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带着姜宇进了路边一家不起眼儿的小饭店,姜宇抬头看,小饭店的名头叫“醋香阁”。

迎上来的侯伟天挺意外,紧忙问:“怎么……橘老板你们认识?”

侯伟天有自己的心思,生意几年就赚得盆满仓圆的富足,深知买卖得意就得笼络各级衙门公堂,白道黑道的都得有自己的路子,刚好借助这个案子和公安铺个熟道,以后难免再碰上什么事,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傲痞的看着何大勇,咋的!就是老子的,想咋着?

“哈哈……那你使啥招数逃脱的?”

“不同意!我不需要你给我安排,从没需要过!”姜宇喊。

“咬的?让谁咬的?谁敢这么欺负你姜宇呀,是不是没事钻狼洞里了,让狼啃的?”

那目光烧得姜宇的心乱颤,悸动怦跳,这是他一直渴望的,终于如愿以偿,欣喜伴着激动,嗓子眼儿干渴难耐,托着穆筠的头,抚摸她的脖子,跟心肝儿似的揉着、宠着、溺*着。

警队的同事还都不知道姜宇和穆筠好一块去了,只有何大勇敏感的心思意识到,从姜宇雪夜救穆筠到这次追捕逃匪受伤,穆筠哭得那么悲痛那么动情,何大勇就知道,姜宇占了上风,他长久念想的穆筠就要归属于姜宇了,他得不到了,挺高大的汉子为感情禁不住的沮丧和失落。

舰炮拿了好多吃的,什么牛肉干、花生仁儿、肉罐头、水果……连带咸菜疙瘩都上阵了,还有瓷罐儿酸奶,啤酒和青稞白,这酒可不能落下,没酒就没气氛,没酒就没情意。

姜国栋暗自寻思,不能再放任姜宇了,你小子不能拿枪,老子不允许你干这行。

姜宇端着手枪靠近,厉声大喊:“别动!动一下就打死你。”

碾子:“睡不着就想法解决了呗!”

这拳打得高斌魁大身躯翻倒在暖气管子旁边,头磕在铁管上,剧痛,急忙起身,血红眼瞪着姜宇,不敢还手,他现在理屈,正有把柄攥在姜宇手里,此时姜宇是警察,干的就是整治污行烂品的行当,这时候在还手不是自找往姜宇手心里栽吗?憋气忍耐着。

这个点儿是回家过年的最高峰,各个车站人满为患,都想赶在除夕前回到家里,加大来往行人的排查也是情理之中,而姜宇却认为案犯没有出城,他就窝在县城的某个角落,正等待夜晚的降临,趁闭户关门人稀路静的时候逃离。

穆筠忍不住笑,我又不是瞎子,你不让我看我就看不到了,你这会儿形象同样不咋地,再喊再牛逼也是露着半个腚,终于找到平衡了。

筠子抬起头,身体动了。

李哲一听不好意思了,知道动静太大吵着姜宇了,忙赔笑解释:“哥们儿,对不住……多担待,咱白天晚上都忙你不是不知道,也就夜里有工夫……呵呵!”

穆筠回一句:“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吧,还挺大!”

穆筠盯着看,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放过,看姜宇翻转过身体撑起的胸部,看扬起的坚实挺拔的脖颈,满眼欣慰,心底微颤,默默给姜宇数着圈数:一、二、三……忽然姜宇的手一软,像挫伤了关节抖动一下,身体一斜差点儿摔下杆,穆筠的心一紧缩,拿牙刷的手跟着一使劲儿,咔嚓一声牙刷折成了两段。

姜宇静下来,自己气不顺,拿同事撒火还真就不妥当,反省片刻,烦躁!

姜宇眨巴着眼看颜小曼,我说小曼,你要往哪儿扯?

姜宇不知道穆筠正从窗口看着他,正盯着他胳膊的三角肌,再滑过他的胸膛欣赏着他有型的肩胛骨,一直绕到脖颈看着他凹陷的颈窝和精巧的喉结,只要没有衣服遮挡的地方都让穆筠把眼儿扫拨了一千遍,姜宇要是知道穆筠天天看着他,那他宁可冻死也得光着膀子抡上千八百遍的大回环。

小福子太想回家了,这是个机会呀,私人的拉货车比坐公车安全呀!轻声问一句:“能带上我吗?”

“橘老板,我在橘香楼候着呢,有道菜必须你端上桌我康疤子才能吃得下……”

姜宇心里明白,这康疤子绝对不是手软的人,谨慎、敏感又狠毒,背地里嘱咐小福子:“没我的话,你别在瞎跑了,危险知道不!”

姜宇急得看向高墙,每说一句话,活着的几率就会缩短一节,这他妈不是说话,这就是一节一节的在砍自己的命,不单是自己,还有华翔,还有没完成的事……一切溃败,可小福子把命捆在了姜宇身上,宁死不放,还在哭咧的恳求。

穆筠眼睛湿,泪花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小子……啥时候回来呀?”

