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不要走,不要走!!”

“我听说是国公府组织的,要那些不曾婚配的年轻男女戴上面罩,在百花之中寻找自己的有缘人。如果在今日找到自己的姻缘,并且准备成亲的男女,就能得到老国公的一份贺礼!”

完了个蛋,今儿是陈子俊那个迂腐老八股的早课,她怎么就给忘了?本来就不被那老头子咋待见,今天要是再迟到了非得叫陈子俊给唧唧歪歪的念死。少司宇当下连酒壶也来不及收拾,翻身跃下凉亭,一个箭步朝房舍飞奔而去。

“玉姑娘,我少司宇答应了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先回去,我去想办法说服她,让你们好好聊聊!”无视马文才的存在,少司宇轻声安慰着玉无瑕。

王蓝田最后一个字刚从嘴里蹦出来,下一秒就被人从身后狠狠地踹了一脚,“王蓝田,咱们要不要试试看,你能不能从本少手中得到谷心莲?”

可是……为毛会这样?刚刚才进门的老鸨,怎么一瞬间就半身□□,和一个只看得见背影的男人滚倒在床上,翻云覆雨?

仿佛被人当头一记闷棍般脑子发蒙,少司宇忽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晕乎乎的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心痛。胸口,也似乎是快被抽光了空气般几乎要窒息,下一秒便有淡淡的腥味自唇角蔓延开来。

“我不去,我就是不去!”祝英着急的不得了,几乎就快把自己是女子的事情说了出口,谷大娘和苏安等人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哀求道:“祝公子,我就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心莲吧。”

“我便是放肆了!”少司宇一仰头,直视着怒火中烧的马太守声线拔高,“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难道做父亲的就永远是正确的?!不是说,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强过自己吗,不是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吗,不是说江山代有人才出吗?父母有错,做儿女的为什么不可以为自己开脱?!司宇知道百善孝为先,所以,我不会说出什么违逆父母的话来,但是我知道,自己没错的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叫我低头!”

心,骤然刺痛,这几日总是莫名出现的寒意再次涌上来。

“文才兄退敌之计,虽然甚妙,但大量巨石和船只沉入河底,势必抬高河床,淤塞河道。近几年长江水患严重,百姓累受江水肆虐,如果为了一时之胜利,而不顾黎民百年之生计,导致江水溃绝,可比战争死的人要多上千万倍。这样的赢,又有何义?”

看着自家公子竟然一脸温柔的盯着趴在床边的少公子微笑,马统着急的原地直跺脚,却又不敢太大声惹恼了自家主子。过了好半晌,马统这才一脸坚定的上前两步。

马文才愣了愣,原本稍缓的脸色渐渐变得更加铁青,紧握的拳头很好的向某人表达了他此时此刻内心的愤恨和狂怒。

“王蓝田!!”马文才脸色骤沉,大步的走上前对准王蓝田的屁股就是恶狠狠地一脚,“给我滚远一点!”

厄,这是,神马状况?

原来,那个就是王大人王卓然??还真的是个人妖啊??不过,这是神马状况?陈子俊追着王卓然跑了,那谁在里面给众学子上课?难道,是谢道韫回来了?

“干,干嘛?”咬牙,转头,少司宇赔笑看着满目疑惑的马文才,“还有事?”

“李姑娘?是李姑娘吗?”试探性的轻唤一声,少司宇看了马文才又朝那女子身上扔了块儿小小的石子儿,终于见她有了些许的反应。

………………………………………………………………………………………………………………

“先生,请进里面说话!”

“主子,秦大哥!!”远远的,听见雨彤带了一群人围了过来,有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有身背工具箱的山羊胡子老头,还有吵吵嚷嚷的村民百姓。

“恩,听说王大人很难缠。”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小小的喝了口已经凉透的茶水,又皱了眉头放下,少司宇这才抬起头,“那个王大人干嘛要针对梁山伯,听说刚开始他还蛮待见他的,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就这样了……好奇怪!”

“你干嘛?”一把拉住半垂了脑袋手脚颤抖,满腔怪调调的少司宇,马文才一双好看的剑眉皱的古怪。

马文才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挣扎着想要甩开少司宇,却被后者满脸愤恨的瞪了眼后,不知道怎的竟然停止了反抗。

马文才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锅底,握在手中的木头竟被他硬生生的捏成了两截儿。将断木重重摔在地上,马文才甩袖起身,两眼喷火死死地瞪住了卖茶大叔。

“是是是,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话音未落,少司宇的脸色骤变,原本拽着马文才的手猛然转了方位直抓向放在桌上的包袱,却因为腰间伤口的扯痛忍不住皱了眉头,动作也因此顿了顿。

“梁!山!伯!!”一字一顿,某少很开心的看着马文才的脸色一分黑过一分。md暴雨倾盆大半夜的敢坑老子,就是不让你丫的如愿。想靠近祝英台,做梦去吧你!

摆摊儿的小贩有些脸红的看着眼前一袭紫衣的俊秀少年,低声游说,“若是刺中了,还会有奖品哦!”

最后少年将沏好的茶水一一倒入那些不比鸡蛋小多少的杯子,只至七分,不满不亏。袍袖一挥,便有少年少女过来端了茶水送入在场宾客的手中。少年便自己端了杯子,含笑送到定国公面前。

望了望天空中几乎被那群雄鹰围了个死紧的蝴蝶儿和凤凰,少司宇轻笑。这,就是传说中马文才他们准备用来对付自己的,凶悍无比的风筝?真是……好凶好悍她好害怕啊!!!!

“大白天撞鬼??呵,这还真是你少司宇的风格,看样子王蓝田这几天都不敢走夜路了。”马文才比少司宇先回来不了几分钟,此刻正端了冒着热气的茶水优哉游哉的坐在桌边优雅的啜饮着,那动作……

“怎么不是你,这就是在你旁边捡到的。”

“诶?怎么还在水里??”

“呀!!!!!不要!!!!!!!!”某不负责任的小书童尖叫一声,用力推开自家伤重的主子就往祝英台身后躲,结果……

侧身避开谢道韫直直刺来的木剑,少司宇不紧不慢的举剑抵挡,来回几招后,很快少司宇就败下阵来。

“少司宇!你还真是……”马文才很是无奈的顿了顿,剩下的话实在是没办法说了,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耐性跟眼前的人交流,那对他简直就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折磨。随时随地,自己都有可能因为受不了这人的性格而出手掐死他。

马文才缓了缓手下的动作,有些疑惑的看向仍摆出一副防御姿态的少司宇,“祝英台什么事??”

“娘子,你谋杀亲夫啊!!!”

“不,没有吧,可能是我记错了!”

王蓝田故意刁难,祝英台脸色黑了下来。

院长原本慈祥和善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有些吓人,“王蓝田,你要干什么?”

利箭破空而来,霸道刚劲,若是被射中了,后果不堪设想,轻则玩儿个对穿对过,重则……只好直接到阎王殿去报道,这书不用念了,闲事也莫管了。

“还说没有??神马黑风寨少当家为名除害,替天行道,让老爷知道了非得拧着您的耳朵,将您打包带回漠北去!!”

“文才兄,你怎么?”转身,她看到马文才整个人朝自己压了下来,马文才右臂月白色的衣袍上已经被温热的鲜血染红,淡淡的血腥味瞬间涌进少司宇的鼻腔。

怪不得她没有受伤,原来……她护着小丫头,马文才却冲过来护着她。心,骤然捏紧,疼的她几乎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