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白似乎连脸色都变了,他看袁城的目光从来就没有这么冷酷和愤怒过。半晌之后,他一个字也没说,直接掉头大步向前走去。

“……这有什么好看的?”袁城扶着朗白的肩膀,对着裸女们看了半晌,才勉强逼自己不耻下问了一句。

“什么?”

“还有温柔点儿,看看那些电视剧什么的,男人在追求比自己小很多的情人时,都要做到成熟儒雅风度翩翩,否则一个不小心人就吓跑了。尤其要记得坚决杜绝暴力!”乔桥忍不住强调,“父亲揍儿子是天经地义,但是对情人动一根手指头都会立刻被gaover!如果袁总您不想永久出局的话。”

乔桥在套房那装潢精美的小客厅里遇见了朗白,没想到朗白还认识她,还主动对她打了声招呼:“你是过来看我父亲的?”

朗白想通了这一点,袁骓能想不通吗?

朗白转过头:“莫放,你带人去堵住韦伯克他们那些追兵,我跟着父亲一起。”

不管远在香港的太子如何猜忌,很快,美国方面对如何处理奥兹诺克公司留下的资源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

朗白的脸色微变。

朗白猛的回过头,愤怒的盯着他强悍的父亲:“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问过您又怎么样?爸爸当年在耶鲁毕业,大哥也在这里上过两年学,但是都没有受到骷髅会的邀请是不是?”

“我们每个人都脱过!”有个男生大声说,紧接着他的声音又小了下去:“不过我们看别人的时候不会这么仔细就是了,哈哈哈。”

艾克还没把他长大的嘴巴合上,突然只觉得**那个重要的部位被硬硬的、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一阵东西翻倒的声音,听不清楚里边发生了什么,大概一阵比较大的动静之后,袁城的声音有些不稳:“阿白,乖,放下来……爸爸站在这里不动,你乖,你先把血止住再说。”

去之前他还思量着,朗白虽说从小体弱吧,但是父亲护得跟个宝贝一样,说得娇弱点,都称得上是“掌上明珠”了,他上哪儿去找得重病的机会?该不会是头疼脑热的一点小毛病,结果被人越传越大了吧。

袁城脱下衬衣扔到一边,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腹肌上方还留着一道经年的伤疤,泛白散射状,那是勃朗宁留下的弹痕。

“当然,执行私刑的人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袁骓若有所指的咳了一声,“那几个审问他的警察都被拘禁起来了,有人承认在审讯过程中打了他,说是因为跟他之间有私怨,以前贪污受贿分赃不公什么的……”

“用钱了啊。”袁城明显对小儿子的注视感到很享受,“提了多少?”

好像他跟小儿子说的话少了,接触也少了,似乎是隔了一层透明的膜,能看到、能听到,但是触摸不到了。

周正荣打了个寒战:“……是,是。”

袁城猛地把钢笔一摔:“老爷子的遗嘱都搬出来了,有什么不敢的!”

她刚才就有看到这个穿着打扮格外贵气的少年,但是实在拿不准他的身份。按理说从保镖手下的态度上来看,他应该是个身份尊贵的上位者;但是从年龄、长相、以及袁城对他的亲昵姿态来看,说他是个得宠的男孩也有可能。

他想起小少爷手腕上那只定制手表。朗白好几只表,据说都是袁城专门给他定做的,价格贵得相当离谱。原来那不仅仅是手表而已。

“那您的意思是跟学校说一声,让他复学?”

“爸……爸爸……”朗白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不要碰……不要……”

“没……没有。”

朗白走过莫放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长长的眼睫下那目光仿佛冰水流动,只那么轻轻一瞥,就转过去了。

门板被猛地打开,发出呼的一声,拂起少年鬓边细碎的头发。然而朗白的脸色还是很平静的,似乎他完全没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而是仅仅敲了两下门然后门就自己开了一样。

他脸色极度的难看,乔桥从没见他这么杀意透骨的眼神。这还不算,袁城掐着她脖子的手几乎就下了死力,那劲道别说把她掐死了,把脖子掐断都有可能。

“但是,不是因为怕别人说我身边养了个漂亮的义子,也不是因为怕人猜测朗白的身份。”袁城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度森冷,“是因为你有本事,你把你弟弟给说动了,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

袁城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心,“还是先把大少爷叫来问问再说吧!”

“你弟弟呢?”袁城的声音仿佛绷得很紧,“阿白他人呢?”

袁城盯着朗白精致而平静的脸,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这位立足于军火业权力之巅的男人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别人,说不定那个人会活活吓死也说不定。

袁城猛地起身,打电话给老管家,说:“你去白少的卧室看看,看他在干什么。”

袁骓毕竟年纪还小,他打了个寒战,模模糊糊的觉得这个弟弟似乎对自己并不是那么友好。

袁城看他一眼,觉得这个儿子很有意思,“这孩子年纪小,倒是难得情深。”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上楼。

谁知道袁城在身后沉声说:“等等!”

朗白站住脚步,没有回头。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袁城一步步走上前来,一直走到他身后才站住了。他一只手轻轻搭在朗白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温和的覆在朗白的脖子上,慢慢擦去那个鲜红的嘴唇印。

动作不温不火,一点也没有要突然暴怒然后动手的意思。

“你困了吗?我今晚准备带你出去一趟的。”袁城的语调竟然十分温和,“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反正宴会是明晚举行,你白天还能再睡一觉。”

顿了顿,他又添上一句:“好吗?”

这可稀奇了袁城一般从来不征求朗白的意见,这句“好吗”简直比“你是我亲生儿子啊”还要罕见!

朗白相当不适应,勉强回答一句:“……好吧。”

袁城似乎真的在等待这个回答,得到朗白的许可之后,他才脱下外套罩在他身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出客厅的门。

司机早就在台阶上等着了,一看他们出来,立刻默不作声的打开车门,恭恭敬敬把小公子请进去。

对于袁城准备的生日礼物朗白一点好奇心也没有。袁城不会吝惜金钱,也不吝惜精力,但是他准备的往往跟朗白真心想要的,总有点微妙的差别。

汽车在深夜的街道上平稳行驶,朗白坐在父亲身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