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东西,没有之一。”一个浑厚的嗓音附合道。

一见魏明这阵势,宜欢心里一沉,她看向浩宇:“浩宇哥,你带手机了吗?今天这事恐怕不能善了,咱们干脆报警吧。”

宜欢只觉得气闷,她看着窗外出神,涵笑伸手来拉她,低声呜咽了一声“姐姐”,却又没了下话。

“自从嫁进你们张家,我简直就倒了八辈子大霉,上头伺候老的,下头伺候小的,还得伺候你妹妹家那两个犟种,真是为你们老张家操碎了心!”

宜欢在心里飞快地算计了一下白衬衫和魏明的可怕程度,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看见姐姐和白衬衫交头接耳,涵笑倒抽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姐姐什么时候成了白衬衫的女人?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白衬衫一定在说慌!

可姐姐为什么不反驳他呢?难道这是真事?涵笑一时半信半疑。

浩宇选择全盘相信,他根本不知道居然还有人敢在这种事情上说慌,而且看宜欢的样子,好像已经默认了。

果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难道这句老话是真的?

浩宇一下子双眼血红。

现在他恨死白衬衫了,宜欢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和自己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啊,自己从来没碰过她一手指头,却早就被这小子给玷污了去?

围观群众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看上去没钱没势娇娇柔柔的小姑娘敢惹魏明呢,原来她早就和白衬衫有一腿,人家根本就不怕魏明啊。

在场众人的表情可谓异彩纷呈,但都没魏老板来的精彩。

和来时的趾高气扬不同,魏老板此时那腰弯得就像只大虾米,他的脸上全是讨好的笑,丝丝笑纹在他脸上绽放,宛如秋后盛开的菊花,本来就小的眼睛现在已经被挤得快没了,怎么看都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胖老头。

魏明此刻都被自家父亲这个陌生的样子惊呆了。

围观群众更呆,魏老板何许人也?他跺一跺脚,这个小镇就能抖上三天,他从来都是昂首挺胸,居高临下的,此时他这胁肩谄笑的样子大家可从来都没见过啊?

接下来的事情更令大家震撼,魏老板又往前走了两步,双手伸出,可能是想和白衬衫握手,可白衬衫却根本不搭理他,只是风清云淡地笑着,对那双伸过来的胖手视而不见。

大家看向白衬衫的眼神立刻充满好奇和崇拜。

魏老板讪讪地收回了手,不自在地在裤子上搓了搓,然后恭敬地开了口:“让您费心了,犬子一向顽皮,从来不让我省心,早该教训教训他,您受累了。”

魏明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被惊的掉下来,魏老板接下来做的事简直令他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亲爹?

魏老板抬脚就往魏明脸上踢去,一连几下,其狠辣程度不下于刚才的白衬衫。

“爸,你这是要干啥呀?你还当我是你儿子吗?”一生气反而忘了躲避,此时魏明的脸已经肿得和猪头一样了,看上去很滑稽,他气急败坏地叫嚷,“你疯了吗?”

“您大人大量就饶了他吧,他以后再也不敢了。”魏老板没功夫理他,对着白衬衫点头哈腰,又忙着赞美宜欢,“哟,这是您女朋友吗?长得可真漂亮,对不起,刚才我家那个臭小子太莽撞,让这位小姐受惊了吧?要不这样,今晚请您二位务必赏光,请到寒舍用餐可好?”

白衬衫似笑非笑地瞥了魏老板一眼,似乎为了回应他的话,将宜欢散在耳边的头发拢了拢。

“没那闲功夫。”白衬衫揽着宜欢的腰抬脚就走。

这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宜欢不由自主地往一边躲去。

也许觉出了怀中少女的僵硬,白衬衫又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扶在她腰上的手还使劲紧了一紧,似乎在警告她放老实点。

宜欢皱了皱眉,她就是再没社会经验,也能看出白衬衫来头不小,以至于平时眼高于顶的魏老板都对他曲意逢迎。

能把魏老板吓成这样,说明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是个黑社会老大什么的。

想到这里宜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但如今自己也只能靠他先脱了险再说。

走了几步白衬衫又停了下来,转过头去指着浩宇对魏老板笑道:“这小伙子刚才伤得不轻,他的医药费你全包了吧,你儿子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就对你不客气。”

“那是,那是,您放心吧,我一定让他受到最好的照顾。”魏老板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这时宜欢心里忽然多了一个念头,这二人会不会在一起演戏给她看?好让自己和妹妹死心塌地地跟他走,他不会把她俩卖了吧?

但仔细想想也不对,魏明都已经被他们打残了,就为把自己姐俩搞到手,他们就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值得么?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宜欢心思百转,却又不得不跟着白衬衫走。

“宜欢,别跟他走!”浩宇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张开手挡住二人的去路。

年轻小伙子的胸膛急速起伏,他真的保护不了宜欢姐妹吗?

“小伙子,你认为你挡得住我么?”白衬衫略有些好笑地望着站得歪歪斜斜的浩宇,然后干脆利索地吩咐魏老板,“赶紧把他送医院去,你没看见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吗?”

几个打手上来架着浩宇就往车上塞。

“浩宇哥,别担心我,先治伤要紧!”宜欢使劲挣脱白衬衫的手,连忙跑到浩宇身边,小心冀冀地将浩宇扶上了车。

“宜欢,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浩宇回头只来得及叮嘱这么一句,小轿车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望着贴在后车玻璃上浩宇那变了形的脸,宜欢一阵心酸,在强权面前,他们都太渺小了。

想到这里,她恨恨地白了白衬衫一眼,白衬衫看着她那气得发白的脸,很欠扁地来了一句:“哟,心疼啦?那小伙子是你什么人?”

“要你管?”宜欢对白衬衫刚才胡说八道,说她是他女人之类的话耿耿于怀。

还真当自己人五人六了,吃起别人的干醋来了,你以为你又是我什么人?宜欢心底一声嗤笑。

带着怒气,她一把拉过涵笑,二人从浩宇的车上往下搬行李,宜欢将行李往外拉的时候,一个小圆筒叭嗒一下从驾驶台上掉下来,滚到座位下面,宜欢拿起它来掂了掂,看起来份量还很足,她不动声色地将它藏在自己的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