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跟黍易坐着马车,行了半月,眼看着,距离‘天山’日近,仅剩十二三天的路程。

在这半个月里,张路把黍易的脾气&img=""&了个七八分。

刚知道张路护镖那会儿,黍易气得不行,让张路去住下人房,可等张路去了,他又不放心张路的安全。于是,只好在吃食上面克扣,给张路吃&img=""&粮硬食。但是,张路偏偏一副好脾气,外加着纯真的眼神和默默忍受的老实作风,弄得黍易很不好意思再亏待这个娇脸嫩骨的少年。

可惜黍易不知道,就是这么两顿低劣的食物就让那张家小子暗中记恨下了,张路的小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报复的招儿。

又过了十日,武林盟的众人追了近百个‘和气’镖局的镖师,结果人家镖师一点职业&img=""&守都没有,直接扔出了做工&img=""&陋的木牌、铁牌、泥瓦牌什么的就举手投降了。武林盟的人,除了野蛮地扒了他们的衣裳检查,也不好把这些个哭天喊地,自称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初生的孩儿嗷嗷待哺的小角色给伤了,最多就是在他们屁股上踢两脚,让他们滚蛋。

武林盟的人郁闷之余,很自然的,就想到张路这个小鬼也是有嫌疑的。这不,就在半路等着他们呢。

“停车,快出来!交出东西!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武行义,武林盟排列‘行’字辈的大师兄,站在一群壮汉前头,高声说。

戴着假面具的黍易一听,忙开始换仆人的衣服,又把刷刷几下,准备把自己的脸,弄得很老的样子。

张路装着一脸奇怪的瞧着黍易。却看得很仔细,他把黍易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在心里。

可是,外面的武行义,明显是不会耐心等待的。马蹄声近,人已经来到了马车前。

张路听着声音,知道不能再躲了,就出去。

“不行!爹爹说‘镖在人在’,镖丢人~人,那就~那就丢人了。”张路推开拦着他的黍易,跳出马车,去跟武行义说。

“哼~只怕,不交出东西,你这个小家伙,就不单单是丢人这么简单了。”武行义挑着嘴角,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这个十三四岁,唇红齿白,秀眉凤眼的少年郎。

“少爷,您不要胡说!您哪有什么镖啊。”黍易已经变成一副老奴仆的样子,佯作焦急地钻出马车,要来阻止。

“你?!”张路没想到黍易这么快又换了一副样子,奇得瞪大眼,然后挠挠头,转过身对武行义说:“你们要牌子干什么呀?”

黍易一听,头就大了。他刚才见张路瞪眼,一副认不出他的样子,还很得意。可又担心这实诚的小子会当面揭穿他。见张路一转头,他正想着,这小子还不算笨,没有暴露他。却哪知,这张家小子又问‘要牌子干什么’。人家只说交东西,你这一说‘牌子’。那岂不是变相告诉他们,你有‘牌子’这东西了。笨笨笨啊,真是个小笨蛋呀。

武行义听见张路问这话,就更加确定玉牌在他手里了。心想这老仆还想不承认。如今他的少主连这压得镖是牌子都说了,你们还能再行蒙骗吗!哼~到底是孩子,老实巴巴的。

想到这里,武行义堆起笑容,和颜悦色地对张路说:“小公子,玉牌本是我们武林盟的宝物,可惜最近被一个卑鄙小人给偷走了。我们听说那小人委托‘和气’镖局护镖,要送到天山派去换件东西,所以才一路追来。小公子,玉牌对我们很重要,你还给我,好不好。”

“好!”张路听罢,就忙不迭地点着头,伸手去解发簪。张路乌发一松,从发髻里拿出一块小玉牌来。

这玉牌,黍易早就见过,他曾经想把真正的玉牌从张路身上偷回来,可是一直没找到,反而见到头发里这一块,所以黍易猜测张乐并没有真的派儿子保镖,而是做一个幌子。现在,见张路拿出这牌子,便证实了他的猜想。

此时,他还非常配合的,趁着武行义没瞧清楚,一把抢过玉牌,大声道:“少爷,你疯啦,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给了他们,老爷怎么办呀!镖局失镖,是要倒招牌的!

