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雪仰头大笑了声,随即嘴角的笑意渐渐收去,缓缓说道:“这个……就要问你了!”

“王爷又何必以那样的目光看着我……”柳翩然眼睛猛然张了下,咬牙忍住了泪水,阴冷的说道:“难道……王爷要苏墨的孩子不是为了娘的病?难道……我给她说的都是谎话?呵!我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王爷应该要谢谢我才是,如果……等孩子生了下来,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他爹杀死,岂不是对她更残忍?”

芷兰突然站了起来,随着笛声轻舞,淡然的在那飞扬的紫藤花下旋转,只是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说不上很优美,却令人无法挪开眼眸。

随着“吱呀”的开门时,萧隶缓缓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王爷!”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微垂,睨了眼苏墨,心微微的下沉,薄唇更是随着紧紧的抿了起来……

“吱呀”一声,寒风阁的门突然被打开,苏墨想躲避,却已经晚了。

尉迟寒风垂了眸子,脸上的凄凉在波光粼粼的反射下,让人深感沉痛,只是……这样的痛,无人能够看到。

苏墨见小婉一惊一乍的,无奈的摇头轻叹了声,说道:“你在声音大点儿,可以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说完,眸光侧倪了眼,径自离去。

灰袍人一听,显然怔楞了下,迟迟疑疑的说道:“不是吧,我也刚刚从别人那里得知的,就来给你们说了……”

萧隶内心又是一阵凄凉,鼻子酸酸的看着尉迟寒风,眼眶变的红润……

见河灯慢慢的飘着,苏墨紧紧的捏着竹笛缓缓站起,转身之际,空洞的说道:“将寒月的遗体带回雅筑……”

“是!”尉迟寒风坚定的说道,见苏墨不说话,声音里存着几分沙哑的接着说道:“墨儿,不要有背叛本王的心,否则……本王真的会亲手杀了你!”

尉迟寒风薄唇微扬,噙了丝傲气的笑意,说道:“你当我是纸糊的了……”

翌日,天边也只不过方才露出鱼肚白,本该是大家方才从睡中苏醒的时刻,但是,黎玥城南城门外,已经大部队整合完毕,只等此次远征大元帅尉迟寒风挥旗南下。

苏墨静静的坐在北小院中的台阶上,头,轻轻的倚靠在一侧的石墩上,眼睛怔怔的看着被包扎着的手,随即眸光抬起,看着北小院内的一切……

朗月上前,缓缓说道:“二少爷,我觉得,你还是离那个苏墨远点,她对你来说就是个灾难,这几天你的药量已经加大,我怕……”

紫菱感觉到自己仿佛在王爷的眼睛下生吞活剥了,心里越的害怕,人都说,心里有鬼怕人问,果然,此刻的她心里想到的,就是王爷知道了她为主子和赵公子送信的事情……

难得出了那个让她窒息的王府,今天就抛开一切,静静的享受这个安逸的光景!

记住,我叫尉迟寒月

苏墨微微颔,二人上了床榻。

紫菱双手环抱着,跪坐在地上,身子瑟瑟着抖,眼皮仿佛也沉重几分。

苏墨浅浅一笑,拉下了袖子,缓缓说道:“哭什么?忘记我说的了吗?”

说完,又是微微躬了身,转身离去。

苏墨鼻子微微酸了酸,眼眶周边变的红润,眸子上氤氲了一层水雾的看着紫菱,嘴唇抖了抖,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啊?”苏墨怔怔的看着紫菱。

“晚上本王来墨园陪你用膳!”尉迟寒风又点了下苏墨的鼻子,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方才起身离去。

苏墨嘴角的笑意加深,仿佛绚丽盛开的花朵,只不过上面罩着一层寒意。

冥殇垂眸看了看鲜血直流的手掌,嘴角淡漠的笑了笑,将破碎的杯子扔到了桌上,从怀里拿出止血散敷上,所有的动作优雅而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马儿受到了外力,扬了马蹄,嘶叫一声拔腿狂奔而去。

紫菱感受到男子所带来的压力,有些不敢出气的微微推搡了下苏墨,喏喏的说道:“主子,我们回去吧!”

就这样,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尉迟寒风只是僵在那里,苏墨微微阖上了眸子,倚靠着他肩上,鼻间嗅着那抹熟悉的茶香,有些贪婪。

尉迟寒风刚刚想安慰她两句,突然拧住了眉头,随着黑衣人的到来,一股浓郁的肃杀之气顿时笼罩而来,他举眸看着围着他们的黑衣人,眸光扫过衣襟处,并未曾现黎王府专属的印记!

适时,小单和小双走了进来,将早点布置好,侍立在一侧,苏墨用过了早餐,带着紫菱出了府,这次,她学聪明了,先去问了萧隶,待明确知道是可以出府的情况下才出的。

“多谢王爷关心,您派萧管家送来的药很管用,都好了!”

