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还在说:“别赶我走,我错了,你罚我好了,别赶我走,我不会对主君无礼的。”

清微很清楚,在父母对傅鸿与她满怀希望的时候,她贸然说出十三和她已经两情相悦,必定会引起父母的不满,甚至是对峙。所以还是等一等:傅鸿公司在s市,过几天总要走的,十三工作也稳定了,再慢慢给他们说,才是明智之举。

但是清微注意到,在傅鸿刚进来的时候,十三看到他的瞬间,神情一凝,凤眼中如一簇微光闪过,流露出的震惊和警惕不容错认。

这种时候,清微再反对,反而矫情了,她只好坐在那里。

工友们为这戏剧的一幕激动起来,有人在说话,有人给了他几捶。正乱着,楼上搬家的主人在喊,为什么没人上来搬东西了。工友们应着上去了,让他先陪清微。

当时,他很是犹豫了一番。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当爱惜,就是清微喜欢他的头发,时常抓在手里,称赞他头发顺滑如丝,他就舍不得。

亚亚啧啧两声:“清微,不知道你是真潇洒还是冷情,就算是装的,我也佩服你这股劲头。当初和姓盛的断的干脆,现在也不扭捏。”

亚亚闻言说:“不是相亲也是故人重逢,打扮漂亮点,有没那个意思底气也壮。”

“我看到银行每天有很多人存钱,还有运钞车。”十三又说,态度非常自然。

难道十三认为,他们已经达到天天同床共枕的亲密了?

清微头昏沉发胀,不由喃喃地说:“阿御,好难受。”十三应了一声,却带着鼻音。

小胃已经两眼放光芒,主动说:“你来的真快啊。”?清微看向小胃。

刘旭阳纳闷地瞅瞅:清微靛力有这么好?还很轻松的样子。他伸手扯了下她腰间的手铐包,虽然不可能拽下来,清微还是赶紧一按。

小胃

燕容临去时,抱着清微告别,保证以后会好好生活,还会经常来看她。

清微挨着他坐下问:“阿御,你怎么了?”

本来都是朋友,清微当然乐意。安晓雯就笑道:“吃火锅!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麻辣空间,食材又多又新鲜,怎么样?”

她东想西想,脸上表情就开始不好看。又想到十三的情,这样在外面要了他,又没明确关系,他会不会很难过?于是更是懊悔。

清微会不会嫌弃他?自己本来就硬梆梆的,再加上一道疤,哪个女人会喜欢呢?现在清微明显是想要他的,看到这疤是不是倒尽胃口......

说着,清微把与房卡对应的手牌摘下来,让他凭牌记帐买泳裤。

第二天早上,清微还没和十三吃完早饭,邵雍电话就来了。清微捂住手机,问十三:“我查过了,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你想去吗?”

邵雍想取张名片证明身份,跑回车里,却眼见一辆空出租车过来,十三和清微上去了。他气愤地爆了个口,没这么受过无视,本来想走,可是想想刚才十三那张冷漠英俊的脸,矫健敏捷的身手,又狠不下心,刚才发动汽车追了上去。

清微想来想去,最后心一横,反正这里没人,钻过。如果再返回去,也未必找到正确路线。

清微看看滑下来的孩子都兴高采烈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幸好叫的不止是孩子,她还不算太丢脸。

杨东奎被架在便池前时,还有点得意: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伺候他上厕所!本来还想趁机吃点豆腐,最起码也要弄的十三脸红。

每当看到十三有新奇、高兴的表情,她就莫名地快乐。十三听了会儿,就摘下了耳机。

而且,他害怕:十三按清微的嘱咐,第二天夜里又给他单独了上了一课。经过这场教育,本来想闹事的他已经明白,靠明面上的保镖或者暗地买凶,都不可能胜了十三,即使嬴了清微,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郑强不但不敢去找清微麻烦,还惟恐害怕清微找他麻烦。

到了燕蓉的家,其实只是郑强房产中的一处。那个新宠不在,郑强还没走,歪在沙发上抽烟,打量进门的清微三人“燕蓉,我说过你如果敢出门就别回来了,你想离婚?可以,我巴不得,不过也别想榨老子一分钱。”

谁故意?不知道。清微和十三已经离开。

可是,十三什么时候又长高了?他现在应该超1米8了,清微不垫脚,都够不到他的耳朵了。刚才耳朵还正常,现在变红了?

