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觉得自己和驰骏的关系有了微妙改变之后,叶初晓在接下来几天,总是时不时去看手机,但显然,驰骏只是像放了个哑弹,又没了音讯。

驰骏大约是注意到叶初晓偷瞄的眼神,脸色顿时一沉,恶声恶气道:“快走!”

难怪刚刚的女生眼神那么奇怪。

从小沉闷内敛的性格,让她不是一个容易喜形于色的女孩。所以即使是遇到今晚覃凯对她表白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她也没有表现得太震撼。虽然当时心里早就乱了阵脚,脑子也没怎么太过运转。

他语气熟稔,像是在叫唤一个相识已久的人。

叶初晓学习用功专业自然是不错,翻译时除了医学专业上的词汇有些不太确定,三页纸的文件做得还算顺利,到第三天就做完。

那一刻,叶初晓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猛跳了几下。

然而,虽然叶初晓虽然从小生活在新塘那种底层社会,但她幼时有爷爷奶奶疼惜,父亲未吸毒之前,也算得上对她宠爱,后来又因母亲搭上驰松年,她并没有真正品尝过生活的艰辛。在家中,无非也只是打扫做饭这些普通家务。所以在烧烤摊的工作对她来说,委实有些辛劳。

主管毕竟也只是二十多岁年轻的男人,看到叶初晓这种模样清纯漂亮,温柔的近似楚楚可怜的女孩,睁大乌沉沉的眼睛,祈求地看着他,总还是有那么一点怜香惜玉之心。

叶初晓不着痕迹地挣开,讪笑道:“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叫我,我还要去别的桌。”

张威瞥了她一眼,很快冷淡地转过头:“新塘之花,怎么可能不认得。”

这番对话,生在叶初晓大学第一期结束后。

一只黑色的猫,从垃圾桶后面跳出来,她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张威气愤地啐了一口:“我就知道都是阿钟做的手脚,之前驰叔一直不让他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驰叔松了口。本以为是普通的软性毒品,没想到他竟然弄的是海洛因。这根本就不关驰叔的事,都是阿钟做的好事!”

她心里嗤笑了一声,敢驰骏还是新塘的守护神了?难道他们忘了,那伙人在店里拿东西从来不给钱么?

“耗子……”驰骏眉头微蹙,正准备再拍时,却听到里面传出不同寻常的急促呻,吟。

驰骏做事从小专一,爱上什么之后便会专心对待,几年下来靠自己摸索钻研,电脑技术绝对不比专业人士差。

“嗯。”叶初晓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敷衍。

张莲皱眉看了看女儿,低声问:“刚刚阿骏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阿骏真的救了你,你要谢谢人家。”

她定神一看,原来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驰骏,将那流氓一拳打开。

叶初晓默默地看着他,她想,他应该是那种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父母会为他铺好未来的路,他不用费心生活,于是风花雪月的小怀,对他来说便显得如此重要。

叶初晓确定他除了确实有点像猪头之外,似乎并没有大碍,也便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驰骏用手背抹了下嘴唇,牵起嘴角讥诮一笑:“本来是看不惯你这种连生养之地都瞧不起的白眼狼,就想让你尝尝被我这个新塘的小流氓糟蹋是什么滋味?但是我觉,自己对育不良的飞机场实在没兴趣。”

驰骏那一拳出去,宋家扬早有准备,他偏头避开,但驰骏的另一只手又已经从旁边上来。

他再也无法克制。

宋家扬鼓起十八年来最大的勇气,他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你愿意,这个月我每天都这样送你回家。”

叶初晓掐指一算,一个月下来有三千块,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叶初晓其实早就习惯这种状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反倒觉得这种孤单很安全。

可优雅的动作,丝毫掩盖不了他恶劣的行为。

驰松年穿戴尚算整齐,除了胸口前方那两颗本来不该散开的扣子。

他不顾叶初晓的抗拒,一把将文具袋抢过来,掏出里面的零钱袋,单薄的两张二十元钞票,被他抠出来,大致是觉得太少,又粗鲁地将文具袋里面的笔和本子,散乱地空出来倒在地上,然后蹲下来,急躁地扒弄,终于又找出两个钢镚儿。

宋家扬嘿嘿笑了笑:“你猜?”

这样的形容,似乎真的有些荒谬。

叶初晓忍不住扑哧轻笑了一声。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拐弯处,这一段路灯比较暗,叶初晓正准备加快步伐,面前忽然从旁边的花坛窜出来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两个人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其中一人却拿着一把刀。

“把钱包拿出来!”拿刀的男生恶狠狠开口,只是那声音却有点虚。

叶初晓顾不得他们是不是次作案,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驰骏,大叫:“驰骏!”

两个劫匪听到她一叫,似乎是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刚刚离开的男孩,看到他站定转头看过来,威慑道:“小子!少他妈管闲事!不然老子捅死你!”

驰骏转身看着这场景,也不动作,只耸耸肩:“不关我事,我路过的。”

听他这样说,两个男生心道就算这两人是认识的,想必那男的也就是个怂货,不足以畏惧,于是又专心继续打劫叶初晓:“快点把钱包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那把有点颤颤巍巍的刀已经快戳到叶初晓的脸。

叶初晓不敢硬来,看到驰骏插着口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也不敢指望他,只想着消财免灾算了,反正她钱包里的钱不多。

她掏出钱包递过去,没有拿刀的男生,一把夺过,只是在抽出钱的时候,那手明显在抖。

叶初晓借着黯淡的路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两人,只见他们身材削瘦,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泛着青色。

她心下明白自己是遇到了瘾君子,只能暗呼倒霉。

那人抽出钱,对着可怜零票子,似乎是很不满意,一把将钱包丢在地上,骂骂咧咧了一句。只是骂声刚落,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叶初晓手中。

“你手里拿着什么?”

微笑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