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地鼠又找老杨请示,老杨点头说给他上报请假,钻地鼠蒙着头叫唤:“我头流了好多血,得到医务室包扎,我请一周的假。”

那些目光里有惊讶,有窃喜,更多的是咬着牙的仇恨,像深久不见荤腥的饿兽终于圈住一只落单的猛虎,猛虎再厉害,耐不住成群的豺窝,都直着脖子呲着獠牙血红眼的瞪着,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牛逼吗,你也有这个下场,这地盘儿可不是你说了算,你等着!

穆大叔凝郁的双目,老泪纵横。理情持重的说:“姜宇这孩子不错,生性聪明懂人情,他犯的那错,是因为他那时还太小,把不住性子,他就是玩心太大失了手,他知道后马上自首,这孩子是个好人,我还和穆筠说一定要法院从轻处理,就是杀了姜宇我女儿也回不来了,别再毁了姜宇这孩子。”

碾子让突然出现的穆筠惊一下,故作放松假模假式的打招呼:“哟……穆队呀……穆队回来了,咋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没到日子呢!玩得咋样?这南方和咱高原的气候就是不一样,据说待久了再回来都喘不上气……这气压低呀……”几句话竟打岔,没一句主题。

何大勇喘着粗气,这结果让他太震惊,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憋不住劲儿挥手狠狠的给了姜宇一拳,姜宇不动,干挨着,嘴角渗出血。

穆筠抱着姜宇的腰,仰着脸撒娇的问姜宇:“你说这个疗养名额我去吗?”

何大勇回答:“是,我是在案发的第二年接手的这个案子,怎么……”

姜宇痞气的笑说:“咋的,你还想跑?”故意瞪眼:“你敢!你跑个试试,等我发疯练你,你就老实了。”亲着穆筠腻乎:“筠子,在大雪地里干你特带劲儿,就觉得自己跟狼似的特野性,你就是和我对抗挣命的羚羊,让我揉搓在手心里一口口的吃,又心疼,又兴奋,下次我赶个大雨天练你,行不?啥滋味都让你尝尝,你敢不敢?”

姜宇抱着穆筠,眨巴眼儿,饥渴的咬着嘴唇,咽着唾沫,我咋能蔫泡呢!我这命根儿憋得快要炸了,我是心疼你呀,这女人的身子金贵啊,就在这个大雪地里我一发疯撒野准得跟个土匪似的不要命,我怕把不住劲儿,敢在伤了你,冻着你,我想留着劲儿找个温暖的窝好好搂着抱着折腾你一夜。

姜宇着急了,赶紧解释:“那什么……不是,绝对不是……我是想……我想你在我面前耍娇,我特喜欢看你那样,我怕你顾及我小不耍给我看。”

橘子来省城开的第一家饭店就是醋香阁,这个位置太冷清,半年不到连本带利都赔了进去,橘子不得已选了另外的地方开店,生意渐渐红火起来,但她还是留恋醋香阁,就喜欢依山傍景的安静,后来橘子发了,就买下了醋香阁的门脸儿,让这个小店永远属于自己。

橘子眼角一挑,轻轻一笑:“我们何止认识,姜宇是我弟!”

碾子非要拉着姜宇:“这饭局没你多没意思啊!橘香楼,不是一般的酒楼,谁愿意和姓侯的聊啊!咱哥几个好久没喝了,借这机会也算是聚聚。”

何大勇和姜宇对视着,国字脸板得跟平面似的,把一嘟噜准备严厉训斥的话憋在嗓子眼儿里,噎得咕噜带响,脸都憋青了,愣是忍着没说出口,瞟了一眼穆筠,带着一丝看不见的伤郁低下头,闷着喉咙低沉一句:“赶紧拿回去,以后不许带着这东西到警队。”

姜宇笑:“这多好的事,又光荣又露脸,还有张小凡大甜妞儿陪着。”

“小宇,听爸一句,离开刑警队,别再拿枪,你这辈子和枪犯克,自从你拿枪摊上了多少事,以后路长着呢,到哪儿都有前途……”

