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是什么半仙儿啊，只不过是因为萧乐乐这样的奇葩太过稀有。
不是没试过去标榜。当然不可能是007那家。城东的另一家，看起来也像模像样，比学校的这些当然是要好，可跟旗舰店一比那又是天上地下。
游泳馆里，她跟着他上了岸，还想找周英他们，没什么，就觉得找着了心里踏实，可偌大一个泳池花花绿绿的，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眼看离熟悉的地方越来越近，陈串串的脚步不由还是缓了缓。小半年前的事儿了，今天硬是又冒出来。
周英笑：“嘿嘿，明明是你自己想岔了，麻。我说的不是你那颤抖的小心肝疼！为什么不去他那儿了？被人眼光烧的吧。”
陈串串答应了一声，跟着一起到饭厅把大桌子支起来架好，又帮着连永红抖开一次餐布往桌上铺，眼角还在留意那边仍低声教训徒弟的萧老师。
“万一不行怎么办？”
不过现在她可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撺掇他了。
——“他欺负你？！”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串串想，她这回是亏了血本了，之前攒下来准备换电脑换手机的钱全都为国家的铁路建设和旅游事业发展做了贡献：“勉强够吧。”
齐磊一愣之下才明白她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不由笑：“你够能玩儿的，一个假期天南海北的到处跑。”
周英在那头有些吞吐地问：“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啊……你还好吧？”
让她说什么好呢，这么大的人了，走路都不看路。
心里有其它想法还要做朋友，这种挂羊头卖狗的事儿最害人。虽然她也知道每个人一生不会真的只爱一次，甚至喜欢的类型也不会一成不变，但至少目前，对齐磊，竖在她面前的还是三个大字，不可能。
“你有心事。”印宗焕却不管她脸上的表情，很肯定地说。
谁知这女的也是个不知好歹的，裙子撕了个大口子，似乎脚也崴了，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地就甩开了她，冲到张衡面前狂喊：“我不用你假好心！当初我想拿把钥匙留个念想你都不让，现在倒来假惺惺，我被他打死了我受着！”
后来跟着他到了健身房，张衡向她介绍那儿的老板，说也是上次看电影那个会所的老板。她倒是想道谢来着，可提不起神，看见一边的大厅里有跑步机空出来了，于是敷衍两句就过去了，既然浪费了口水没讨到好，那她还是浪费体力吧。
周英见状直笑：“我看你啊，现在眼里只有个张衡，天底下的事儿除了他你还知道啥？”
“那去不去？”
陈串串苦笑：“我装什么啊。哦，你在想那医生说的话是吧？他骗你的，没到破相那么严重。”那医生那么油嘴滑舌，满嘴跑舌头的他也信。
搞什么？盯着元山的背影，陈串串纳闷。
陈串串挂了电话，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只能忍着，李夕到她的地头上来，她肯定得请客，只希望那家伙出门动作不要太慢。
齐磊推回给她：“这儿的冰淇淋火锅不错，你看看要不要来一个？”
他刚才跟萧老师讨论的好些问题她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哪用得上请教二字。陈串串只笑了笑，没往心里去。
大家落了座，萧老师一句废话没有，认真地和她们讨论。她的论文逻辑上比较清楚，但说理不够透彻，得改；周英的论文说理倒是够深，但取的点有点儿偏窄，建议整合其它相近观点类比立论。至于资料搜集，是让萧老师最不满意的——
“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听见敲门声，陈串串走过去打开，门外正是从老乡宿舍回来的印宗焕：“你来得正好，我是跟她说不清了，你自己讲。”
她埋在他肩头嘿嘿笑，任他扛麻袋一样把她扛进卧室。
“我来。”菜单被人抢走。
张衡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吞下口鱼丸，问：“笑什么？”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萧老师是她导师，她打心眼儿里敬重，但他们在教育孩子这件事情上还真是有问题——尊敬师长并不意味着这师长的子女可以在她陈串串面前吆五喝六！
陈串串下意识地就想答应，还好理智还在：“我下午要去给大印，就是印宗焕，我要给他补课。”
“……有事吗？”太出乎自己的意料，陈串串愣了愣。
“你也真是没出息——甭瞪我，当你是哥们儿才跟你说——趁早把陈鹭忘了再找个女人是正经。”
“杯子。”
“啰嗦！”
刚开学的时候，学工办的巩老师不知怎么想的，派从没当过学生干部的陈串串担任班长，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分发研究生证。那天她刚发完一摞蓝色小本儿，回到寝室就接到电话——
“女孩儿那边呢？”妈又不是不知道张量的脾气，对方没个态度他是不会说话的。
啧，目的这么单纯啊，早知道她就不骗人了。
齐磊苍白的脸色恢复过来，一睁眼看见是个女生抱着自己，惊得一口水呛进了气管，连咳带喘地爬了起来。
还是他自己出马搞定吧。
开车到了陈串串家小区门口，张衡打她手机，通了，可没人接。
张衡挂断，发短信：我在你家门口。
两秒钟之后，她电话打回来了：“什么事儿？”
“我妈让你上家里玩儿，我在你家门口等。”
那边沉默良久：“……我没在家里。”
胡扯，别说他之前问过周英，刚才他一条短信就逼得她立马打电话过来，不在家的话紧张成这样干什么？张衡只说：“那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莫名其妙地上你家去做什么？咱们的事儿早就两清了，别把两边儿家里再扯进来行吗？”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妈当真，我得给她个交待。”
“张衡，说这话就没劲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总之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不会去的，就这样。”说完那头挂了。
张衡握着手机看看面前的小区，出来进去的大部分是些要买菜的老头儿老太太，再就是在楼下小广场上含饴弄孙的婆婆妈妈，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他笑笑，拿起手机改了改设置，然后拨号，这回很快有人接起来。
“喂？”
“出来吧。”
“你……”
“不出来也行，我上去找你是一样的，我看你家这片儿邻里关系好像不错，总不会为难我一个问路的。”希望她明白，他既然能弄到她家的号码，再弄到她家的地址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