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个月,胡女又道:“这次,您不要再打扮,布衣裹身、素面朝天,和下人们一起劳作,一个月后,我再为您出主意。”齐王妃依约照办,贤惠盛名,除了纺纱织布外,别的事一概不问。齐王见了,不由心生怜悯,便让下人代替,齐王妃却执意不肯。

陈二爷是人,没读过什么书,这么一激动嗓门又大又响。宋玉率先下车,老两口一见,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早在半月前,就和女儿说好一起过冬至。

宋大妖孽自然知道是些什么体己话,但面上还是佯装茫然地带着侄儿侄女回了屋,又细细询问了李二爷,才知这黄氏晌午就来候着,神情慌张,也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偏偏问她,她又闭口不答。

宋钰:“好无聊,二婶你竟然没有谋杀亲夫也没有畏罪潜逃,真的好无聊。二叔就连被你杀的兴趣也提不起来么?”

登徒尔雅闻言火噌噌直往头登徒小姐,咱们也讲次道理行么?我真的什么也没做,醒了之后就发现你躺在我口,我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唤醒你。”

“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有?无论如何,也该有点木床吱吱呀呀的声音吧?

宋玉闻言,一是感动,尔雅果然如大哥所言,能助宋府兴旺。虽自己诓她,但一码归一码,她既不像其他骄纵千金小姐般懊恼甩袖回娘家哭闹,反而一如既往地帮衬宋府。二来,宋大妖孽也甚好奇。因在帝都当差,祖田这边的租金以前一直由大嫂掌管,他并无手,尔雅说其中大有猫腻,到底所谓何事?宋玉张大耳朵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佃户有所隐瞒?”

宋玉下巴已掉到地上,察觉二丫的奸计,抱头泪奔:“阮馨,你不要相信她啊啊啊!”

“讲。”

登徒尔雅鼓大眼睛,身体微向前倾:“这么说,这些烂帐有两年没收了?!”

众人依旧沉默。

说罢,李寡妇就捶顿足自哭去了,宋玉和李书生不由自主地看向登徒尔雅、尔搏这边,见尔搏衣衫褴褛,心下自明白三分,但依旧不作声。

“刚才还没喝够?”

宋泽“哦”了声便赶紧跟在胞姐后面也准备离开,登徒尔雅近日无事,常常接送两姐弟上下学堂,与猴蹦舞跳的宋泽颇为投机,是以此刻忙拉着小侄子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道:

“哦,”尔雅看猴蹦熊跳的小翠眼,道:“我娘说宋府下人太少,单一个娘又要做厨子又要待孩子,所以叫小翠过来帮我。我娘还说,你不用太感激。”语毕,登徒尔雅还送给宋玉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是官话,其实楚襄王肚子里盘算的是,如果宋玉这个毒舌真做了登徒子的女婿,相信登徒子会被气得天天跳脚,家里的事情都管不完,那么来谏言的次数自然就能少些。那么他清闲的日子也就多些了。

二丫,尔雅,为何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新娘会是登徒子的女儿?他的女儿难道不该是鄙如村姑、蠢钝若痴儿吗?不,眼前这个女人比村姑、痴儿还要恐怖百倍,暴力、血腥!

闻言,本在旁边恹恹的小翠拍掌欢叫:“这个法子好!妙极!妙极!”语罢,当下掀了帘子和登徒尔雅说了句就爽快地扔了自家小姐,溜到前边自作主张地开始指挥两边的轿夫一起抬树。

宋玉斜眼,用扇子敲了敲祺安的脑袋瓜,“你懂什么?”

登徒子生怕女儿委屈,确定道:“他是鳏夫,你去可是填房。”

“我好想大王把我赐给宋大人。”

尔雅大怒,“大笨蛋,这种事情需要背着所有人在这里说吗?”

宋玉心说:其实,就算要说悄悄话也不一定要在这里吹冷风,如果…尔雅你愿意,也可以我俩共塌一床,在床头互拥咬耳。

宋大妖孽这厢想入非非,尔雅却冷哼:“真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先前,宋大妖孽吵着嚷着要回来,她就觉蹊跷了,后来趁宋玉不注意,尔雅便将李谦雅的信拿来细细而看,这才发现那首酸诗明明是首藏头诗:四句第一字连起来,俨然是“先生归来”,再琢磨之下,四句之尾还有一句话:吾至盼尔。

这话,明显是“先生”对宋玉说的,老夫回来了,盼着宋玉前来相见。先前婚宴,宋玉被李谦雅神神秘秘拉着走了,彼时尔雅就断定,宋玉定是见其“先生”去了。

说起这先生,尔雅又怎会陌生?天下间,谁不知屈原屈大夫最得意的门生就是宋玉,只是几年前,屈大夫因种种原因被大王流放。登徒尔雅对政治之事不懂,但她明白,若真是屈原低调归来,宋玉、谦雅又这般暗中相见,定有谋!