碾子凑近,仔细看着,来一句:“这哪是咬的,这明明是嘴嘬的。”

这动作够气势,忒魄力,跟复活的羔羊突然暴跳,傲娇的使着性子,耍着蛮横,你敢不服从,敢不满足,羔羊就得变成猛虎,反过来咬死你。

“嗯……是。”姜宇答应着。

存的什么心思?舰炮听到姜宇抓匪被刺伤的消息当时就急懵了,恨不能脚踩风火轮后背插俩翅膀飞过来,情急的接连电话的询问,当天夜里得知姜宇脱离危险这心才算喘了口气。

姜宇一人追击四个逃犯,两死两伤,魏江活了下来,穆筠的那一枪只击在他肩膀上,不是致命伤,这魏江活过来却是苟且悲伤着,他哥死了,他活得悲愤,他恨自己没能杀了姜宇,要是杀了姜宇,他怎么死都觉得痛快,都觉得值,这是他最痛彻的心病。

慌静的沟道都是挺拔的白杨树,风动鸟鸣,哗啦作响,就是不见人影,穆筠焦急,环视四周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你姜宇到底在哪儿?

俩人盯着那个命根儿研究。

高斌蒙头抵挡着,顷刻鼻青脸肿,嘴角挂了血丝,心里这个骂呀:你姜大少多年前就打掉老子一颗后槽牙,打得老子满街跑的丢人现眼,今儿我八字不顺又栽到你手里,我哪辈子就跟你犯了克运,容你这么耀武张狂。

姜宇等不及,私自开车往县城回返。

穆筠酸酸的琢磨,你的腚还不随便给人看,有那么金贵吗!都不知多少小姑娘看过了,轮到我都是第几个人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长途呢!你知道我多担心吗,这一整天我的心都没消停,尽想着你了……”不停地嘟囔。

“姜宇,你还别说,今儿我和穆队还要去趟土门乡派出所呢,道多远路多长我李哲绝不耽误正事,这精力充沛着呢!用都用不完。”

姜宇晚上回到家,老爸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着了,都是姜宇*吃的,摆了一桌子,俩人闷头吃谁也不出声。

姜宇睁开眼叫了声:“筠子。”这小子早就听出是穆筠的脚步声了。

接着聊闲:“那个……大伙也别沉闷着,累了就说,你们的辛苦我都知道,等手头这案子完事,会给你们时间放松放松,这不也快到年底了……哦,对了……”忽然想起什么,面对姜宇:“姜宇呀,你新来的还不知道,每到年底咱们都有个亲友慰问会,就是因为咱这些刑警常年办案没时间照顾家里,为了安慰家属表示感谢的聚会,好玩儿着呢,都带着家属来参加,到时候你带着你那个叫颜护士的女朋友也来参加……”

这话头提起颜小曼的兴趣了,放下矜持和大伙开聊:“姜宇小时候就厉害着呢,小孩儿都怕他,性子挺倔,但他心眼好着呢,有好吃的好玩的从不吝啬的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就因这个大伙都喜欢和他玩,姜宇现在也这样,别觉得他难管制,他说话不饶人,但心好!”

姜宇大惊,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不光他大惊,所有警员都来了兴趣,都想一睹姜宇的女朋友什么摸样。

而明天刚好的六号,这是康疤子走私枪械接货的日子。

“你要是不来,我能捧场子也能砸场子……”

康疤子看看表说:“不到俩少时就能到,,你是饥渴难耐了!今晚你们住那还不行吗,让你们折腾个够。”

小福子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从会堂出来的?他又怎么会掐算好时间拦住他……姜宇不明白,但他清楚,他害了小福子。

穆筠挥手一拳,砸在姜宇的肌上,回一句:“这身板儿真他妈帅,只允许给我留着。”

&老杨和挑事的犯人被单独关起来,马脸警和被夺走电棍的狱警急着上报。&

穆筠一手按住姜宇的肩膀,眼睛冒着火,炽热的能烧死人,姜宇都不敢看。

日子飞快,习惯了就不显漫长了,眼瞧着就熬到了第二个春节,春节的除夕监狱里也人,召集犯人集体包饺子,犯人们又乐呵又伤感,这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可却在牢里,即使吃着饺子,也是百味杂全的不是个滋味。