&犯人都静下来,只听见老杨闷头的在姜宇上哭咽:“我为了能早回去,老实巴交的熬到现在,可这会儿啥都没了,我的儿子呀……我儿子咋样了呀……是重伤呀,不知道能不能活呀,我要见他,要是见不着就让我死了吧,我不想遭这个罪了……”&

“诶……何队……”姜宇懵了,这话什么意思?

姜宇把那盆勿忘我当宝贝养着,跟个神灵似的供着,勿忘我喜欢光晒,屋里暗,只有铁窗口透进的那缕阳光,勿忘我就随阳光的照角度让姜宇一天挪动好几回,可认真了。

在牢里处处树敌的地方,他早就习惯查测观象的过日子,不然咋能喘着气儿的活到现在。

监狱长回答:“先关七天禁闭再说,正等着下一步处置呢!”

姜国栋心里一个劲儿的哽咽,死撑着压在心底,端着威谨的架势,这爷俩都犯一个病,都爱装坚强,装强硬,可心里谁都明白谁。

“什么?你说的啥意思?”何大勇没明白,姜宇垂下眼帘不语。

橘子妩媚的看着姜宇,这就是她心坎里的那个男人,她抱过他,看他满眼泪光的对自己说“姐,谢谢你抱我!”,这句话橘子一直记着,一辈子忘不掉,这么些年有多少男人围着她转,不是为了色就是为了钱,却没有一个人真挚的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触得她心疼,让她的心灵跟着颤。

有人感叹:“这么贵呢!都吃啥了?”

穆筠一愣!

那是他哥,为他可以不惜汪血断命的亲兄弟,违道逆行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唯有兄弟之情存留人本情。

这就是心有灵犀,一个人牵挂着另一个人,你冷他就冷,你疼他就跟着疼,互相牵扯着心,揪一下就知道对方的感觉,血脉都在一起流动,每神经每个细胞都一起弹动跳跃。

何大勇蒙神儿,咋地了这是?真不是女朋友?敢情是白高兴一场,还没琢磨明白,穆筠从外面进了屋,屋里七散八落的杵着人,站着的,坐着的,吧嗒烟的,喝着茶的,却没人说话,安静得跟个闷罐车似的。

穆筠上套,姜宇乐了,一蹬腿爬起来,抱住穆筠的腰向后一摔,两人同时倒地,姜宇正压穆筠身上,软绵绵的不想起身,就想那么永远趴着,还没等半秒钟的温乎劲儿,穆筠抬起膝盖正顶姜宇的肋骨条,顶得岔了一口气没喘上来,四脚八叉仰躺在地。

何大勇、老洪、李哲分布在姚三儿的周遭包围着,何大勇的急子这会儿再急也得憋着,也得忍着,怒眼瞪着,嘴里哼不出声的骂那个狗杂种,谁都清楚,再勇猛的劲儿这会儿也得谨慎着。

姜宇还真觉得自己小时候挺无赖,笑了:“那时我还小,不懂事,以后不会那么没品了。”

大铁扳手砍过来,姜宇捂着脑袋缩起身就地一滚,铁扳手砸在小屁股上,这一下砸得整个下身直抽筋,屁股蛋儿跟扣了一个大火盆,火烧火燎的疼,这亏了砸屁股上,要是砸别处非得刺响爆裂的断几骨头。

姜宇瞪一眼舰:“你小子是不是天天给女孩儿送东西啊!”

那动物探出大半个身体缩头张望着跑过岩石,露出了整个身体,姜宇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狐狸,体毛雪白的狐狸。

俩人坐在马上遛出牧场,向更远的方向溜达,漫雪的天儿,除了这俩人,一个人都瞧不见,再找不出有这俩人兴致的人了。

姜宇两手环抱着穆筠问:“筠子,我一直都想问你,我摔伤那次你是怎么把我驮回牧场的?”

穆筠把腿跨过来,换了姿势,和姜宇脸对脸的坐在马上。

“你不是问我怎么把你驮回去的吗,我就是这么把你驮回去的。”说着抱住姜宇的腰头靠着姜宇的肩上。

姜宇眨眨眼儿,不敢相信:“你就是这么把我给抱回去的?”

穆筠贴着姜宇的脖颈说:“那咋的!你不信?你就是这样一直躺在我的肩膀上,身体贴着我,跟小孩儿似的让我给抱走了。”

姜宇笑:“操,我姜宇还有这么衰样的时候!我咋一点儿都不知道。”好奇的问穆筠:“诶,你说你当时就这么抱着一个陌生人,还贴的这么近,我这命根儿都快顶着你了,你啥感觉?”

穆筠脸一红:“臭小子,能有啥感觉,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色呢,我是为了救人,不过……你当时的样子特乖,跟个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