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不敢置信地翻来覆去看了几次,直皱眉头,问胡青:“她怎可能变成这种人?”

广平郡主崇拜地问:“叶将军,听说秋将军一次能杀上百人,你呢?杀过多少人?”

啃?啃是神马东西?风声太大,人家听不清楚啦~

柳惜音门第不够,没资格被赐婚,只能靠德容言功来找个好相公,所以万万不能行差踏错。偏偏她六岁时第一次被叶昭偷偷带出去玩,遇到正在表演剑舞的公孙娘子,就好像着了魔般爱上了。水袖翩翩,仿佛能揽下天上明月,裙裾飘飘,仿佛在烟波浩渺的海面上行走,手中宝剑就是活着的游龙,在天海之间翱翔,让她仿若堕入另一个世界,美得就和做梦一样。接着下来的是凌波舞、团扇舞、霓裳舞,舞姬们仿若天女下凡,举手投足间都是化不去的美丽。

杏花楼上那群纨绔们,见夏玉瑾拔了头筹,琢磨着只要不惹恼美人,活阎王也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便急急冲过来讨好。跑得快得喊:“那群狗贼,竟唐突佳人,真是可恶万分,万分可恶。”后面跟着的比较聪明,赶紧介绍自己,“姑娘休怕,我叔叔是刑部尚书,定让他把这些恶棍混蛋关去大牢里,免得祸害百姓。”张郎中儿子也不甘示弱,“最近世风日下,晚点我让母亲进宫将这些事告知容妃姑母,请圣上下严旨,好好整顿风气。”

叶昭翻身坐起,着袜穿鞋:“是我疏忽了,她原本就胆小怕雷。”

妾室们都松了口气。

夏玉瑾见她不怎么出声,自己也不好呻吟,正想抗议,低头见叶昭绝世无双的美腿慢慢搭上自己肩头,身下欲望更起,摸了两把,千言万语立刻在喉间汇聚成一个“干”字,除此再无表达能力了。

海夫人得令,教得很尽心。

夺过来,统统都夺过来。

东夏皇子论等级比郡王还要高一等,又是外国使者,夏玉瑾知道场子不好找回来,又见对方被嘲弄半天都没回嘴,觉得没意思,心情也平复了些,便小声嘟囔道:“喝醉酒都调戏人,是武将的本性吗?”

牛通判:“证据呢?”

第40章明察秋毫(修)

叶昭刚吹干头发,准备睡觉,见他进来,含笑问:“半夜三更怎么有空过来?”

大家想着想着,忽然有点毛骨悚然了。

36、疑惑丛生

太归宴后,东夏使团静悄悄的,除了到处赴宴,似乎没有其他事发生。

当年安太妃挑妾室,标准是模样漂亮性情老实,以免在后院闹出什么幺蛾子。如今夏玉瑾觉得,女人的嘴巴太老实也不是好事,迟早会把他活活气死。

胡青听完后,沉默片刻,淡定地表示:“滚你妈的!”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离保和堂不远的巷角,阴影里站着两条人影,饶有兴致地欣赏眼前的一幕。

夏玉瑾很大度地甩手道:“六合巷?哈,你个色胚子,又想醉花楼的红姑娘了吧?!”

路过杏花楼的时候,正值响午,闻到酒肉飘香,腹中饥肠辘辘。

心里的不忍,也随着水波轻晃,一点点扩散开来。

夏玉瑾有些好奇,也跟着走过去探了探头,却见刚抽出花骨朵的桃树旁,叶昭正在练剑,红色的身影翩若游龙,剑花在空中星星点点晃过,如暴雨疾风,她随心所欲地控制剑势去向,比控制自己的手还轻松,再配上冷酷英俊的面容,帅得让男人都想祈求老天快点降道雷来劈死这混账。

叶昭笑着笑着,忽然笑不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留言的时候,尽量五个字啦。

他媳妇和女儿又开始嚎叫。

17、长盛赌坊

叶昭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去了,见船上兄弟个个笑得肚子疼。罪魁祸首秋老虎还在嚷着:“这小子不错,面对那么彪悍的将军,明知不敌,还敢摔门顽抗!有我当年几分风骨!将军好眼光啊!”

叶昭便抄起船边的一根绳索,绑上个铜酒壶,在空中甩了两圈,飞掷过去,瞬间勾住对面画舫的船栏,然后纵身踩上绳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校场上堆着数十颗人头,将军踢开挡在她面前的一颗头颅,冷着脸,站在血泊里亲自监刑。

作者有话要说:赶稿赶工作,这两天都没空码字,最后一章存稿了……

“都死了,”叶昭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她轻轻耳语道,“只是太爷爷忘记了漠北破城,也忘记了父亲与两个哥哥战死的那个夜晚,他甚至忘记了我是女儿,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等他们回来。”

老高也从瞌睡中惊醒,见他惊慌,镇定帮忙道:“郡王,从后面番强逃跑吧。”

