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虽然恋爱经验丰富,但从来没有人和他走到这一步,我这个假的,竟然成了他的第一个。看他这么紧张,又这么重视,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妈是个很好的人,有人喜欢她的女儿,她欢喜还来不及呢,不会为难你的。”

“不是说了,朋友住院了,我陪着呢吗?”我小声嘀咕。

是个让人震惊的决定,把老爸都搞懵了:既然要离婚,她先前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呀?

我看他眼睛一直闭着还以为他睡着了呢,我连忙解释:“护士可以照顾你的,我还要回去上班。”

“林总真的病了?”

“早走了,人家正热乎着呢,你去做什么电灯泡?”

见我来了,林晨树冲我嚷嚷:“怎么这么慢,黄花菜都凉了。”这本是我的口头禅,被他学了去一天到晚用来损我。

是呀,你是老板,不用对我交代,也不想想我,他简简单单一句忘了,我可损失惨重。我不敢兴师问罪,但该问得还是得问,好歹给他一点压力,否则成了习惯可不好。

“不过——”我早已料到必有转折,便静心聆听:“林总是个率的人,经常会忘了开会这档事,你的工作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开会前找到他,负责让他参加这些会议。”

我真是怕了我这位老妈,一天下来,竟然比上班还累,原想过个悠闲的假期,看来我也没这个命,还是老老实实找工作吧。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韧劲,我不理他,玫瑰还是天天照送不误,而且越送越多,今天已经是99枝了,办公室已经流传了n版关于我的流言,无非是傍大款,找有钱的老头,反正没什么好话,总之我苦心经营多年的保守正派的形象,就被几枝玫瑰花毁于一旦。那个人看来姑息不得了。

见我盯着他看,他才注意到我,并且仔细看了我好久,才疑惑地:“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

北北看我呆呆的,忙问:“看什么呢,哪样的帅哥能让你看呆了不成?”

我红着脸一直点头,生怕他赖账,比起我,他更吃香,我更怕失去他。

那时候多好呵,真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可是,幸福总是如此短暂,三个月后他已经身在异乡,我们隔了整整一个太平洋,有了比太平洋还要深的伤痛,有了比太平洋还要宽的隔阂。

我继续租着这个房子,老先生一直不知道我的那个他早已远走天涯,临终前他要女儿答应,只要我们想住,这个房子就只租给我们。方姐也是个好人,这些年从来没有加过房租,也没有提过别的条件,这些年房价涨得多快呀,我主动提出要加租,方姐也不答应,急了就说“你难道要我对我父亲失信吗”,这样的方姐,若不是逼急了,肯定不会开这个口,我怎能拒绝?

但是,这个房子,我舍不得,如果失去了它,我和他之间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

我试探着:“方姐,你缺多少钱?我钱虽然不多,但是——”

方姐摇摇头:“我也舍不得卖这个房子,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对不起。”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啊——我可以买下来,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方姐,你这房子卖多少钱?”

“对不起,其实我前几天把房子挂出去试了试,有一位先生愿意出150万买这个房子,我跟他说这房子不值这个价,最多120万,可他说愿意出这个价,还急着要和我签约,所以我找你来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150万!我连10万也没有,早知道我就省点了,虽然挣的不多,可我大手大脚的习惯一点也没改,工作了五年,连10万存款也没有,我怎么这么失败呀,我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看着我的样子,方姐更内疚了:“晓西,你不要哭,这样吧,如果你真要买,我就算你90万,你知道,不能再便宜了,我也等钱用,所以如果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等你一天,如果你不买我就卖给别人了。”

90万算是很便宜了,我知道按照市价应该能卖100万到110万的,我千恩万谢地送走了方姐,开始盘算买房子的事情。

我的存款10万不到,可以问老妈借一些,但肯定不能太多,要知道我要买这个房子她非和我拼命不可,找个借口借个2万应该还行,那就是10万;爸爸那里可以去借一些,可惜这些年他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能借到5万就不错了;本来北北那里借个几十万不成问题,可她出国了,我本联系不上她;要90万呢,我有15万有什么用?

是可以贷一部分款,我的公积金这些年也本没用过,问题是方姐急等着用钱,本等不及银行放款,我得一次把现金交给她,我到哪里去弄这笔钱,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去抢银行的心都有,我真的要失去它吗?那些残存的记忆,那些从未消失过的爱。

我想到了最后一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