“这倒是啊!”张路听了这话,又点点头,然后对武行义说:“哥哥,你能不能等我们把牌子带到天山,交给天山派掌门后,去向天山派的掌门拿呢。要是失了镖,爹爹以后就不会再让我出来护镖了。”

“这可不行。”武行义摇了摇头,眼神也冷了下来,手握剑柄,准备去抢黍易手里的玉牌。

张路装作毫不察觉,一脸的犹豫和挣扎,好象对于给不给玉牌,很是为难。

在张路披头散发,拿着发簪嘀咕‘要不要还呢……该怎么办呢~’的时候,武行义已经动手,把玉牌从黍易手里夺了过来。他把玉牌凑到眼前一看,上面刻着,‘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和气镖局,从不失镖。’

!!什么乱七八糟的。

瞧出玉牌是假的,武行义就怒了,飞身而起,擦擦几剑,就把黍易的衣服给划烂了,同时,大喝一声:“搜!”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三四个人冲到马车里搜查。武行义的一个师弟,走到黍易身边,在地上的碎衣布里翻找。一通折腾,并没有找到什么玉牌。

马车里放着一包换洗的衣服和一柄长剑。有人拿了黍易的银票,交给了武行义,武行义走过去,接到手中,看了看,又交回给那人,然后对张路说:“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还带了这么多银票。和气镖局挺有钱的嘛!”

“银票不……”张路正要表明银票不是镖局的,就听黍易急得大叫起来。张路心中暗乐,假装一脸呆呆的去看黍易。就见那倒霉的黍易,衣不遮体,样子十分狼狈。

可是细心一想,不好,黍易身上的皮&img=""&跟脸上的不配啊。身上嫩,脸上老,被人发现了真实的身份,可怎么办呢。

“你干什么弄破他的衣服!”张路走到黍易身边,帮他挡着人,并且质问武行义。

“嘿嘿,还有心思管他,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武行义&img=""&笑着,腾身而起,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极潇洒的飞到张路眼着,他背后的黑色貂毛披风还晃了晃,才挂下来。

“我~我怎么了。我~我跟你无怨无仇的~”张路说着,一脸害怕的向后退去,然后一脚,狠狠地踩到黍易脚面上。

“啊呀~你!您~少爷啊,您看着点啊。痛死我了。”黍易刚想发火,突然记起自己是在装扮仆人呢,忙压下了怒气。同时,他也注意到身上没装扮好,于是暗暗收劲,用缩骨功,皱起身上的皮肤。

“啊~对不住,我~我不是~我……啊!救命啊!”张路听黍易呼痛,急急转身道歉,哪知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武行义揪了起来。

“小公子,别叫了,让我搜一搜~”武行义含着笑,一手提着张路的后领,一手在他身上&img=""&寻。

“快放我下来!!住手!”张路四肢扑腾,拼命挣扎。

“别动!”武行义,&img=""&了几处,竟然没找到东西,心中着急,恰是此时,他脸上被张路抓挠了一下,留下了一道红印。他顿时由急转怒,就想给张路一耳括子。武行义抬起手,正想打人,却见张路星眸滢泪,小脸通红,长发直垂,似梨花带雨,粉桃挂露。若是个女的,就是个惑人的娇仙。

武行义直看得腹中一热。所幸,武行义是正道中人,又没有那‘断袖之嗜’,自然不会把张路这个小小少年怎么样。

武行义先是静了静心,拧眉喝止,让张路别乱动。也没有因为张路划伤了他的脸,而动手打张路。

“我不动,你也别动。”张路小心翼翼地说。

“哼!”武行义没做理会,剥了张路的外袍,细细一搜,刚&img=""&到腰上,想向下探,忽然就有一双柔滑、修长的手儿,拽住了他。

武行义自认为,心无杂念,仅仅是搜身,便甩开了张路的手,继续搜。等搜完了,就把张路轻轻放下,然后准备走人。

武行义来到马前,跃上了马背,转头又看了一眼张路,就见这少年低着小脑袋瓜儿,看不到表情,蹲缩着身子,肩头一耸一耸的,象是在哭。

“哭什么哭,又不是姑娘,&img=""&两下怎么了~”武行义心虚的说。

张路低着脑袋,一边哭,一边暗自咒骂,盘算着,要找机会让这个乱&img=""&他的家伙倒霉。

“别哭了~把衣服穿上吧。”武行义见张路不为所动,仍然缩着,单薄的亵衣在寒风中轻抖,这白白的薄衫罩在这少年身上,都能看到轻瘦的样儿来。武行义只好又下了马,把地上的衣袍捡起来,扔给他。

张路还是没有动,衣服打在张路头上,然后掉到地上。

武行义眉头紧锁,十分无奈,自己其实并不想‘以大欺小’的。

他想着,就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给张路披上,然后自欺欺人地说:“脏了,再换一身嘛~哭什么,又没拿你什么东西。银票还给你。”

武行义说着,一伸手,他身后的人,马上把一叠银票放在武行义手中。武行义把银票放在张路脚边。

可惜张路,头也不抬,反倒是缩蹲着身子,向后面退挪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