燕爸爸不服气:“胡说什么,我们小乐队……”十三看着两个老人斗嘴,轻轻勾起了唇角。

燕爸爸看着十三的背影,最后一拍大手掌:“这样吧,再争下去明天也没结果。就让阿御先住到我们那里,该教该学的我们会想办法。报班也好找老师也好,我就当他子侄看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时间已到了下午。燕妈妈从激励的思想斗争中,感受到了更强的身体信号——她饿了。

清微惊愕,差点儿从梯子上掉下来,十三感到了燕爸爸的敌意,羞惭地低着头,燕妈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

主持人也饶有兴味,问十三还能再掰小吗?这个问题代表了广大的观众,底下一片附和声。

刘旭阳见两人相互照顾,很是融洽温馨,气地捂着腮帮子说:“看!嗑瓜子倒闲话。”小胃鄙视地说:“那是你吧?谁不知道咱们队上男人才嗑瓜子倒闲话,女人是喝白酒打群架。”

体恤到十三的一贯的隐忍,清微体贴地说:“没关系,我去给头儿说,还是吹平湖秋月好了。”

“只具匠气,而无神韵。”十三批评自己的作品毫不留情。

她不知道,此时卧室中的十三,也感到手背上一直保留着温热的感觉,他沾去水珠,想了想,悄悄用手背贴了贴脸。于是脸颊似乎也被那手轻拂过,染上了那温热。贴贴左边,再贴贴后边,他微微笑了。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其实一层一层打扫下来,不知倒回去多少桶水,洗多少次墩布,直把清微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下午主要是看教学光碟学拼音,学会便于使用电脑查资料。这个稍有点难度,十三把不清楚的地方记下来,晚上问燕清微。

床头柜上有只淡蓝色的新水杯,床边放了只折叠凳,似乎是给他晚上临睡放东西的,现在放着套新睡衣,叠的很整齐。

让他喝热水是改变他喝自来水的习惯好不好?这和吃冰激凌有关系吗?看着手里颜色难看的粘糊糊,再看到十三隐隐盼望表扬的小眼神,燕清微哭笑不得,最后只得说:“十三,你内力不错!”

中午提前约了乔政委的妻子,治安队的唐大姐吃饭。她工作时间长,对燕清微也不错,办十三的户籍和身份证就要着落在她身上了。

“你理解了就好。那么,记得不要再奴化自己,即使在我面前。不要叫主人,叫名字;更不能随便下跪,尤其是在公众场合,就是在外面,有许多陌生人的时候。也许刚开始你还不习惯,但一定要慢慢改过来,能做到吗?”

“没,没有。我们那里小地方,又小家小户的,很少给男孩起大名,大郎、招妹之类的都算正式了。”十三的脸上越发窘迫。

“抬头,低着头怎么看身高?”

“别人给的?谁给的?”燕清微听了不但没放心,反而觉得跳动更厉害了,总不可能突出冒出一个雷锋,无偿自愿地给陌生人钱住宾馆吧,还一住一个月?天知道十三被教唆着干了什么。

十三受了她没力道的两拳,还感到正常,被突然抱住后,却没反应过来。

清微沉默了。今天不是没有一点触动的。傅鸿无疑是真诚的,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和她约会。如果没有十三,她难保不会动心。

但她已经有了十三。现在如何拒绝,才不伤害这个人呢?她已经伤害过他一次,即使当时不自知,现在她还要伤害他,在他辛苦经营数年,千里奔波回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