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看着杯理冉冉浮起的碧螺春,又看了下日历,嘀咕着还要再等两天,妞妞的冬日营才回来。

“你还说,后来害我又得了重感冒,吃药打针都好不了,还是外婆去山上找了点草药,喝了好几天的草药才好去的。”苏湄说这时,有点小嗔怪。

说完拿起包就要回去。王总眼见得苏湄已经踉跄不稳了,难得有这样的时机,便装着要扶苏湄起来说道:“难得大家一起聚聚,不要这么早回去,扫了大家的兴。”

这般祥和,仿佛远离了尘世的纷扰忧愁,有那么一刻,沈沉竟然觉得自己的身心有遁离俗世的幻觉。

“叫苏湄是吧?我都已经训过沈沉这孩子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照顾着孩子,真是太辛苦你了,你要怎么罚他都可以。”老爷子顾自说着,说时却没好脸色给沈沉看。

“不过下雪天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冷了。我最怕冷。”苏湄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苏湄倒是说走就走。

“那是自然。”沈沉说时,拿起重新斟满的酒杯说道。

“嗯。你在这边上班?”苏湄蹲下去一起帮忙捡资料。

茫茫人海中,他生平第一次觉着冥冥中真有股向心力吸引着自己,他不由自主的往回头朝身后角落的一个座椅上看去。

挂了电话和苏湄匆匆交代了下便要赶到病房里去。

苏湄一个人坐在木椅上,沉思良久,这才回去。

想得越多,心下越乱。

苏湄不想乱上添乱,接下来的日子勉力克制住自己,不去医院。

这阶段工作上又进入淡季,以前还可以靠忙碌的工作来打发时间,这当会,清闲下来的苏湄实在有些愁苦。

还好,要去参加家溪的婚礼了。

家溪的婚礼是很早前就计划好的了,只是被突然到来的小生命给打断了,其实那个时候家溪怀孕才两个月,被张松以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为由推迟,一推就推到几个月后,家溪又不乐意了,嫌弃婚纱穿不上了。

这当会,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而且家溪发现自从自己生娃后,身体大有走形的趋势,只怕以后修身的婚纱更是要穿不上了,这才又大动干戈的准备起婚礼来。

张松是北方人,婚礼决定要回老家办,家溪自然是要苏湄当伴娘的,苏湄想了许久,才答应道,婚礼那天我一定陪同就是了,伴娘还是再找吧。

家溪大大咧咧的抗议道,“丫不想混啦,伴娘的活都敢推?姐姐我把捧花都给你留着了。”

“我毕竟也算是未婚先孕的人,而且妞妞都这么大了,当伴娘有些不合适。”苏湄有些尴尬的回道。

“谁在乎你那点过去。”家溪鄙视道,见着苏湄黯淡的神情,想想她和沈沉的事还是搁在那里,怕自己勾起苏湄的不好回忆,家溪便改口道:“伴娘不当也算了,反正你那天要陪同护送的。”

苏湄这才应下来。

因为要去北方几天,苏湄提前去幼儿园给妞妞也请了几天假。

上飞机前,苏湄关机前习惯的看了下手机。

这才看到好几个沈沉的未接来电。苏湄想了好一会,这才回拨过去。

“你现在在哪?”沈沉一接起来就问道。

“有事吗?”苏湄总觉得自己和沈沉之间很是不自在。

“我出院了,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将来。”那边的他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现在不是很方便,等有时间了再约吧。”该来的还是躲不过,还不如约个时间好好打理下。苏湄在心里默念道。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接你。”

苏湄耳边听到自己的那班次的航班快要起飞了,“我要上飞机了,以后再说吧。我先挂了。”

合上手机,苏湄这才牵起妞妞,急匆匆的上飞机。

小孩子听到苏湄要带她去参加家溪的婚礼,自然是很开心。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新鲜的很,一路上说个不停。

到了机场后,自然是有家溪那边的亲戚过来接送。

苏湄这是第一次去黑龙江,此时因为正是冬季,都说北方有暖气,呆在房间里其实比南方的冬天要好过点,没想到这户外冷的简直是难以忍受。

苏湄给妞妞的衣服是带够了,自己倒是冻得直哆嗦。

直到到酒店里了,苏湄这才缓过一点。家溪和张松穿着礼服,站在酒店里面迎宾,一见着苏湄就激动的嚷嚷起来。

妞妞扯了扯家溪的婚纱下摆,仰起头对苏湄说道:“妈妈,家溪阿姨的婚纱好漂亮,妞妞想看妈妈也穿。”

苏湄掌心了妞妞的脸蛋,许是手心有些发凉,小家伙赶紧缩了缩脖子,这才不缠着苏湄说婚纱的事了。

婚礼上因为有主持的司仪在,气氛自然是很活跃。

直到到新娘抛捧花的环节,苏湄本来只是坐在旁边圆桌的一角,没想到家溪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指明要苏湄过来接她的捧花。

众目睽睽之下,毕竟苏湄和在座的宾客几乎都是不认识的,在座的都顺着家溪的目光看向苏湄在的那桌。

苏湄只得硬着头皮过去接。

小孩子自然不知道其间的道理,见着苏湄拿回来一束花,嚷嚷着也要拿过来玩。

苏湄直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幸好之后还有很多游戏环节,气氛很活跃,苏湄这才想着众人应该对自己不太有印象。

因着家溪是在张松的老家办的婚礼,酒店里散席回家后,还有一大帮的三姑六婆以及张松的老少朋友要应付,实在是□无术。

苏湄体谅家溪,到了家溪给自己安排好的住处就先歇息了。

此处应该是在张松的伯父家,其实就在张松家的隔壁。张松自己家因为宾客盈门,偌大的院子里,人声鼎沸的很。

妞妞过了兴奋的劲,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小家伙洗了脸后就入睡了。

许是被婚礼上煽情的画面感染到,苏湄无端有些烦躁。

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才想到,沈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现在在哪?”他还是那句。

“在黑龙江。这里很冷。”苏湄怕吵醒妞妞,说着就往楼下走去。

“这么远。去参加家溪的婚礼?”那头的他好似莞尔一笑。苏湄也诧异自己本来就是接他的电话而已,竟然会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电话那头他的表情。

“是的。人好多好多。”苏湄此时已经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下隔壁的院子里,依旧喧闹的很,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