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珂见她没搭腔,便觉无聊,于是又低头玩电脑起来,林檬坐在茶几上,玩着手机游戏,只等时间到了,就去把花给送了,这么一趟的功夫,也不用请小马跑这一趟了。

她拨通一珂的电话问“喂——一珂,陆阿姨今天做化辽,不是说还是在之前住的209号病房吗?怎么没有啊?你们人呢?”

见到礼物,陈徽雪又惊又喜,她看到那包装袋上的omega的标志,更是欢喜无限,她从手提袋子里取出一个木质的表盒,红色的omega和logo已让她激动不已,待看到实物手表后,更是欢喜的直接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她心里欢喜着,也感动着,望着坐在对面英俊的男人,心里唯有喜悦与满足“欧米茄的腕表都很贵,说真的,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然而,他心里忽然就烦燥起来,又将手机拿起看了看,林檬两个字端端正正地映入他眼中,明明跟别的未接来电一样端正无异,却偏偏又似有魔力般,诱入他眼帘,竟又似与众不同一样,他再次将手机放下,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开始吸了起来,他其实平常烟瘾并不大,只是心烦时才会想要去抽上一根,从吞云吐雾的快感中享受片刻的放纵,而这种习惯是在阮玉离开他后才染上的。

顾成简却忽然起身,一把拽着她胳膊,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蹙眉看着林檬,沉声说道“吃个饭怎么那么多事!”

阮玉的名字突然被提起,初初听到,竟让顾成简心里猛然一乱,与此同时,脑海里所有关于她的片断,竟都是那些绝情又绝望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宛如昨日。

对于朱雯的这些话,林檬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她跟顾成简的事顾父知道,王婶知道,或许连顾父的佣人小许也知道,朱雯如今能打听到并不稀奇。

林檬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再看看顾成简,他的眉头蹙起,语气无奈“林檬,你能不能穿得稍微像样一点?”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仿佛是怕下一秒就会被他看穿此刻她的慌乱,重重地呼了口气,把所以莫名其妙的情绪都呼出来,过去种种,真真切切,不能妄想,亦不能忘记。

“嗯!”乐乐开心地应着。

林檬忍不住腹诽,但是有人来守着于母心里也稍许地放心了,于是说道“我包包还在上面,而且还得跟于叔他们打声招呼,我先上去交待一下”说着,便将乐乐抱起重放在副座上,伸手拉开车门,人还未下车,便听到顾成简的声音传来“包放在上面没人会偷,明天再拿,打个电话说一声也就招呼了!”

于一珂倒完水,看见林檬一个人进来,向她身后瞧了瞧,不由得询问道“乐乐呢?”。

“嗯!”林檬应了声,随口问道“今天回来吗?”

这个城市华灯熠熠,他和她各站一方,相恃无言,明暗参半的街光打在他们身上,一个沉默,一个怨切……

林朗附和地点了点头,赞成道“檬檬的性格是很单纯,也很直率开朗。”

林檬坐在旁边,听见两个人得有一番话要盘问了,也不好意思干坐在旁边,忙找了个借口起身,去找阮玉去了。

阮玉其实已沏好了茶,迟迟未端出去,这时,见林檬走了过来,忙招手让她近跟前,将托盘端起递给她说“你帮我端出去吧!”

“嫂子呢?”林檬接过问。

“我厨房里还炖着汤,你先帮我招呼下大家,一会就开饭了!”

“我把茶端出去,就来帮忙!”

林檬将茶端过去,听到林朗和顾成简不知何时换了话题,在说油漆的事,林檬觉得也听不懂,将茶端放在两人各自面前,便朝厨房走去。

阮玉正掀开砂锅盖子,用汤勺舀了一口汤尝咸淡,林檬走过去,问“嫂子,还有没有让我帮忙的?”

“你帮我切点葱花。”阮玉说。

林檬便将早已洗好的葱放在案板上切。

“檬檬,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阮玉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起来。

“很偶然地,几次遇上,就自然而然的认识了。”

“哦?那,你对他的为人和家庭了解吗?”

“算是了解吧!他是家里独子,他爸妈离婚了,妈妈移民到了澳洲生活,至于他的为人嘛……说真的,有时候,我觉得我不是很了解他,好像有很深的心事,心思也很深沉吧!我也猜不透,但他毕竟是个商人,心思缜密点也情有可原。”

“他爸妈离婚了?”

“是啊!怎么了?”

“哦!没事,檬檬,葱花切好了没?”

“沏好了!”

