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刚刚起身的众臣中,几个年老的闻言险些跌倒,站稳身子又一次骇然看向林倾华,众所周知沈家六公子乃是沈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被沈家上下视若珍宝,没想到倾华郡主竟敢这位正一品郡主果然与众不同不少人暗暗寻思着,这一次,摄政王也保不了她

“没事?你来试试看啊,啊……哎哟……疼死我了!”沈六公子被几人扶起,却又被疼得起不来,不由瞪着几人怒斥,“去为本公子准备担架啊!”说着看向身边的一名小厮,“你!先回去把这事告诉,告诉她孙儿被人欺负了,让她进告诉姑母去,为本公子报仇!”

沈六公子面色一怒,正要说话,面色难看的云致远却此刻极为配合的上前,对林倾华抱拳恭敬道,“回郡主的话,罪当问斩!”

“感情这丞相府竟是要绝后了?”林倾华放下手中的古书坐起来,勾唇。绿阑闻言不由扑哧一笑,这话不可谓不毒,何况外面不是还有一个男丁吗?

无声笑了笑,伸手将她从水中捞起来打横抱起,大步走进石室内放在已经铺上狐裘的寒玉床上,扯过锦被盖在她身上,又走到衣橱内拿出干净的棉巾,转身坐在床边,将她的头抱起来靠在自己的腿上,用毛巾替她轻轻擦拭一缕缕湿答答的头发……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你是聪明人,”澹台渊一笑,将身子向后一靠,软塌随之摇摇晃晃,“难道倾儿不愿意?”

林倾华望着二人疾步离去的背影,又轻轻一笑,“我很可怕吗?怎么跑这么快?”

“天辰皇帝陛下,特木尔愿意修书一封回国,将事情转达清楚,我王的意思不日将传回天辰,特木尔认为,此事到时再议!”特木尔接触到沈丞相的视线,背脊轻抖,然后僵硬躬身对少年天子道。

御书房门前的小太监眼尖,匆匆跑到二人跟前,满面堆笑躬身行礼,“奴才参见摄政王爷,参见澹台小姐,皇上和丞相大人就在御书房内,请二位随奴才进去。”

“这是今年天池国进贡的碧玉闻林。它长在天池以北洛水以南奠山上,天山常年群峰环绕云海茫茫,天气变化莫测,云雾也诡谲多端,山上极其危险,平常百姓根本不敢上山,所以采摘茶叶的都是天池皇室培养的内力卓越之人,因此此茶极为珍贵稀有。因为阿冽只喜欢喝酒,所以就全部给为父了,倾儿若喜欢,今后为父为你留着!”澹台渊望着她朦胧不清的冷眸,若有所思道。

云致远一噎,不等他说话,澹台渊就接过话,“丞相已经进宫了?”

林倾华条件反射抬头,望了一眼书房右边整齐排列的十余个书架,再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一眼,遥遥扫视到那里由房梁上悬挂而下的引路牌,然后转身淡淡的看了一眼正低头写字的澹台渊,那一眼,几近漠然。

澹台渊笑道,“怎么不是狐仙?为父就当这是在夸我了,夸我长得好看?”

就是这一愣神,澹台渊忽然将她拦腰抱起,足尖轻点凌空跃起,踏过一根根桃树顶端的树枝,向香茗山下飞去,红笺绿阑对视一眼,无声摇头,默默的跟上。

众女闻言,又是一阵低声啜泣,有的来不及整理自己的仪容,就由自己的丫头扶持着对上座天子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可惜当初在游轮上对峙那个人时,她并没有准备……

说罢,身后侍卫正好拿出御用金樽,满上,抬起金樽抿了一口,转头看向林倾华,病态面容微微一笑,“这位姑娘,想来便是多年来一直被皇兄藏得紧紧的倾华侄女儿吧?”

“既然如此,那澹台小姐,您请自便。”

“也不见得,沈小姐也不差,还有凤鸣国的雪瑶长公主,那才叫美啊!”

澹台渊无声轻叹,声音飘渺,伸手以内力托起云致远,“你知道的,本王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至于你所操心的问题,于本王而言,从来都没有意义。”

“把我的琴带上吧。”

“大小姐,你的左手已经完全痊愈,额头伤口也已经恢复,可以适当的出门吹吹风了,只要注意别再撞着,就不会留下疤痕。”

林倾华说完,收手,将手中匕首摔在特木尔面前,嘲讽,“你的匕首,却被我用来对付你!愚昧大将军!”

林倾华轻抽眼皮,带得整张脸都疼痛,“我就是戏弄你又如何?虞寐国的威武大将军?果然愚昧!”说罢,又扯扯嘴角,揉揉额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莫名其妙的澹台小姐了,看这样子,这里……和现代完全不是一个地方,愚昧国?这是什么怪名字?

“呵……亲姐姐?”林倾华突然轻轻发笑,笑声中有几分幸灾乐祸,“这算是她的报应!”说着站起来走到窗前,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望向茫茫大海,“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就是私生女和名正言顺的区别?只因为她是那个人名正言顺的女儿,所以你爱她,所有人宠她;而我只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所以我只能自己为自己努力,但到头来却依然只是在为她做嫁衣!”说完转身,冷眸盯着他转过来的双眼,

“致远你家王爷呢”澹台冽惊讶反问,见他面色不对又颦眉凝重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