越想越气的苏墨微微拧了眉,却又无可奈何。

“平身吧!”尉迟木涵随和的说道:“赐坐!”

紫菱的大叫,顿时让墨园一片喧闹。

“没有?”冥殇冷然的嘲讽一下,从腰间拿出一封信,冷然的摔倒苏墨的脸上。

苏墨反射性的抓住了信,她急忙打开,快的阅示着,信笺上提及,南朝先皇赐婚,后因冥家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这婚事自是也不了了之!

而……那个找出证据的竟是帝桀,当时极为不受宠的帝桀,就只因为郡主不想嫁!

苏墨抬眸看向冥殇,问道:“如果真的是如此,怎么会轻易让你查到?”

这个事情应该是极为隐蔽的事情,怎么会让人轻易查到,而且……为了郡主不想嫁,帝桀就现了冥家通敌叛国的证据,会不会太过巧合?

“我也希望我永远不知道!”冥殇咬牙说道,声音里透着凄凉的悲恸,他眸光一滞,犀利的看着苏墨,冷冷说道:“可是……这世间没有永远的秘密!”

苏墨抿了下唇,冷静的问道:“如果当年只因为我不想嫁,桀哥哥便为我甘冒大不韪陷你冥家于不忠不义,这之后又岂会不顾我死活,就算尸体也要嫁到东黎?”

苏墨的问话合情合理,如果当年帝桀真的能为苏墨那样做,就不会有后来的所谓:就算是死了,尸体也要抬过去!

“呵呵……”冥殇凄凉的嗤笑着,眸光幽怨的看着一派淡然的苏墨,缓缓说道:“我比你还希望这都是假的……我比你还要希望,你知道不知道?”

冥殇沉痛的怒吼着,幽深的眸子噙着怒火,灼热的看着苏墨,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这都是真的,这全是真的!我这几天不来见你,就是怕我伤害了你……我去查,我去查了,我多么希望这些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可是,它不是!”

“哈哈……哈哈……”冥殇悲恸的厉笑着,他沉痛的退了两步,眸光矛盾的看着苏墨,心,好似在滴着血。

当知道一切的原由竟是苏墨引起时,他无法面对大哥,他不敢去见他,如果坐拥南朝一半天下的冥家,那被灭门的冥家,竟是只为当年那一桩不被喜爱的联姻赐婚,而……罪魁祸是他,如果对象不是他,就不会生!

“你知道吗……”冥殇声音有着几分空洞,幽幽的说道:“我这些年在黛月楼是怎么活过来的……当年我逃到这荒山野岭,却被那逼antai的楼主抓到,我过的是非人的生活,我恨,我不解,为什么明明幸福就在我眼前了,我却再也抓不到!我每天只能活在那嗜血楼主的手下,我告诉我自己,我要变的强大,我要活着……那时,你的笑就是我每天的动力!”

说着,冥殇嘴角的凄凉越的浓郁,他拉回了眸光,微微垂着,接着说道:“当我学会了他所有的武功,我就杀了他,我亲手杀了那个自小折磨我的黛月楼楼主!我以为……我的人生也将在这血腥的刀口着舔抵,我已经无法配得上那个脸色挂着纯真笑容的墨儿了……可是,上天却给了我机会,让我再次见到你……你变的淡漠,你变的冷然,却依旧深深的吸引着我的目光……呵呵……压抑了十数年的思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冥殇自嘲的笑了笑,突然,眸光阴鸷的射向苏墨,咬着牙说道:“就算你不记得我,可是,我依旧想拥有你,就算你嫁做人妇……当你掉落云雾崖,我恨我自己无用,无法保护你!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希冀着你还活着,我企图攀下云雾崖找寻,我图谋着为你报仇……所有的所有,只因为那自小深刻于心的想念!”

说着,冥殇缓缓上前,大掌擒住苏墨的肩胛,眸光狠戾的看着她,低吼道:“到最后……竟是我痴痴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是你……是你!”

苏墨紧紧的皱了眉头,噙着她肩胛的大掌用了力,痛的她好似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

“冥殇!”苏墨忍痛说道:“当年……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是……可是你想想……如果那个证据……是……是假的,先皇怎……怎么可能那……那么糊涂……”

苏墨此刻已经无法考究这个事情的真假,古代很多事情之间都牵扯了利益,如果,当初帝桀或者先皇只是利用郡主不想嫁这个契机铲除冥家,那也是有可能的。

苏墨潜意识里的意思冥殇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因为她而引了此事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该是因为你……不管如果,也不能是你!”冥殇嘶吼的叫了声,某种的沉痛让苏墨感到悲戚。

“启禀楼主,黎王已然在附近三十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