尔雅

相薄中的微笑全文阅读

下意识地拉住宋玉的手,言语切切:“宋大妖孽,我是女子,你们男人那些一套套的大丈夫大道理我都一窍不通。我只知道,宋泽宋钰、娘王叔……他们都是你的至亲骨,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应该考虑考虑,如果你出了事,他们怎么办?”

闻言,宋玉怔了怔,眼眸深邃地盯住尔雅,尔雅不回避,对望而去。顷刻,宋玉终弯了嘴角,眸子也染上层笑意。

“早知骗不了你,是,先生回来了,我的恩师,屈原回来了。”

尔雅见其毫不避讳,亟亟道:“果真是屈大夫,他不是……应该还在流放吗?”如果是私逃回来,罪名甚大,宋玉、谦雅等人知而不报,还窝藏流犯,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宋玉为了恩师,连宋泽宋钰都不顾了?

宋玉略过问话,云淡风轻道:“尔雅猜得没错,刚才我和谦雅名曰下棋,其实是去内院见先生了。好几年没见,想不到先生依旧神采奕奕。”

尔雅跺脚,“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她想知道的,是屈原这样偷偷回来要干什么,那个什么狐娘娘又这么巧合地出现在李府……尔雅记得,屈原屈大夫当初被流放,貌似爹爹曾提起,是力荐齐楚两国交好,共同对抗强大秦国,而这个狐娘娘,是齐王妃身边的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谋?

宋玉美眸染上一层雾,难得正经道:“尔雅,有些事,你不知道为好。”

登徒尔雅背脊一僵,望着高自己一个脑袋的宋玉傻了眼,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转转眸子,尔雅又道:“宋玉,你就不为宋泽宋钰想想吗?还有你这个王八蛋,难道不知道和家人应该坦诚相见么?怎么可以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们!!”

闻言,宋玉玩味地盯住尔雅,饶有味道地又重复了次:“家~人~”尔雅眨眼,这才意识到貌似情急中……呃~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规范到“宋玉家人”这个范畴里去了。

“我~们~”宋玉着下巴,一副小流氓的模样在尔雅身边转啊转,“尔雅,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嗯?”

尔雅大羞,顺着宋玉溜溜的眼眸往下看,发现自己的手竟不知道何时抓住的对方的手,一定是刚才太忘情了,嗯,一定一定!尔雅红着脸,忙把手往回收,如此大好机会,宋大妖孽怎会错过,一个反掌就将尔雅小小的柔荑握在手中,眼角似笑非笑地弯着上了天。

倾下身,宋玉见尔雅秀脸绯红,不禁又怜爱上几分,蹭到其耳畔低语道:

“尔雅,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尔雅:“…………………”

-_-|||

功亏一篑!

其实单单一个“也”字,已经泄露了宋大妖孽的心境,如果此时此刻,柔情蜜意之下,宋大妖孽说的不是“你也喜欢我”,而是“我喜欢你”,或许,尔雅半推半就,这好事也就“八”字有了撇。

只可惜。

宋大妖孽自恋成,表白也表得诡异非常,他说的是:你也喜欢我,是不是?又如果,对方不是尔雅,是别的女人,被宋大妖孽这张英俊清秀的孔雀脸哄上一哄,这事儿多半也就成了。

只可惜。

对方是最恨自恋的登徒尔雅,于是,尔雅闭了眼,刚才心里温存的一点点温馨也没有了,垂着的小手在不知觉中,微微握紧。

宋大妖孽还不知死到临头,依旧一脸桃花样,拉着他家娇羞小娘子反复问:“是不是?是不是?”

霎时,尔雅抬头,宋大妖孽定定地瞅着,呀,尔雅脸红了(喵:是气红滴),还对着自己笑(喵:宋妖孽你忘记了她每次打你前都会笑咩?),好可爱,真的好可爱!

就在宋玉还沉浸在粉红泡泡,就要飞起来之际,尔雅做了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情——跺脚!狠狠地踩在宋玉的脚上,又用力地转了转方向。

于是,夜深人静的街道,突然传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此次事件再一次证明:树不要皮,尤可活;人不要脸,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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