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后,哈利照例向管理员普提斯先生微笑问候,后者匆忙回应,脸上显出遮掩不住的惊疑。堂堂凤凰社领导人居然连个像样的属下都派不出来……哈利记不清在那个童话里邓布利多的阵营具体都有哪些人了,但就他目前的了解,确实是人员稀少战力不足。

试了一根又一根,有些甚至是才刚刚拿到手上就被奥利凡德收走了,杰瑞德兴致勃勃地坐在长椅上看戏——可惜哈利今天出门本就是为了买魔杖,所以显得很有耐心,倒让他有些失望了。

麦格教授咳嗽了一声,邓布利多有些遗憾地住口,朝哈利挤眼睛。

“只有仇恨,但是这种仇恨好像很复杂……”杰瑞德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那个眼神我这些天都忘不掉,印象很深……不是想置对方于死地但又很强烈,所以我才觉得矛盾……”

麦格点头,顺势感叹:“哈利……你真的不想回魔法界吗?波特家只剩你一个孩子了……如果你不回去,他们该有多伤心……”

再是卢修斯送来的各种配饰和一只名表……

过去十年的压抑一朝尽散,哈利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他安排好马尔福们后,就机械地按照导师的安排上台接受表彰,又公式化地做学术报告,然后浑浑噩噩地下台接受众人的道贺,还和脸红来邀请他的学姐跳了几只舞……

弗农自顾自地嘀嘀咕咕,哈利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绿眼睛里冷厉之色乍现即隐:他知道魔药会让德斯礼们的自控力减弱,甚至想到就做,想到就说……但他们说的话……却不是魔药能控制得了的……那确实就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纳西莎转向卢修斯:“我们也去见见波特先生的姨父怎么样?能教养出波特先生这样出色的孩子,想必也是很优秀的人呢。”

“当然,您在马尔福庄园晕倒,于情于理都该给您一个交待的。”卢修斯圆滑地说道,话里多出了几分含蓄的恭敬。斯内普空洞的黑眼珠似乎没有焦距,但他也没有反对。

管家显然也是这样理解的,他马上善解人意地请哈利和杰瑞德上车并奉上茶点,自己则很快回到了车驾上。

斯内普和马尔福默默地进餐没再说话了,少年们清晰的声音正好做为伴奏。

倒不是说他忘了这回事——要知道个人实验室对于每个醉心于科研的人员来说那都是放在心尖上护着的,哈利自然也不例外,但他不可能日日都把大半精力花在留意周围的可疑动静上,而且那只神秘的动物实在狡猾,也可能没有再来过,总之再没被发现过任何踪迹。

四对角巷初体验

佩妮有些踌躇了,闪躲着眼前水漾漾的绿眼睛,虽然眼前这个不懂感恩的小崽子惯会胡说八道,但她家的达达宝贝可是心眼实诚的好孩子啊,再想想,弗农亲爱的最近好像耳朵不太好使了,难道真是因为以前拧太多次了。

洛里扬唇:“我以为你只是希望我讲讲贵族都是怎么藏东西的。”

既然用意被戳穿了,哈利干脆大方承认:“为了保障家族的传承,重要的东西当然要自己收好,难道还会拜托给古灵阁或外人不成。老师不要藏私哦,再不把家族的遗产找到,你可怜的学生就要去做乞丐了。”

时间紧迫,尽管被哈利水汪汪的眼神打击的不轻,洛里还是尽责地讲述了贵族的一些习惯,然后他问道:“巫师祖宅的保护措施,你知道多少?”

回忆从马尔福庄园了解到的,哈利慢慢道:“虽然能用的咒语多如繁星,但我想归纳起来只有三类:一是魔法阵,在有的地方好像叫做结界术,能够巧妙地把宅子的各个部分利用起来,构建巨大的防护结界;二是隐藏类魔法,分支很多,不过重点都是保护祖宅的具体地理位置;三是陷阱类魔法,应对居心不良的来访宾客的。”

洛里不置可否:“波特家族只剩下你一个……如果想回家,你觉得现在该学习哪种?”

难道他不是正在请教隐藏类魔法吗?哈利微有不解。

洛里气顺了。他嗤笑道:“你说的再多,那些也都是针对外人的。只要魔法能力够强,就有可能一一破解。可千年的传承,祖辈的那些小气的老头子绝不舍得家族落入外人之手,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不行。真到了紧要关头,他们宁愿选择让祖宅永世不得开启。”

“血脉不合的巫师,不管如何做也休想捕捉到这些古老家族的影子,但传承总要继续,想回归的子孙天生就拥有一把开门的钥匙。只要能想通这个问题,你就不用去做乞丐了。”

哈利微微蹙眉,灵感快得抓不住。

“这是一项试炼,只能靠你自己独立闯过,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如果你蠢到连家都找不到的话,波特家族的先辈是不会在乎让这个荣耀的姓氏湮灭在永不停歇的时间轮里的。”

一切只在一念之间,哈利豁然开朗。他前段日子走岔了路,现在重归正道,接下来的进境就能快很多了。

洛里被麻烦学生难得崇拜的表情看得飘飘然,接下来又讲了许多贵族轶事,中间有两点引起了哈利的关注。

“迷失的神话?我曾经听马尔福说过巫师们有一段已被遗忘的辉煌历史,魔法力量的伟大被诠释得淋漓尽致,可惜大多数技术现今都失传了……老师指的是那个时代吗?”

