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想,影卫确认主人的气息是绝不会错的,无论如何,前面的人,就是自己的主人了。自己已经犯了错,又被主人亲自找了回来,必须老实认了罚,让主人消了气,以后好好办事。

跪俯在地,等待主人无情刑罚的十三一愣,赶紧回话:“回主人,贱奴能。”

他感觉到有人在搬动自己,因为情况不明,自己又四肢无力,干脆继续装晕,以此来探明来人的意图。

如果顺利,开车半小时就能到家,可路上又是不顺。已经是交通高峰期,又遭遇工程抢修占道,燕清微的宝莱驶入主干道就陷入了堵车大军。

“哼哼,你们就做好被我蹂躏的准备吧,别以为摆出无辜而凄惨的样儿就能逃过去!”燕清微心里嘀咕一句。

就像她不让他称她主人时,那样凄凉而破碎的眼神,实在让她难受了一下。

结果燕清微为了这点不忍心,两个小时内忙的团团转。

她解开了警绳,搬不动十三,干脆就把他平放在地上。然后掐人中、灌盐水,十三有了动静,虽然没清醒,却是有了反应。试试脉膊,一直在跳动。燕清微松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好像挺有劲的嘛。

还没高兴起来,十三本就发热的身体发起烧来。燕清微也接着折腾,找了张毯子,把十三推到上面躺着,给他头下塞了个枕头。

翻翻家里的小药箱,给十三一股脑的灌了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把棉签沾了医用酒,大概擦了擦几个大的外露伤口,喷了止痛消肿的药剂,又乱七八糟的贴了几个创可贴。

没有冰袋,就用冷水浸了毛巾敷到额头上。看他冷的发抖,又拿出床被子盖上,兑了盆热水给他擦了脸和手,心里默念:我是为了好洗被套。

十三本来是很少吃药的人,更何况是现代西药,对他药效出奇的好,半个小时后温度就慢慢降了下来,呼吸正常也起来。

燕清微累的半死,看看数字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直接甩到茶几上,就一头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十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了微光。

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受罚前晕倒被吊起来,至少也是添几道新伤。没想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好好地躺着,身上还盖着松软舒适的被子。

手已被解开,没有了被勒的血脉不通的感觉。伸手,身下是软绵绵的毯子。身上……好几处伤口都很清爽,还贴着东西,感觉几分清凉,明显是打理过了。

头上顶了个东西,取下来看看,淡黄色软绵绵的,手巾?十三猜测。如此的致,竟然给他这样的影卫用。

十三心里一阵激动:这些事,都是主人做的吗?没有罚他,没有打他,还照顾他,给他用这样好的东西,让他如何当的起。

他轻轻起身,就看到不远处奇怪物体上沙发,主人正在熟睡。那对好看的新月眉,微微颦起,好像很累了。

主人,这是因为照顾他,才累成这样的吧?

他一个犯了错的影卫,被打死废掉都是应该的,竟然还大大咧咧躺在这儿,享受主人的照拂,真是恬不知耻。

十三愧疚的无法言语,只能收拾好他的“地铺”,恭敬的跪在燕清微几步远处,等主人醒了求罚。

燕清微心中有事睡不安稳,她早早醒来,从沙发上坐起来后,见到的就是本该躺着休养的病号,努力跪的笔直,旁边放着叠好的被子和毯子。

燕清微怒气上涌:这个受虐狂,就算不爱惜自己身体,也要对得起她的辛苦劳动,这样折腾,不是白费了自己数小时!

于是气愤地说:“你起来干什么!谁让你跪的!”

十三已经从她的呼吸中,知道她醒了,听到指责,连忙说:“十三知错,求主人狠狠责罚。”

燕清微听到那句“求主人责罚”已经升级为了“求主人狠狠责罚”,觉得头一昏,干脆又倒到沙发上。

一阵静默,她不说话,他也没动静。两个人诡异的沉默了一阵后,燕清微算是放弃,命令十三坐起来,顾不上洗脸就开始了问答。

“十三,你是哪里人?”

“稷州。”

“稷州在哪个省?”

“省?稷州在燕国西部。”

“燕国?”燕清微脑海中搜索一会,放弃,又问:“那你怎么受的伤?”

“十三奉命刺杀方德江,虽然得手却未致死,受其属下追截受伤。”

“你是杀手!方德江是谁?”燕清微一惊,她现在第一反应就是不该解开警绳,又想到,如果真是杀手,就是被捆着手也能对付她,心下更是惊慌。

“她是四府巡查。”十三不知道主人为什么都不知道,却□地察觉和他感到这个奇怪的世界有关。

“你主人是谁?”

“是您,您永远是十三唯一的主人。”十三说着跪了起来,恭敬的行礼:“十三永远听命于主人,永不背叛,永不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