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见状才赶快跑出了舱门,李妈妈扶着黛玉站起来,啰啰嗦嗦的念叨着,“姑娘你也太纵容这丫头了,惯的她越来越不像话。我早说应该挑个机灵的带去才好……”

黛玉听后却只是淡淡一笑,“外祖母派人来接我是份心意,我哪里就会因为几等几等就觉得她不重视我了呢。几位婶婶的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若是按等级论人就俗了,你们且放心住下,等我安排好了就随你上路,等见了外祖母,一定向她老人家禀告几位婶婶一路上对我伺候的无比用心。”说完又让丫头拿了把钱赏给几个吃酒。

恍恍惚惚中却是又到了上次去过的黑石旁,只是这次没有人在,触目所及的只有那黑色石林以及红色仙草。她以前身量小,要人抱着才能看清,但这次似乎长高了不少,踮着脚尖也能将那草看的透彻。黛玉心有所动,索搬了块小石垫在脚上,攀着岩石去看那草到底有何奇妙之处,为何独独惹人倾心如此?只是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特别,直到脚麻的站不住打算下来时,目光却无意落到了上。

黛玉虽然也伤心小弟弟的夭折,可是生活仍然在继续,相比较而言母亲的病状更让她担心,于是晨昏定省端汤送药不敢怠慢。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女儿的慰藉下贾敏的丧子之痛也渐渐平复,好在年轻,恢复起来并无大碍,只是偶尔想时心如刀绞。

“唉,姐儿你跑什么啊?我们房间不走这条道,应该走那边才对。”雪雁含着糖块在她后面含含糊糊的说,吮的湿哒哒的小手指着一道垂花拱门,一头雾水的不明白黛玉要做什么。

“太太说的是,太太菩萨心肠,今儿就免了你的错,下次再犯小心你的皮。”蕙芷笑着应承了,顺手就把那孩子拉了起来,让她给贾敏行礼。

“嗯,是。它是饮灌愁水而生,我觉得它这样未免太愁苦了些,便尝尝带些甘露来给它饮,并说些三山五岳的奇闻异事让它开怀。”男子单手抱着黛玉,另一手轻轻拂过草,目光温柔至极,“前几日我因事不在,没想到它竟然干枯了不少。”

个模糊的影子了。

“我知道。”太太,青蘅猛的跪下去磕了一个头,“我知道太太对我好,我的事让你为难了,所以青蘅不愿意再烦您,一起嫁就一起嫁,有兰歆妹妹和我作伴,倒也还是好事。如若不能,那我这辈子也就只有青灯古佛为伴了”

因为早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后面又恰好撞到兰歆给青蘅送衣服的那段,知府太太见着那件衣服是青蘅的,便认定陈默求的就是这个。可谁知道事情都快成了,陈默又跳出来说不是,这可急坏了陈家太太和知府太太,两个人轮番上阵劝说这青蘅是个绝色,比他先前看上的还要好,让他娶了算了。可谁知道这个书呆子也是痴人,只认定我要的就是那一个,任凭她们说破了嘴皮也不肯松口,只道她们若是把人娶了进来,他一定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坚决不碰她一个指头。而且以后家里人也休提娶妾之事,再逼他就遁入空门一了百了。

“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她这一劝,反而把黛玉的眼泪都逗出来,黛玉哇的一下子抱着她的脖子,哭得不能自已。

“香草?”青蘅先是一愣,而后却是掩口笑了起来,“我们家香草可多着呢,不知道太太你找的是哪棵?”

“这是我姨母家,我本来是道喜的,酒席间有事出来,想这里我逛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迷路了,所以没有要小厮陪,谁想到,谁想到又找不到了。”还次还没等兰歆开口,那书生自己已经自顾自的张口解释了,说完求助的看着兰歆,“敢问姑娘认不认得路,能不能指点一下我该如何走到原处?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也就遇到你一个路过的。”

“这法子不错,只是有些太招摇,我怕别人看了说闲话。”贾氏点了点头,但仍然不甚满意。

兰歆看惯了贾敏的那些首饰,普通的玉在她手里也难讨得一个好字,所以她说有些趣味,表示应该就不便宜了。黛玉想着反正也无事,在这里等等也无妨,便乖乖的走过去让兰歆把她抱在怀里,一起等失主过来。这一大一小都是安静子,并不觉得坐着不动有什么难受,反而颇能找乐子,例如现

贾敏这一分析,处处都落到林如海心上了,但第三点却颇让他踌躇,“可等到大局已定,只怕要再投靠分量就轻多了。你不知道,这种时候想要左右逢源,最大的可能反倒会成为风箱里的老鼠,两边受气啊。”

这日黛玉又在炕上拿着她特质的小毛笔写字,所写的也不过是“大小田地人”之流,不过对于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已经来说很难得了。想她上次只是拿毛笔画了两个圈圈并四火柴棍送给林如海,说画的是他,林如海都欣然接受了,还嚷嚷着有灵气,改天一定要请个好师傅来教她作画。可林黛玉自己看了半天,也没在那晕染的一塌糊涂的“画”里看出什么天赋。

自从起了名字之后,林钰也就渐渐接受了自己变成林黛玉的事实。默,她连穿越这种事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为了验证,她还专门借故踩着蕙芷的那本论语,让她教自己念那句“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果然蕙芷刚刚结结巴巴的教完她,就被青蘅骂了一顿,“作死你,那话也是能教她念的!”

“你,见过笨人,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蕙芷看了看周围,把她拉到墙角耳语,“不过是几两金子,太太也是打给姐儿玩的,你还回去了也只是个玩意儿,还不如拿去兑了银子给你哥看病值当些。她金尊玉贵的,哪里缺这两个钱?这大富人家的孩子,向来不缺钱财,缺的就是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她既然给了你,就说明跟你亲近,你且大大方方的受了她的恩,以后十倍百倍的报偿回来不是。这比你把金银还回去诚心多了。”

接下来,青蘅和兰歆也得到了东西,兰歆是几锭雕着福寿字样的金锞子,青蘅则是一盒御制的胭脂。这是周围的人已经被林钰的举动给惊傻了,都呆呆的看她在桌上爬前爬后,将桌上用来抓周的物品一一拿来送人,贾氏得到的是一只点翠的金步摇,林如海得到了是一块幅字花纹的和田玉佩,贾政得的是一枚未刻字的黄玉印章,其它清客来宾婆子小厮也一一得到了薄厚不一致的礼物。

“承你吉言了。”贾政苦笑着拱拱手,“所以说这儿女都是债,一个个都让人省心不了。不过你家姐儿这生辰倒好,将来误不了年岁的。”

对于贾氏的结论,林如海并不以为然。他心想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灵智未开,也就是听个响儿的,哪里还分的清什么唐诗宋词,纯粹是妇人心态。不过他也没反对贾氏这种给女儿读诗书的做法就是,没见过别人家的小孩儿,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怎么样子的,可林如海本能觉得自己这种书香门第的女儿大概应该生下来就会诗书才对,像这种程度的,真是太普通不过了。

她是管衣裳的,针线房的活计都要经过她的手,是以她当然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合适的替代品。

“这孩子长的真好看,眉眼间像极了妹妹。”待三人走进了,便有一个女子先别人一步到了床跟前,一边笑着夸奖,一边伸手就想去林钰的脸。从话里的语气,林钰便猜测她应该就是母亲的姐妹了,只是她先前听说过母亲并无一母的同胞姐妹,所以这个应该只能算做她娘家族中姐妹。

吧。贾氏玩赏再三,也不由连连赞叹,“你这般用心,我可得好好赏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