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明摇摇头,又不是监测、控制、滤波、变频技术,自己了解那些干什么?这些不必要的知识,能大致了解偶尔看到的就可以了。

“是啊,刚才去了趟针织厂,本来想从厂里搞笔钱,谁知厂子最近有困难啊。”

事实上这种事情最后都以和稀泥告终,无非是劝劝大家以和为善,男方要让让女人,女方也要体谅男人工作有压力……

面对针织厂第一任领导,王素琴接下来大倒苦水,将自己这些天跟地方政府如何扯皮,那边如何不配合,找了后勤部,结果后勤部出面都没用,全说了出来。

王素琴将烦恼倾泻出来,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撩了下头发笑道:“余主任,你今天过来不会是没事找我唠嗑吧?”

现在,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就坐在那张布沙发上。

都说心宽体胖,体胖的王素琴现在却很烦躁,不是更年期,她早过了那个阶段。

“妈,爸,我这不是看了大卫国跟闪米特战争吗?”

父亲都当听众了,几个小孩更是没有发言权,于是,一整个早上,仨个小孩都在接受学习最重要的重要指示。

杨泽明手中的碗顿了下,微蹙眉头:“那个不一样。”

杨泽明放下碗:“别人是别人,我们底子薄,基础差,这个能跟人家比吗?人家现在有的,不久将来我们也会有!”

一整天,杨宕勇也没跟何洁说话。

至于其他学生,杨宕勇就不跟他们是一路人。

“新歌”当然是有的,杨宕勇当年也是沉迷在ktv很多年,自封为麦霸的人物,他怎么会没“新歌”?

比忘词更麻烦的自然是那些歌大多是情歌,不是忧郁歌王的,就是忧郁王子,情歌王子的歌杨宕勇曾经疯迷了三十年,只是现在人家已经出道,抢在他发表前两三年把那歌唱出来,实在太不厚道,到时候也不好解释。

有时候,就算听到一些让自己不舒服的言论,该装聋时就得装聋。

只是……

“你数学好当然觉得数学不难。”

感恩节那天,安娜·派勒兹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导演克莱尔·休斯顿有有剧本要拍,让她晚上去公司参加会议,结果公司里没人,只有穿着浴袍的休斯顿……

室内众人鸦雀无声,惴惴不安盯着余胜利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丝端由。

“王胡子。”

见余晓燕很怕自己母亲,杨宕勇笑了:“你怕啥?没看我妈多疼你,有啥好吃的都是先叫你吃,然后才想到我。”

神童!

“达莉亚,团长叫你现在过去!”

杨宕勇手指轻点图纸所绘:“厂里需要的是女士羊绒衫……领子用半高领……下摆要加长,看起来像连衣裙,可又没那么长,对,到这里就成,袖子为长袖,袖口要在手腕还要再下一些……”

这年代工厂只管生产,国家制订计划,让你生产多少,你就生产多少,销售是商店的事情,商业眼光?绝大多数这年代的共和国人都淡薄得很。

得!好好的全民所有制干部,一转眼就变集体企业干部,这身份,家里夫人肯定是不干的,可跟主任顶嘴拒绝,聂万章也不敢。

余胜利指着杨泽明笑骂:“虚伪!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虚伪,明明心里美得很,非要装着很谦虚。你要真觉得老二不禁夸,行,送给我当儿子怎样?我可不怕夸他!我也不让你吃亏,你不是一直没丫头吗?我家丫头你看中哪个了,拉回去就成。”

杨泽明急忙否认:“怎么怪我家老二了?我家老二可是乖得很。”

服务社,不过是部队出钱给家里补贴一二,亏空太多,部队也不好向上交代。

拖后腿的孩子多着呢,有的孩子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就给你挂红灯笼,真要转来这样的,那老师才要傻眼。

杨宕勇跟在队伍后面,费力地追着大部队。

余晓燕将红皮鞋脱掉,站在床上把棉被推到床沿,自己在里面翻跟头。

不光借中学教材,还在晚上帮儿子学那些知识。

就算存在,杨宕勇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

残缺的回忆,很让人伤感。

散发光芒却不圆的太阳,火柴棍一样的小人,歪歪扭扭的剑,看起来倒是像金庸写得碧血剑里的金蛇剑。比例完全不对的方盒子,下面有涂了两坨黑炭,这是汽车?好吧,就算是汽车,这几个三角形叠多边形又是什么鬼?是树还是楼房?

