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就在学校东门的老职工楼,距离教学楼很近,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职工楼住的都是学生或者刚刚毕业的社会新人,居住环境简单,韩左左对安全问题也很能放心。

韩左左一手推在他脸上,身子不自然地后仰,埋怨道:“你怎么跟条狗似的,一见面就凑上来舔……别别,被看见就惨了!”

苏晋不乐意了:“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空荡荡的楼梯间安静无比,只有韩左左轻浅的呼吸。

电梯正好停下来,桑彤将空空的杯子扔给韩左左,忙不迭地挤进电梯里。

“我啊!”韩左左犹未发觉,“你居然骗我……就算你没骗我那也是故意误导!”

韩左左初起还能回应,没过片刻就溃不成军了,软在位置上任他兴致盎然地探索,脸色涨得通红,狭窄的车内空气不足,更显逼仄,让韩左左的大脑愈发晕眩。

一个多月没住人,宿舍积了许多灰,韩左左把门窗全部打开通风,打扫了半天才弄干净。

苏炜怒不可遏,狼狈地挂着满脸红酒去洗手间清理。

苏炜说完,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韩左左皱了皱眉,疑惑地说:“可为什么找我啊?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万一搞砸了怎么办?再说,四叔你还能缺女伴不成……”

意思就是,这钱不是平白无故给她的。

韩左左看四叔没有反对,回屋拿了围巾和他一起出了门。

而熟悉了一些之后,韩左左只觉得郎熙更像那高山之巅终年不化的雪,外表虽然冷,内里却柔软细腻,带着一丝寂寥之感。

郎熙总算给了苏晋一个正眼。

刚刚吃过午饭,这么一大盘水果塞进肚子里,韩左左欲哭无泪。

韩左左惆怅地吐出口气,转移话题问:“你想吃点什么?”

走廊上堵满了人,韩左左丢脸至极,跑都跑不掉。

韩左左窝在房间里看书,她妈妈韩琬就端着水果盘推门而入。

在别的小朋友无忧无虑玩闹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帮家里做事。家中没有男人的保护,总是缺少安全感,妈妈又太过软弱,韩左左只好逼着自己强势起来。

郎熙扳着她的肩,深深望进她的眼里,双眸惊人的黑亮,明白的表达着势在必得的掠夺意味,一字一字地说:“绝、不、放、手!”

韩左左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反常,却仍然被郎熙身上的决然而震慑住。

小小的房间一片静默。

韩左左不安地开口:“四叔,到底怎么了?你先放……我们先坐下来,然后慢慢谈怎么样?”

郎熙静了片刻,终于缓缓松开了双手,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

韩左左悄悄松了口气,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和他面对面。

韩左左仔细回想这段时间,还是没发现有什么能引起四叔这么大反应的事,在心里默默斟酌了一下,刚要开口问个究竟,就听到“嗡――”一声尖啸,吓了她一跳。

声音突兀刺耳,韩左左忙不迭地跳起来,跑到热水壶边一把拔下插头。

居然忘记了还烧着热水,幸亏是带自动鸣音功能的电水壶,不然壶底烧通了她都不一定发觉。

郎熙一直盯着韩左左,目光片刻不离地跟着她。

韩左左被盯得颇不自在,干干地笑着说:“差点忘了还烧着水呢……四叔你喝水吗?”

韩左左也不等他回答,紧张地拎起水壶,将还在翻滚的热水倒入刚刚洗好的杯子里。

玻璃杯用冷水洗过后还没擦干净,猛然倒入沸水,内外冷热刺激之下“砰”一声炸开。

韩左左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扔了手里滚烫的水壶,手上一松,却没听到水壶落地的巨响,腰上揽了条手臂,将她双脚离地的提了起来。

热水带着碎裂开的玻璃落在地上,幸亏郎熙反应快,及时把她拖开,不然韩左左不被玻璃划伤,也要被流下的热水烫到。

韩左左惊魂不定地回头,郎熙宽阔温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腰上的手臂强硬有力,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伤到没?”

韩左左摇了摇头,连忙紧张地问:“你呢?有没有烫到?”

郎熙右手稳稳地拎着水壶,放到地上,皱着眉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杯子没擦干净也没看见吗?那么热的水,你竟然还走神……”

韩左左掰着他的右手,没看到有烫伤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耳边听着郎熙隐隐带着怒火的斥责,非但不觉生气,反而心里一暖,这是郎熙第一次说那么多话,还是因为担心她,握着他的手轻笑道:“下次不会了……”

郎熙反手扣住她,冷冷地说:“不会有下次,明天我就给你搬一台饮水机上来,这种东西不安全,以后不准用!”

韩左左连连点头,她不怕郎熙发怒,就怕他沉默。

经过这么一场小意外,两人间的气氛显然没有之前那么疏离了。

韩左左望着地面叹口气,干脆靠在窗户边站着说话:“四叔,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郎熙终于不再沉默,怒声道:“你后悔了,你居然后悔……”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韩左左愕然地问:“我后悔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