劈骨砸声扑哧带响,都闷声忍在喉咙里,怕惊动狱警,哀叫变成苦憋的忍耐,谁也不说话,连骂声都没有,怪异的慎人。

姜国栋苦笑:“老郑,你还说这话,在号子里再逞能也是个犯人,他还能咋的!这他妈可是我儿子,打小我都没让他受过苦,他该着的罪过他受着,可做老爸的不想让他受多余的苦,我也只能做这个了。”

姜宇临走时对何大勇说:“猛豺那案子你接着,我和猛豺交过手,这人短身材,臂力特有劲儿,下手狠,喜欢用暗器,现在各个要道都有他的通缉令,他要是逃出城估着也不会走正规交道口,也许……他还没出城!”

何大勇叹气:“光有感情和义气是不够的,这案子已经沉寂七年了,时间太长,现在勘察线索除了那把枪什么都没有,诉我直言,难啊!”

姜宇毫不掩饰:“何止是喜欢,我爱她,在我心里她是最沉甸的宝贝,我姜宇爱了就绝不会放下。”

“姜宇,你还真别说,我要是有你那老爹我早就……”

咋整你还不知道吗,我姜宇就等你一句话,你倒问我咋整!

在姜宇眼里那是突跳的兔子,是奔逃的鼠狈,人本善只想断其腿,留有命训服它的野。

穆筠真稀罕姜宇流泪的样子,比翘嘴笑还勾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弹下来就是金子,那得多金贵,穆筠的心都软榻成泥了,逗言:“姜宇,你还别说,你哭的样子挺挂彩儿,比你笑得时候还撒亮。”

何大勇还没发话穆筠先开口了:“姜宇,今天我在市区,要跑好几个地方,都没大事,你先别跟着我了,你和碾子去丹麻乡跑一趟,当事人的笔录有出入,必须确定清楚。”目光坦荡,正儿八经的领导风范,没有怨气看不出一丝波澜。

穆筠回一句:“你倒是还手啊,别弄个我以大欺小。”

都不得已的放下枪,姚三儿借势又喊:“把枪给我扔过来,都给我扔过来,快……快点儿……扔到我脚下……快扔……”看着三人不动,用枪口猛顶孩子的头,孩子脑袋摇晃着,姚三儿丧心的把枪挪到孩子头顶扣动扳机,这一枪擦着孩子头皮打下一缕头发,孩子顿时吓傻近乎晕过去,人群让这一枪惊得魂飞魄散,骚乱嘶喊。

姜宇心落了地,想人家颜小曼就是通情达理,一点就明白,颜小曼接下来一句:“我也刚工作不久,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这两年也刚好用来充实自己,我们互不影响,我等着你毕业。”

又迅速转过身对着冲过来的血红脸举起扳子,血红脸一看铁扳子,立马止步定住,姜宇这就要砍,就要一猛子砸他的头,血红脸一瞬间露出惊惧,那眼神儿让姜宇的心忽然塌了下来,举着扳子没动,大喊:“你再敢过来,我就砸了你的头,我就把你的脸砸成烂西瓜,我姜宇今儿不活了,临死也要带走你们几个陪葬……”哇哇叫着,跟疯狗一样。

没人再敢动,巴巴的瞠目看着,都以为几个人把姜宇已经打残了,没曾想,黑灯瞎火的工夫却都倒在了姜宇的手下,不是拍死就是被勒死的下狠手,看着瘆人。

这是啥阵势,咋一个人瞬间就打倒好几个呢?这……这人不一般,这条子有本事!

钻地鼠贼精,昨晚脑袋被开破,今晚长记性了,没敢往前凑合,亏了没上前,要不然脆弱的脑瓜子又得开了瓢,站一旁颤巍的直抖。

华翔惊异的锁紧眉头,盯着眼前虎豹狼威生死不惧的姜宇,这人是个人物,这号子里以后指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