阮玉做了一桌子的菜,家里并没有请保姆,平时日常的生活都是阮玉在负责,林檬一向最敬重的就是阮玉了,在她心目中,阮玉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有另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姣好容貌和独特的气质,若放在演艺圈,绝对是众人钦慕的女神,这样美好的女子是她最亲爱的嫂子,这让她如何不敬重?

席间自然是免不了又要向顾成简夸赞阮玉的厨艺了,顾成简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喝了口酒,又连忙为林朗满上。

喝酒一为祝兴,二为礼仪,头次见面,点到便可为止,顾成简却一直在跟林朗暗暗较劲般拼酒,两人都是平日里常有应酬,俱是有一定的量,这一番喝下来,都有种不醉不罢休之意,任是林檬和阮玉怎么劝都不行。

乐乐下午还要上学,非要林檬送她去,林檬便欣然答应,拉着乐乐去上学了。

最后,林朗到底是落败下来,先有醉意,满脸通红,喝了口茶水,便颤巍巍地回房睡觉去了,顾成简眼窝通红,面色却如常,他坐在沙里心不在焉地看电视,阮玉端了一盘水果过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顾成简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不曾转开,他见阮玉神情平常而淡漠,没有一点激动之情,心生凉意,于是,低声冷嘲道“五年不见,你变化可真不小啊!竟然甘心做起了家庭主妇,还学会做饭菜了?”

阮玉环顾了屋子一圈,见只有她和顾成简两人在,不禁放下心来,低低地问“你跟檬檬是怎么认识的?”

“她没跟你说吗?”顾成简反问道。

“我在问你!”阮玉拧眉道。

顾成简却不回答,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看着她,一如从前,每每不耐烦,秀眉便不自觉地就蹙了起来,他的心忽地一动,此时,酒意上涌,但他脑中却是最清醒不过,五年了,整整五年,想念且恨着的那个人就在眼前,一如从前的模样,恍如隔世般,让他不禁黯然,他霍地站起,殷切地看着她,哀哀地说“在英国,你不辞而别后,我打了你无数个电话,你都不接,我只好回国,一回国就听说你爸爸被控巨额贪污受贿,判了死刑,我吓了一跳,到处找你,却找不到,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吗?”

阮玉霍地看向他,目光寒光如剑,颤声道“我爸爸是被谁出卖而坐的牢你难道不知道吗?”

顾成简目光一黯,哑声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我这五年,一直不敢找你!”

尘封的过往,忽被重新揭开,阮玉心里一阵阵的寒凉,眼眶酸涩,她微仰起头,强忍着将还没流出的泪给逼了回去,许久,她才漫然说道“听说,你父母离婚了!”

“是,就在你爸出事的那几天离的。”

“呵呵!真够可以的!”阮玉冷笑道。

顾成简听出她里冷嘲热讽,不禁怒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阮玉叹息了一声,仿佛是不愿再提及,要结束此次话题,她再次看了他一眼说“你醉了,在沙上躺一会吧!我去看看我老公。”

她说完,转身要走,顾成简一把拉住她,急切地说“阿玉,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过你,我们把一切恩怨都抛开,重新开始好不好?”

阮玉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抛开恩怨,重新开始?可能吗?顾成简,我已经结婚了,有老公有孩子,难道让我抛夫弃子吗?”

顾成简蓦地松开了手,他低低地说“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那檬檬呢?别告诉我,你只是在利用她?”

顾成简不说话,他转身,坐倒在沙好上,仰躺着,闭上眼,眼睛竟有些湿润。

阮玉的爸爸是云阳市国税局党组书记、局长,妈妈是个画家,她妈妈在她十岁那年患心脏病去世了,两家早年有些交情,顾成简的妈妈跟阮玉的爸爸也是自小一块长大,两家都是大院高干子弟,年轻的时候暗暗交往过,可惜,被两家父母所阻,最终,一个另嫁,一个他娶,但也并没有因此成仇,两家还是有往来。

而顾成简和阮玉从小青梅竹马,渐成恋人,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后来两人又共同到英国留学并在校外租了房子过起了同居生活,一切都按着王子公主的美好路子在顺利的走,接下来,也原本是要从此王子和公主结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然而,命运弄人,五年前,顾成简的父亲顾图新忽然举报阮玉的爸爸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个人贪污挪用公款3000余万,被判死刑。

他和阮玉至此情变,阮玉一声不吭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曾失落过一阵子,得知真相后,又是痛苦又是愧疚,再不敢去打听阮玉的下落,也就是从那时起,从不抽烟的他,学会了抽烟,刚开始一天一根,后来一天两根,想阮玉想的心痛时,他坐在自已的床头前,一根接一根的抽,抽到不知烟味。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只堪哀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