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否听见。

回到自己房间,爱娣也心虚地尾随而至,狗腿地递给她一条干毛巾。庆娣接

空气中残存的酒香、暖气片上的桔子香隐隐浮动。

到几次舅舅给妈妈做思想工作,劝她离婚。可到底她妈心软,加之舅妈旁敲侧击

地说屋子小,兼且庆娣姑妈专程来游说,庆娣妈妈最后还是带着她们姐妹两个回

了闻山。

她舅不常来看她们,懂事后的庆娣明白大概源于爱之深痛之切,怒其不争吧

“妈,今天不去看姑妈,爸爸不会说什么吧?”庆娣小声说。

她妈正在筛元宵粉,停了手上的活,深深看她一眼,“闺女大了,会为妈操

心了。”两人沉默了数秒她妈接着说:“我早上给你姑妈打过电话,说是你表哥

今天带女朋友从省城回家。我们不用过去了,等元旦也是一样。”

正说着话,爱娣在厨房门外探头探脑,被姐姐发现后呶呶嘴,示意庆娣出去

庆娣回了自己房,爱娣急得在房里团团转,问:“姐,帮我想个借口,我想

出去玩会。”

“快下雪了还出去?舅舅他们快到了。”

“好不容易星期天呢?还憋在家里?”爱娣撅嘴,“晚上吉他班你不去?我

可是连你那份钱一起交了。”

叮咚的乐声掠过耳畔,庆娣一时神不归舍。

“姐,去不去啊?”

“哦。”她回过神,望一眼厨房里妈妈的侧影,犹豫不决。

“那我自己去了啊,我跟妈说学校补习,你别揭穿我。”

庆娣张嘴想说吃了饭再找借口一起溜出去,可姚雁岚那清丽的脸庞似乎就在

眼前般,她把满心的期待生生咽下,说:“我不去了。”

“就知道你要当乖孩子,和我不是一路的。”她妹埋怨说,出了房门又回头

交代:“帮我把衣柜看好,每回舅妈带表妹来,咱妈就要帮她们把我的好衣服搜

刮走。”

妈妈娘家穷,舅舅三十多才结婚,表妹比她们小很多,又随了舅妈的性格,

每次来喜欢窝在庆娣姐妹的房间翻捡抽屉里的好玩物什,爱娣为此黑了几次脸。

庆娣妈妈有自己的道理:“你舅哪一回不是大包小包的山货?你吃的时候怎么不

发脾气?”

这一次也是一样,午饭过后舅舅一家背着个大包裹,手上拎了几大袋东西出

现在门口。外面呼呼啦啦的下着小冰雹子,可把庆娣妈妈心疼得,一边接东西一

边递毛巾,嘴上还交代庆娣快点倒茶。

庆娣舅舅朱向阳说:“路上车坏了,倒腾了一个多小时没修好,只能站公路

边等别的车。”说着踌躇地望望客厅干净如洗的地板,对已经一步跳上沙发的女

儿说:“换鞋。”

庆娣妈说:“别教训孩子了,一路辛苦没把孩子冻着已经算好的。庆娣爸说

今天早点回来,午饭还没吃吧?你们先坐着,我去下几碗面。”

到了傍晚,庆娣爸爸回家,见着老婆娘家这几口,脸上不见喜色,只是大略

客套了几句,便率先坐上饭桌,倒了一杯煨好的白酒,自斟自饮起来。

庆娣在厨房帮忙,听见舅妈的脚步声,她也没抬头,依旧蹲着剥蒜,听舅妈

和妈妈聊闲话。从村里老人的过世到邻里婚嫁,再到隔壁家赶在年前起了大房子

。舅妈说:“那房子可漂亮,五层楼外面全部贴花砖,里面是几个大通间,每层

都有厕所。又光亮又实用。”说着叹气,“不过这样一来,就把我们这边房子的

光全给挡了。她爷爷奶奶那三间房,黑糊糊的,大白天进去也不见五指。”

庆娣站起身开了水龙头冲洗碗里的蒜,瞟了妈妈一眼,见妈妈没做声,略略

放下心来。

她舅妈状似极其为难般欲言又止,几度叹气最后说:“妹子,那几间房虽说

是没什么人住,到底是她爷爷奶奶的老屋,丢空在那里几年不值当。我和你哥说

,要是那三间能起好,我们一家搬进去,现在住的靠村头马路的这边可以弄个小

店啥的,不也能帮补一下吗?可你哥那人脾气……”

庆娣妈在围裙上搓搓手,迟迟疑疑问:“那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