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除了当世几无人能敌的心机,他也很擅长抒情,我怎么就被他三言两语引了句让他起疑的话?

他仰起头来,玩味着我的神情。

“刚才为什么不动手?”我问他为什么不杀西日明。他答的却是,“如果你连屠千手的那一筷子都躲不过,活着也没必要了。”

妃子血第一部分锁宫朱翠(1)

我心狂跳。

西日昌给我一本他当年修行的武学秘籍——《手速》——同他传我的匿气之术一样属于奇门密术。其实当武者修行到一定境界,技师熟练技能到一定程度,动作的速度都能出神入化。但《手速》特别的是,手速大成后速度会“慢”,快到眼睛追不上后,就慢了。这也就是我第一次为西日昌所擒、折伤手腕的原因。

我轻步踏出第二进院子,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司剑留步!”

“药!”

一支强弩裹挟着呼啸之声穿破船壁。

西日昌却笑了,“很好。你的答案若不是实话,那你就只能陪我上床。”

西日昌将我打横抱起,“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我是这世上你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唯一一个男人!”

我身旁的姐妹吃惊地看着我站起,扬手摔碎琵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副“你疯了”的表情。

我暗忖,原来是当我保镖来着。这样倒好,省得我撕破脸皮强迫他。

我们在镇上买了两匹瘦马,不充乞丐的我感觉颇不自在,路人审视我的目光总叫我生警惕。我扯上面纱后,这才安下了心。

“还未请教女侠的芳名?”出镇后,他在马上问我。

我沉吟片刻道:“唤我小朱即可。”追捕我的檄文遍布大杲,罪名是西秦奸细,却一字未提这个奸细曾贵为昌帝的贵妃、昌王爷的司剑。

妃子血第一部分苏君堂竹(4)

“小猪?”苏堂竹哈哈大笑。我瞪他一眼,他立即改口,“我错了错了,是朱女侠!”

马蹄声声,入夜前,我们进入了泉州。找了家干净的酒楼,我在饭桌上问他:“还有三味是什么药?”

他为难地道:“说给你听你也找不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只有我师兄才弄得到!”

“那就去找你师兄!”

他摆手道:“别!别!这世上我最怕见的人就是他了!”

“因为你继承了药王鼎,他却没有?”

苏堂竹盯着我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苏堂竹叹了口气,丧气道:“你若见着他,只怕与我一样,避之而不及!”

我问:“他很可怕吗?”

苏堂竹摇头不语。

泉州停留一夜后,我们继续西进。离开大杲是当务之急,解药可以徐图暂缓。

途经临川,由于我们有马匹,便走了陆路。但临川之行不过一天,我们便遭遇了伏袭。对方百十号人,我们自然是快马加鞭。

我与苏堂竹同时道:“追我的!”而后对视一笑。

马虽瘦,但跑得倒快。乘风而奔,甩开一多半追马。

风中他吼:“小猪,你惹上谁啦?”

我又好笑又好气,分明还比我大几岁,却跟个孩子似的。不过他却没说错,能动辙上百人,非一般绿林草莽能做到。

跑到半途,我停了马。我察觉到前方有人,不在少数。

“你做什么?”苏堂竹跟着我不得不停下。

“前有伏军后有追兵,骑着马只多陪两条马命。”我轻拍马,那马倒识趣,径自跑路旁休息了。

苏堂竹瞠目结舌。我抬头对他道:“不是追你的,你在路边躲着,我去了!”

“你!”苏堂竹似很受感动。他却不知对我来说,他和二马没啥区别。

“我去了,珍重!”我飞身往前。他轻叹,“果然还是做乞丐的好!”

掠过几十丈后,迎面急急一箭钉我脚前。我停法,前方一人恭敬道:“还请大人回宫!”

我伸手分指,“如果不呢?”

那人答:“我等的命令只是生擒大人,断个胳膊少条腿的无妨。”

我往前冲,前方只有二十余人,显见比后军更好突围。

“对不住了,大人!”随着他的话语,对方的飞箭密集而来。我卸下后背琵琶,同时将轻功身法提到极致,只听不绝于耳的砰响声,西日昌选用的木材不错,在我的手速下,琵琶竟挡下了无数箭矢。

我冲进了人堆,血战开始。这群人修为多在固气期,有三人却是清元。我情知凶险,必须速战速决,一手手印早已缔结,风轻轻穿过河道,穿过我身,悠悠飘飘,带起飞溅的血水,分不清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