店主叫老高,名副其实的老,满脸皱纹,穿着件破烂的羊皮袄,盘坐在炕上。他对面幽暗的光线里,坐着个贵公子,穿着件华丽的貂皮裘,手里捧着个莲花纹小暖炉,如瀑青丝尽数拢起,随意用根紫色珍珠带松松垮垮绑在脑后,肌肤无暇赛玉,精雕细琢的五官,杏仁般得眸子里黑的像最深沉的暗夜,闪着一点最明亮的星光,嘴角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

夏玉瑾素来胆大包天,说干就干,当下就冲去妾室住的清心院,守在婚房外面的侍卫们未得将军指令,不敢阻拦,其余仆妇下人,有悄悄去找安太妃和安王爷夫妇告状,安太妃心疼儿子,对媳妇厌恶,所以不理不睬,夏玉阙对自家混账弟弟早已心灰意冷,只盼望将军媳妇出手,用彪悍的手段让他狠狠吃亏,于是也不管。

顺便一提,本文是橘子从逆转大奥女将军和某个ser处得到的灵感。那是扮装起男人,可以迷得让正常女人恨不得去百合的180公分大美女。

皇上死心了,文武百官死心了。

如今前尘往事给拖了出来,年少荒唐,胡乱承诺,本属不应,她又想起惜音在战时掏心窝地对自己好,又是送寒衣又是送手帕,就是自己文化水平低,几个字都是胡青父子含辛茹苦的教导下好不容易才学会的,哪里看得懂什么丝不丝?只以为是说明这方帕子很珍贵,便回了个很喜欢,结果却误了对方。

数不清的羞愧与内疚涌上心头,她再也坐不住了,急急站起身,亲自扶起哭倒在地上的柳惜音,替她擦擦眼泪,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左想右想来了句:“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

柳惜音整个人都扑入她怀中,不停抽泣着,眼前的还是最疼爱她的那个叶昭,无论做错了多少事,无论再怎么任性撒娇,都会被浓浓的安全感包围,被强硬的呵护,因为她是永远不会丢下自己不管的。

重重的摔门声传来。

是夏玉瑾拖着一瘸一拐的伤脚,愤愤离去。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没和自家表妹偷情,二没勾搭有夫之妇,结果不但被无辜骂着狐狸精,贱货,那对不要脸的奸妻淫妇还在大白天,当着他面前搂搂抱抱,诉说衷情,简直视他的尊严于无物。

夏玉瑾气得浑身发抖,一个站不稳,摔倒在院外门槛上,摔了个狗啃泥。

丫鬟仆役们赶紧围上来,扶的扶,搀的搀。杨氏最会观颜察色,带头冲上来,让人抬来春凳,直骂小丫头,“都是笨手笨脚的,养你们个个不中用!”眉娘则紧张地问郡王,“爷,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你对着将军又吼又叫,是不是将军不让你纳表妹啊?”

夏玉瑾的手给擦伤了一块,听见眉娘那不上道的话,火冒三丈,若不是怜香惜玉惯了,非得给她个窝心脚。可是绝色美女勾搭他做妾,只为给他媳妇私通这事,简直丢脸丢到天尽头,就算打死也不能说。于是他深呼吸几口气,平静心情,咬牙切齿道:“表妹我不纳!那该死恶妇!也该休了!”

叶昭见他动怒,赶紧暂时抛下表妹,从院内追出,见丈夫摔伤,忙上前嘘寒问暖。可惜她装不出温柔,虽尽可能让眼神柔和了些,但表情看起来还是严肃死板,再加上她心里发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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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话越发简洁有力,硬邦邦的像块石头,不像安慰人,倒像发怒。而柳惜音则偷偷摸摸地倚着院门,只露出半张俏脸,红着眼,满脸泪痕,怯生生地看着夏玉瑾,欲语还休,就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还不敢声张的小媳妇。

大伙儿看看三人表现,顿时悟了。

定是南平郡王与表小姐情投意合,想纳来为妾,可是叶将军雷霆威风,严厉禁止狐狸精入门,于是两人闹翻,郡王得不到美人,气急败坏,摔门而出。

叶昭跟着夏玉瑾,心急又心疼,握着他的手,试图从兄弟们的教导中,掏几句体贴话来说说。

那厢,柳惜音见她焦急地追出去,对丈夫眼中是比对自己更浓的柔情,从梦中醒来,碎了的心肝再次碾为粉末,十年等待尽化乌有,想起父母双亡,良人移爱,刁然一身,何以独活于世?一时间万念俱灰,人生再无挂念,默然转身,艰难地走回自己院落。遣开众人,栓上大门,找出条腰带,含泪挂上屋梁……

幸好红莺机警,对她心事了然,又有身好武艺,察觉情况不对,踹开大门,险险救下。

叶昭得报,又是一惊。

这头是夏玉瑾因自己受伤卧床,那头是表妹因自己心灰寻死。

手心手背都是肉,顾得来这边就顾不来那边。

夏玉瑾气得拼命吃饭,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