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原来,他的小混蛋也并非不在乎,或许只是还不明白而已。这般的自我猜想,让马文才心中所有的郁结一扫而光。

祝!英!台!

“舍得回来了?”

“不喝,恶心……我累了,睡了!”扭扭酸疼的脖子,少司宇起身走到百索边,正准备睡觉却被身后的马文才拎了回去。

这是谁啊,急着去投胎啊?

少司宇该是刚刚洗完澡的吧,看着他白皙的肌肤上此刻还透了抹嫣红,看上去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略显湿漉漉的发丝上甚至还冒着些许的白烟,素日总是盈满狡黠的凤眸或是因为水汽的蒸腾显得格外的灵动。不知是因为光线太昏暗还是周围太安静,少司宇略显狼狈的模样这时候看在马文才的眼中竟然显得是那般的动人心魂。少司宇被马文才看的浑身不自在,白日里和他同床共寝的事情就那么无端端的闯进了她的脑子里。

听不到马文才的声音,少司宇疑惑的回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马文才俊美的脸上泛了抹异样的潮红。他竟然,再次羞涩了?

“哼!”冷哼一声,马文才狠狠地瞪了眼少司宇这才转身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优雅的慢慢啜饮而尽后,再次开口,“还不是因为某人,老国公担心某人吃不消,非要我跟来看看说是帮忙他老人家照顾故交之后!”

“主子,等我!”

“刚开始高大人也是像少爷这般揣测,所以让事主家将死者再次下葬。可是没有就两天,这棺木竟然又出问题了。邻村的人正好有亲人过世,下葬在李大坟墓不远的地方,那日有很多人听到从李大坟墓里发出可怕地轰轰声……”

呵,果然是祝英台看上的男人,脑子转的够快,这么先进的自来水系统也能让他给想出来了,甚至连止水阀门这么细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不得不说,山伯兄,你前途明亮了!

“你干嘛!?”

“擦,你丫的以为自己是复读机吗,吼来吼去就那么一个字,你……给我起来!!”

马文才身体微颤,僵硬的扭着脖子不去看死皮赖脸犹自笑的可恶的少司宇,俊美的脸上却是飞快的闪过一丝潮红。速度虽快,却并没有逃过那卖茶大叔的眼睛。他看着对面两个气质不一般的少年的眼神,变得越加的饶有兴致。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祝英台不甘示弱回瞪过去,一旁的少司宇连忙伸手拉住马文才拼命往座位上按。

“马文才梁山伯!!”

听说杭州城的端午日素来很热闹,除了传统的赛龙舟投香粽之类的通常节目。还有21世纪已然为人们所忘记的刺五毒点雄黄等节目。

激荡的沸水如山泉般倾泻而下,甘香的茶香四溢。此刻音律微扬,少年轻扯唇角淡淡的扫了眼台下不知什么时候变的安静的众人,转身一个优雅的扬手将茶壶口为数不多的泡沫推掉,再用新沏的茶汤淋向茶壶,提高茶壶的温度。

“少兄,你倒是松线啊!!”

长叹口气,少司宇这才一跃而起准备扑向自己心爱的‘百索’,却在下一秒闷哼出声,整个人成大字型趴在了草皮上。

“是……祝、英、台!”秦京生手腕一转,指向他身前的祝英台。讲堂内诸人一惊,祝英台炸毛道:“是我?你胡说!”

“啊,不是……怎么会??”少司宇收回讶异的情绪,“那现在……”

“第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没人敢掐死你,大哥也不成;第二……”少司宇轻抽了口气,费力的由雨彤扶起身来,扯了扯唇角恢复了往日的没心没肺,“鸡蛋我可以吃,但是蛋黄照旧是你的。”

少司宇的豪言还没有说完,谢道韫已经来了,身后依旧是跟着那个猥琐老八股陈子俊。

“少司宇,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明明是有点儿能耐偏要摆出一副痞子、流氓的模样,你给我像样点儿!”马文才眉头皱紧,一脸铁青的将少司宇拽到跟前,而后又扔进了长椅中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教育道。

“娘……好好,不叫娘子不叫娘子!!”少司宇一边儿躲一边忙不迭的求饶,可是不断上扬的唇角充分显示了她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马文才唇角轻扯,又一脚踹翻了地上的蒲团,这才抬眼冷冷的扫了众人一圈,眉头紧锁。扫到少司宇时,却莫名扯了扯嘴角,笑容诡异。

“来了来了!!”

瞧瞧自己差不多空了的碗碟,而少司宇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吃了半天也就消灭了一张小小的烧饼。

祝英台这边搞定了,王蓝田却又吵了起来,“师母,我不要和少司宇一个房间,必须给我换了,不然我就退学!!”

“杭州马文才!!”

“主子,这个笑话不好笑!!!”

“是我叫他搬的!!”威严的声音从三人的身后传来,少司宇应声回头,便看见马太守满目凝重的打量着自己。

“爹……”

“司宇见过马大人!”马太守过于冷冽的眼神让少司宇有些不舒服,当下她也就敛了眸子微微拱手,冲马太守恭敬的行了个礼。

“少公子不必多礼!”微微点头,马太守眼中的审视缓和了几分,“少公子年少有为才华出众,连老国公都对公子赞赏有加,实乃后生可畏!”

“大人谬赞,司宇惶恐了!”

马太守笑了一下,“看到少公子对犬子多方照顾记挂,老夫也是感激的很。不过这同窗之情,袍泽之义,点到即止就好。犬子有些地方不太懂事,公子也不必太过操劳,随他去就好。”

“爹,你……”马文才神色骤变,刚想说什么却被自己的父亲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了。

“没你说话的份儿!”

少司宇微微皱眉,左右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马文才,神情自若的马太守以及在一旁缩头缩脑不敢直视自己的马家小书童,心中恍然是明白了什么。

马太守的意思,是要自己和马文才划清界限吧!原来断袖什么的,早就已经传进了马太守的耳朵里,只不过他是只老狐狸,不动声色而已。

“少公子聪慧过人,该是明白老夫的意思。”

“司宇明白!”微微勾唇,少司宇淡淡笑了,心下却是无以复加的刺痛。“祝公子品行高洁为人和善,和文才……和马公子同住倒是再合适不过了!司宇还有些私事,就不打扰马大人和马公子,司宇告退!”

“站住,我不准你走!”急切的拉住转身欲走的少司宇,马文才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惶恐,他怕……仿佛只要不抓住,自己就会永远失去他。

“文才,你给我像样点儿!!”马太守眉头皱的死紧,却是碍于父亲的威严没有上前拉开两人。

“我不同意,你把祝英台的东西给我扔出去!”马文才双目赤红冲马统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