妈妈眼睛里很是惊喜,伸手缓缓摸了摸杨宕勇的头,却还是坚决喂杨宕勇吃饭。

父亲有三个小孩,老大出生在金陵,于是取名杨宕宁,老二出生在甬城,取名杨宕勇勇与甬同音。生了杨宕勇后,母亲调动工作,带着他到了边疆迪城,两年后又生了老三,于是老三取名杨宕迪。

“你有事我就没事了?你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加班,好不容易休息了,你看看你管过什么家务?一有空就找隔壁老聂下棋,有那闲工夫,你怎么不拖拖地,擦擦桌椅?”

小脑袋转着看四周。

四人小组另一位乔湖童鞋脑袋快变成拨浪鼓,一会儿看看背手兜圈想心事的杨宕勇,一会儿又看看何洁手里的棉纱绳。

“小勇,别转了,你到底想干啥?”

杨宕勇走到几人面前,背在背后的双手放了下来,只是他的手用力攥紧,又马上松开,深吸口气,杨宕勇平静道:“我来讲个故事吧。这故事从什么时候说起?……就从百年前扶桑人头山满建立的玄洋社说起……”

杨宕勇面色平淡,缓缓叙述,将扶桑人当年在中央之国如何利用商行,借助旅游的名义刺探情报,收买官员家属甚至官员本人,慢慢说了出来,有些记忆淡漠了,但重要的他还记得,他记得头山满,记得玄洋社,记得李鸿章的外甥刘芬——前前朝破获的第一起间谍案,想印象不深刻都不行——,战争一爆发,大批扶桑间谍将清军一举一动全告之扶桑军方,造成的后果就是清军处处被动,最后海军被全歼,陆军一溃千里,打不下去的清朝赔了两亿两白银……

看着面前几个听入神的朋友,杨宕勇只觉得一块巨石压在胸口,现在的人们了解信息有限,除了书本上,要了解信息只能从报纸或者电视上去看了,只是这些信息以正面为主,有些东西,或许出于不愿自曝家丑的心态,就没报道了。

其实这还是不够自信,国力不足也自信不起来,难怪后面有人看到西方世界,高呼海洋文明比黄土文明要先进,就算是海盗那都是绅士,为没被殖民三百年而哀叹。

要是有灯塔国那种国力和军力,当然也能像灯塔国那样耍流氓:让本国药罐子参加奥运会是奥运精神的体现,别国就算正常人也怀疑你服用兴奋剂;说洗衣粉是大杀器,那就是大杀器,至于你信不信,这并不重要;我干涉你的内政那叫天降正义,你抗议我的干涉,那就是干涉灯塔国内政,必须强烈谴责,国际制裁了……

天不生灯塔,万古如长夜。

当北方邻国解体后,灯塔国就有这种霸气。

然后一群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患者理所当然的跪了,发出“假如有来生,当兵只当灯塔兵。假如今生注定死于战火,就作灯塔精确制导炸弹下的亡灵”这种梦呓。

后世资讯大爆炸,看多了外国媒体的表演,有点头脑的被人家恶心回来了,没头脑的继续以当牧羊犬为荣。

女孩子对历史发生过的事不感兴趣,只是讲古的是杨宕勇,他们也就装作有兴趣听听了,倒是正在陪两个小孩玩蚂蚱的聂彪,被故事吸引了过来。

听杨宕勇说到因为扶桑间谍的“功劳”,清朝甲午战败,杨宕勇在那里低头沉思,聂彪有些想听后面的:“后来呢?那些扶桑间谍后来怎样了?”

在聂彪的脑袋里,既然发现了那些扶桑间谍,当然是深挖下去一网打尽,送那些间谍去见他们的祖先。

“后来?”杨宕勇看了一脸兴奋的聂彪,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高兴,听到甲午战败感到高兴?这思想觉悟也太那啥了,就算是清朝,那也是中央之国的子民啊。

“后来啊,后来玄洋社开始扶植大炮了,支持大炮发动起义推翻清朝,中央之国不乱,扶桑如何火中取栗?只是等大炮成功了,玄洋社想在东北获得更多利益,却被大炮拒绝,然后玄洋社又开始支持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