洛里有点惊讶:“马尔福居然会告诉你这个——虽然这不是我刚才讲述的,但对于传承千年的贵族来说,那个时代的一切都神秘强大,家族的古本里若记载了一星半点,他们还不赶紧捂得死死的吗……”

马尔福以为那是家族长辈留下来的疯话。哈利嘴唇微动,放弃了打击洛里的想法,继续虚心地听他讲巫师版神话故事。

“马尔福说的应该是霍格沃茨建校之前的那段历史。因为麻瓜们的迫害,巫师的智慧反而得到了极大发挥……但当时的惊才绝艳之辈其实也受到了祖先的恩惠。你看看现在的魔法界,就算给予他们巨大的压力,也不可能在短短数十年间就让魔法走到辉煌的极致。”洛里言辞尖锐,但哈利认可这点。

“我刚才说过很久以前有段时间被称为‘迷失的神话’,那时的巫师们无所畏惧,为了让历史记录自己的荣耀而奋不顾身,魔法力量盛极一时……恐怕千年前率领巫师抵抗麻瓜的先辈们就是继承了那时的意志。”

确实很有可能,但这些都无法考证了,哈利只希望让伟大的魔法技术重见天日:“老师,你精通古文字吗,迷失时代使用的那种?

“……我懂很多种魔文。而那个时代叫做迷失……”

“老师当然也懂的,对吧?”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洛里气堵,恼羞成怒道:“没有巫师敢说自己精通迷失时代的文字!我曾经用学过的多种古代魔文尝试解译过,现在也不过就对几十个字有把握。如果这你也要学我当然会教。”

“我要学。”哈利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好吧。在这之前你必须先掌握这十种古代魔文。尤其是如尼魔文和赛莲魔文,它们是精灵和风魔使用的文字。”

哈利收好那一堆大厚书,绿眼睛里满是真切的欣喜。洛里嘴角抽抽,他11岁时还老想着怎么逃课呢……

想要学习迷失魔文当然是有目的的,哈利并不解释,转而询问另一个引起他注意的问题:“你刚才提过普林斯家族……王子吗,这个家族的姓氏真够尊贵的,它很强大吗?”

洛里一怔,点头道:“那是历史最久远的魔药世家,据说普林斯城堡的珍贵藏书比…拉文克劳的还多。”他尽量选择哈利熟知的词汇来做比较。

“不过这个家族的后代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难道也陷入了和你们波特家一样的危机?真可惜,他们家代代都是魔药大师啊……”想到又有一个世家会被漫长的时间埋葬掉,洛里语带遗憾。

哈利不感兴趣了,耸耸肩:“时间不早了。老师不是还要教我如何检查魔法袍的吗?”

“那很容易,你自学吧。”洛里又递过来一本书:《隐匿和追踪》。这不是傲罗课本吗,哈利黑线,明明是黑巫师却有这样的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还来不及鄙视洛里的不负责任,哈利又手忙脚乱地接住一本封面有桌子那样大的书。

“你不是对远古时代的事情感兴趣吗,这本书给你消遣。”

洛里的语气漫不经心,但哈利不敢怠慢,敛容郑重地捧着这本真正的无价之宝,仿佛感应到持有者的敬意,它在哈利的手心里慢慢缩小到一寸见方。

“我该回去了,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定定地看着洛里。时间不确定,地点也不确定,哈利也不禁有些担心,既然是来英国避难的,这样四处乱跑真的没问题吗。

当事人倒是一点不放在心上:“按老办法联系吧。最近我没空,闲下来再召唤你。”

该死的召唤!该死的水蜡咒术!哈利也无法,在启动门钥匙的那一刻深深鞠躬:“同样感谢您今晚的教诲,洛里老师。”

看着哈利的身影消失,洛里失笑。他一直看不透这个麻烦学生,明明在他面前没大没小的,逮到机会就气他,又记仇,可每次离开时总让他感动……这种感觉倒也不坏。

又是一阵头晕眼花,哈利重新回到威斯多姆别墅的浴室。因为暗卫们不敢监视这样的私密空间,哈利身上也没有任何魔力波动,所以他的外出无人察觉。匆匆爬回柔软的大床上,哈利蹭蹭枕头,变态老师每次都在深夜召唤他,就算喝了提神药剂也觉得累死人了。

圣诞节假期的最初几天,哈利和杰瑞德充分地享受身心的放松,从脑力消耗转战体力消耗。在搏击室和射击场玩了个尽兴。直到圣诞夜的前一天,杰瑞德神秘兮兮地去了一次对角巷,取回来两枚铂金贵族特制门钥匙。

哈利接过熟悉的银蔷薇袖扣——其实他伪装起来也可以大大方方地一起去对角巷的,但他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今天要去马尔福庄园吗?”

“我才不想去。”杰瑞德一脸嫌弃:“不过他们坚持要听你亲口讲述魔力失控事件始末。”

“……能不去吗?”

“你说呢?”

装鸵鸟显然是行不通的。很快二人就被门钥匙带到了马尔福庄园,这次直接掉到了大门外,加弗里管家在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