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漂亮的女模特是在她后边搬来景泰公寓的,俩人做了很长时间的邻居,一开始她也不喜欢这个过于崇尚物质生活的女人。

当你尝到男女情爱,你会失去纯真的一层纱,体会到个中来由,这就像是潜意识中的一种东西逐渐复苏了。

嘉茵赶紧按住他的臂膀,主动贴上去的动作温柔又万分钟情。

至少,该告诉他这副画的由来,省得他胡乱猜测?

“这丛峰是典型的黑吃黑……还有最重要的,他给消息说,罗老爷子家里人找来一批黑社会份子,要在南法市某酒楼聚会,你们准备人手,去清查现场。”

他一个苦撑这么久,总算是把过去的那些事儿都说给她听了?

“会有这样一个人的。”江淮放忽然这么说。

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又愤慨又委屈又难受,还浑身都疼。

连他也看不见。

他冷不防地提点:“不管是当兵还是当警察的,这心呐总要比一般的人都大都硬,装的东西不仅是家里头这些老婆孩子,还有你们这些普通人,嘉茵,你肯定会觉得我们这种人的心,都已经被练成石头了,但其实不是。”

见嘉茵脸上还在笑,他才放下心来,也对,是他想得太多。

嘉茵把这害死人的折耳猫牢牢抱在怀里,差点没又从头开始哭一遍儿。

“有些人吧,老觉着‘别人没法理解我的感受’,可我这个‘别人’就是觉得江伯父这样的爹,与你这样的儿子……你们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爱情不能强求,花开有时,花落有时,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生转机,她应该坦然接受喜欢着江淮放的自己,但那或许远不是最终的命运。

片刻,江淮放卯足了劲儿,开头:“嘉茵,我想和你谈谈……”

嘉茵向学校借了一间画室,意外顺利地邀请到wrence来协助创作毕业作品。

江队与她回了景泰公寓,他刚要走的时候,嘉茵叫住了他。

江淮放取下手铐,把这男人利索地铐在门把上边,报了警。

甜丝丝喜滋滋的,又惊又慌。

尸体应声倒地,而被绑架的小女孩儿才多大啊,吓得彻底晕厥过去!***谁开枪?!”

他与她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还一起考入凌祈大师的暑期班,因为周要比她大几个月,她就把他当成师兄尊敬。

她探出一脑袋:“他还没下班吧。”

嘉茵纳闷:“你不是和尹蕊去看比赛……怎么样了?”

她正想解释自己还想多活几年,那头江淮放气势汹汹回来了,他二话不说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拉上床帘子。

“甭了,还是请你媳妇儿吃吧。”

“难怪找对人了,以前我也住过陵安,养叼了这张嘴。”

嘉茵倒也不光是嘴上应付,实际也动了些心思的。

嘉茵的呼吸盘桓在他耳窝,痒痒的像是一只蝴蝶扑闪翅膀。

江淮放嘴上抱怨,心里还是知道的,江郜这显摆的口气让人听得心里可舒坦了。

这回他找江郜来,当然是因为让尹蕊出意外的这桩案子,儿子递上一杯水,江郜往沙发上一坐。

“我来之前已经和市公安局那些人通过气……早该把案子整一整,给一个了结,三个嫌疑犯现在全部落网了,正在录口供。”

江郜也是打算无论如何,动用人脉关系也罢,都得给这孩子一个圆满的交代。

“我妈、小黑他们……到前阵子死得这么可怜的尹蕊,这笔账真要算起来,罗庚加上他女儿……就是死一万次也没个屁用。”

“小冷和我说,这三个小畜生扛不住多久,肯定得招。至于上回劫车的案子,内线比较多,毕竟尹大志也是棵招风的大树,他们已经抓着一部分嫌疑分子,在局里24小时审着,放心,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与案子有关的那些犯人都给抓出来。”

他看得出儿子心里是个啥滋味儿,不由得叹气:“这罗庚人已经在监狱,就算他和外边的人通气,那也很难找到证据。至于他女儿,已经被公安控制批捕,很快就能落网了。”

江淮放苦涩地抽起一支烟,宽厚的脊背靠在软软的沙发垫上,“尹蕊是白为我受了这些罪,白白地为我死了……我这辈子拿什么还人家。”

“你也别老钻牛角尖了,现在家里多了一口人,你多少得为嘉茵着想吧?”首长说着,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他想起嘉茵的态度,感叹:“她还真是能抗啊……”

江淮放心中陡然一动,感情忽然就涌上来心坎。

能认识这么一个人,真他妈是他三生有幸。

嘉茵大概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当她决定跟着这男人,她就已有觉悟。

他们的青春岁月终将在无声中流逝,与其去为已经发生的灾难悼念,还不如去把握用高昂的代价才换来的些许安乐,唯愿时间不老,此情此心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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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郜要去见南法市的一些领导班子,江淮放这人脾气直,不爱客套,死活不愿意陪着老爷子出席。

眼看这恰逢

周末,天气又好,他干啥子要去陪一群男人消遣,干脆带上媳妇儿和宠物猫一块儿去动物园约会!

嘉茵也很长日子没出去散过心,男人还惦记着有回柯圳尧要带她去写生,结果因为他腿上中枪没去成,现在他算给她补回来。

这天色还真是不错的,早晨的阳光打在江淮放削得短寸头发上边,刚毅镇静的脸庞多添了几分光晕,那样骄傲而英姿勃发,特别的醒目。

穿着普通款式衬衫的男人,就这么跑去动物园的小孩大人们面前一戳,那已经比什么大猩猩、长颈鹿好看多了,活脱脱就是一道亮瞎人眼的美腻风景线啊!

嘉茵翻了翻眼皮,要男人把手中的一块小画板递给她。

江淮放笑起来:“宝贝儿,上回你说给我的人体画呢?到底画出来没?”

“要不你现在脱光站草坪上,我再给你画一张?”

“别激我,别以为我做不出。”江淮放拿手点着她的鼻子,故意这么说着,惹得嘉茵翻白眼儿。

可她就是喜欢他身上这种无往不胜的气质,男人虽然在某些时候会没脸没皮的耍贱,但绝大部分情况下,特别是穿上特警制服以后,就会变得雄荷尔蒙旺盛,那极具暴力美学的冷酷气场,正中她的大红心!

害她就这么着了他的道,为他发了疯。

嘉茵画了不久,有点疲累,就站起来四处活动身子,俩人抱着蛋蛋去湖边散步,走着走着,男人特意带着丫头片子走入一处小林子。

嘉茵拿项圈牵着蛋蛋,怕它跑丢了,这时候江淮放嘴角微耸:“能别一直盯着咱们蛋蛋吗,多看我两眼行不?”

“你傻不拉几的有啥好看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要知道以前甭管暗恋明恋,都是他占上风,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当然得多出几口气。

江淮放嘴角扯出坏笑,“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饶!”

“江淮放,你有没有听见广播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