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树在这时转身,面对着我,他终于开口了:“你是可怜我吗?可怜一个瞎子。”

我一把抓住北北的手:“晨树呢,晨树呢?他怎么样?他没事吧?”

我点点头:“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们答应你就是了,明天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你以后会长命百岁的,还要抱孙子呢,不要哭了,是高兴的事情呀,你哭什么呀。”

我坐在沙发上表面上是看电视,其实偷偷地打量着林晨树,真是个完美的家伙,虽然这家伙最近自负得有些讨厌,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用他来配我,太可惜了。老妈说得对,我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才让他对我死心塌地的,他是不是高度近视,或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疾,所以才会想和我结婚?怎么想也是应该我巴结着他把他伺候得象巴依老爷,怎么反倒是他讨好我,把我当慈禧太后似的供着,爱情,真的是爱情吗?让人发昏的爱情?

看来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仅仅因为我没有告诉你,你就生气了,你到底是气我骗了你,还是气我毁了你和江南重归于好的机会?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呢,小林都快急死了。”

但她仿佛不能原谅自己,这个结已经在她心里郁结了很久,她渴望倾诉:“晓西,你原谅我吧。我那时候很怕小南回来,我怕他知道是我让你骗他出国的,他会因此怪我;那时静书说她在美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我劝小南留在美国发展。你知道小南,从小吃了很多苦,我一直希望他以后的路顺顺当当的,所以当他问我你是不是结婚的时候,我很自然地回答好象听说已经结婚了。我儿子,我没有能力给他最好的,所以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本没考虑到你。是我替他做了选择,我以为是最好的,表面上看好象是这样,如果他回来,再努力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但是,我好象忘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我自以为替他选了最好的,却让他这么痛苦,是我害了他,也害了你,我现在得这个病,是报应呵,报应呵!”

北北苦笑:“有什么办法,他是为我受伤的,我总不能不理吧?”

我正要上前劝解,林晨树拉住了我:“刘公子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的,北北也该受点教训。”

林晨树只是笑不肯回答,是不能说的秘密吗?我真是好奇得要命,不过任我怎么拷问他就是不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很固执。

我掉头就走,林晨树一把抓住我:“你想哪里去了?你自己搜,怎么总不相信我呢?”

北北听林明远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情,自是很生气,身为我的死党,她连我们什么时候恋爱的都不是很清楚,却突然听说我们要结婚了,而且还是从别人口中。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呀,她最近那么忙,一会儿北非,一会儿南美,我找她人都找不到,本来还指望她给我些意见的,现在她还敢怪我?

咖啡很香,不过应该与林晨树的技术无关,主要是咖啡豆好,又是现煮的关系,经过刚才火热的一幕,两个人一起喝咖啡显得轻松多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我的心跳得很厉害。

原来这些天他是在忙这个呀,我的心温温的,软软的,甜得能腻出蜜来,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你做的?能不能吃呀?”

林明远指指我:“又撒谎,你们两个现在合起来骗我。”

我整夜没睡,好不容易挨到六点,胡乱地簌簌口,擦了把脸,我就往外冲。一上出租车,我就让司机打开新闻频道,还好,没有我害怕的新闻,我提起来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已经跟伯母说好了,我们一起去,顺便可以在美国治治她的老毛病,那里有个这方面的专家,跟妈妈很熟。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不敢回头看他,一定很生气吧,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小心一点呢,怎么会叫出江南的名字呢?我惴惴地,只是机械地洗着碗。

那可不行,豁出去了:“林总,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

我红着脸一直点头,生怕他赖账,比起我,他更吃香,我更怕失去他。

老妈象少女?好象是有点,五十多岁的人难得有象她这么天真、热情的,用老少女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折腾,和她在一起的人经她一折腾本没有力气胡思乱想,和她在一起既累人又累心,但绝对很热闹,很开心。

“那好,你叫他这个周末来吃饭,我看看。”

他象个孩子般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我的手他却拽着不放,我只好找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有些辛酸,谁能料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他竟也会如此脆弱,想要拥有更多的爱,所以才会不停地换女朋友吧?

“医院都有,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