏日池塘正中那朵洁白的荷花,高贵圣洁,美艳照人。我突然觉得原来我是如此的卑鄙,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付出什么,但是我得到的却是那些最珍贵的东西。我那高高在上的虚荣和骄傲,在雨佳和郝露面前,却是一钱不值。我狠狠捏着手中的烟头,一种被扒光了的感觉再次在心头涌起。“好了,不说这些了。”郝露终于又露出甜美的笑容,抽出了放在我掌中的小手,在我面前摇晃了几下:“现在情况怎么样啊?我的大工程师?”我心情很难一下子就恢复过来,瞄了她一眼,懒懒的道:“放心,一切都已完成。”郝露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给你,明天下午的机票。”我愣住了,突然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原来她早都已经安排好了,连机票都预定了,那一刹那我的自尊似乎都被撕的粉碎。我一把把信封扔在地上,吼道:“你干嘛给我定票?谁说我要走了?你就这么希望我走?”我一口气吼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虽然我看不到我的脸,但我知道一定是铁青的。郝露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呆呆的望着我,两颗泪珠在她美丽的眼中浮动。我的心突然软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火,只是看到郝露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心中就再没有任何怨恨。看着郝露将地上的信封捡了起来,我突然一把抱住郝露,紧紧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的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郝露肩头抖动着,轻轻抽噎起来,泪水湿透了我的肩膀。我心中叹了口气,接过郝露手中的信封,轻轻丢进了自己的包里。第二十三章也许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与郝露的事情会是这样的进行下去。郝露双手把着方向盘,目光呆呆盯着前方,似乎是要把前面的马路看穿。奥迪在路上飞奔着,迎面驶来的灯光照亮了郝露的脸庞。只是从她的脸上,我却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丝与我有关的东西了。我心中没来由的叹口气,恍惚之间这种场景似乎是这种故事必不可少的情节了。从怀里摸出根烟,打火机刹那火热的光芒,漾红了郝露的脸庞。很美的轮廓!我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目光缓缓巡过她的身体。郝露仍是目不转睛,脸上的温度却是我轻易就能感受到的。她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某些东西,让我终于有些感慨起来:女人是最善于伪装的动物。轻轻吸了口,烟雾便在车厢内荡漾开来,轻轻盘在郝露额前,久久不忍散去。我伸出手去,在她头的不无耻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但我绝对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还是喜欢无耻的男人多一些,在老实的郭靖和无耻的杨康之间,要是我是女人,我也绝对选杨康,让郭靖见鬼去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男人意淫的产物,却也是女人认可的真理。当女人谈论男人的时候,把话题从一个男人上升到一群男人,那么表示她绝对不讨厌她正在谈论的这个男人。郝露现在便是这样,望着她绽开的笑脸,我给了她一个傻傻的笑,不自觉的又从怀里摸出根烟。郝露轻轻瞪了我一眼,我便忙又将烟放回去。她忽然叹了口气道:“抽吧,抽吧,烟也许是你们男人的第二个老婆。”我有些吃惊她似乎突然到来的开明,却又忍不住纠正她自以为是的错误:“不,烟是我们的情人,也许只有它才是永远最讨我们喜欢的。”她“切”了一声:“这个倒也不错,几十年在一张床上睡,对老婆自然是容易产生审美疲劳的,情人恐怕就是永远新鲜的。”我惊道:“你怎么理解的这么透彻?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她白了我一眼:“不要以为没人会陪我去看电影。”我摇了摇头,对拍了这部深刻反映男人本质电影的导演由衷的敬佩,却又有些害怕,他下一步会把男人剥成什么样呢?最重要的是——他会把女人教成什么样呢?“真是男人的噩梦。”我自言自语道,落在郝露耳里,便又从她鼻中哼出一声冷笑,接着便不再说话。晚饭不知道是怎么吃的,郝露虽然不再沉默,却也很少有笑容。在我讲了几个似乎不是笑话的笑话之后,情况仍然没有好转,我便自己乖乖闭嘴,自讨没趣的事情还是少干。气氛便前所未有的尴尬起来。郝露将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我推开车门下去,回头却见郝露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走吧,上去坐坐。”我绕到左边的窗前,将头凑到她脸前说道。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你的。”我自然不肯放弃,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也许是因为光线不足,她的眼神如此暗淡,我竟然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在看我。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道:“能不能给我根烟?”我一愣,她的眼神空空洞洞,似乎这句话不是她说的。我忙道:“郝露——”“给我根烟!”她打断我,淡淡道。我便也不再说话,自怀里摸出一根,点燃先吸了一口,然后递给她。她盯着烟头上的红光,猛的吸了一口,“咳,咳——”,阵阵未烧尽的烟丝升起的烟雾便盘绕在她周围。我夺过她手中的烟头,自己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扔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然后近似麻木的站在车窗前,望着她,一声不吭。她的眼神似乎厉过凛冽的寒风,让我立在冬夜的风中,似乎有些发冷。我轻轻动了动身子,似乎获取了些能量,然后毫无畏惧的和她对望着。她盯着我望了一会儿,叹口气,缓缓道:“陈错,我有点累了。”嗓音带着些沙哑,似乎已经真的是疲惫不堪了。我点点头,心中似乎又热和起来,手在她脸颊上贴了一下,然后按上她柔弱的肩头:“没事儿的,早点回去冲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明天早上你就会发现——郝露原来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我冲她咧嘴笑笑。她盯着我也笑了一下,声音沙哑着道:“你每次都是这样安慰要和你分别的女人么?”我嘴角撇了撇,说不出话来。她盯着我又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虽是如花的笑脸,却给我一种如此苦涩的感觉。“明天我来送你。”我转身的时候,郝露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像是春天的细雨,在我心头沙沙作响,却又像贪食的春蚕,咀嚼着我那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心灵。“谢谢。”我没有回头,大步朝酒店门口走去。刚要跨上台阶,“嘀——”的一声长笛响起。我转过头去,只见奥迪车灯全部打开,明亮的车灯照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