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及福尔泰两兄弟在令妃的指引下正站在太后的面前,被一群宫里成了精的老女人横看竖看,只差剖开来看了。福家两兄弟自己不敢说话也不敢反抗,只能硬着头皮抵御着一群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福尔康尤其辛苦,他还要不经意地接受来自帘子后面绵绵的情意。

纪晓岚丝毫不以为意,得到和珅一定来付账的保证,无视了和珅,领着乾隆及众人抬头挺胸气势轩昂地往太福楼去了。

面对眼前的一片混乱,乾隆只觉得身心疲惫,这样的女人他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不由得长叹出声,无限悲哀,他分外怀念昔日坤宁宫温馨无比的夜晚,也分外怀念当初大明湖畔少女单纯的笑容。如今也只有延喜宫可去了,乾隆看也不看一眼皇后径自抬脚就走。

“皇上,当初定亲那会臣还不知道紫薇是皇上的女儿,紫薇与天麟是指腹为婚的。”纪晓岚十分无辜地看向乾隆。

“想这样一直握着你,一辈子!”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德福晋忙打发丫鬟去叫两个儿子,谁知那丫鬟刚打开门,福尔康就站在门前低头请安。德福晋见状忙让儿子进来,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跟他阿玛犟嘴。

“行了,这种白眼狼还理她,她又舌灿如簧,搞不好到时大家都被她给卖了。”纪渊也不甘示弱地讽刺道,想着紫薇他就心痛,怎么着也要出出气。

“没什么可是了,丰绅殷德你爹不是那个大贪官和珅吗,听人说皇上都听他的,赶快叫他来放我们出去啊。”小燕子看不懂脸色地又催促道。

“先生,别管了,等下她就会回来的。”莫愁这个做姐姐的更不担心,小月有几斤几两重她最清楚,基本上遇到危险的可能性等于零。

“小燕子姑娘真是宅心仁厚,丰绅殷德有幸识之。”丰绅殷德却是很认真地倾听,眼睛越来越亮,听完便肃然向小燕子行了一礼。

福尔康被紫薇这么一叫,好像也傻住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怔怔的出神。

晚饭后,其他人去忙活家务,纪晓岚、纪渊及紫薇自然不用动手又各自据了一个角落坐在了书斋里。

紫薇郁闷地从另一家玉器店出来,果然自己喜欢的玉器是可遇不可求的,要不,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准还是福尔康在那里守株待兔。

紫薇一行人离了济南城,虽觉不舍和委屈,但到底是龙游大海没了压抑。而紫薇忖度不论在背后制造流言的还是推波助澜的从来不是想要她的命,不过是想从她身上谋些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好处,是以她们还是很安全的,更何况这是琼瑶的世界,紫薇身为主角之一根本不可能出事,这么一想,紫薇一直提着的心却放下了,又想着自己要快活地活着才对得起所有的亲人,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而齐叔等人见紫薇展眉也都随之放心。一行人在紫薇的主导下倒真是把这趟所谓的逃难之行变成了五人自驾自助游,一路走走停停,游览了不少名胜古迹,一路吃遍了济南到京城的特色,如此他们到达北京城已是二个月以后的事。虽然算是龟速,但比原著紫薇和金锁走了大半年还算是快的,紫薇如是安慰自己,而且这样总不会遇见小燕子了吧,紫薇不确定地看看马车外,毕竟琼瑶奶奶是无所不在的。

“呵呵呵!还不是夏家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夏雨荷的,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所以啊,还没嫁人就生了孩子,现在她女儿还好意思争家产,要是我早就羞得打个洞躲起来了!”尖利的笑声伴着刻薄的话语在这个不是很大的点心铺子扩撒。

“啊!”一声尖叫在耳后响起,吓了夏青青好大一跳,勉强稳了稳心神,将面部表情转为无表情,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在房门口面带泪花。

正当乾隆二人有苦难言之时,纪渊却是径自冷笑道:“皇上,这就是你我的不同。紫薇是我的唯一,我可以为了她不在乎任何东西!但紫薇不是您的唯一,您会为了其他任何东西不在乎她!”

暴怒

你怎么敢!乾隆指着纪渊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在他面前说这样大逆不道戳心窝的话。他怎么敢质疑自己对紫薇的真心,他怎么能以为他会比自己更在乎紫薇!乾隆想要大声呵斥,却偏偏满脑子怒火憋不出一句话。

纪渊此时却什么也不在乎了,昂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乾隆。

乾隆是气上加气,他怎么会不在乎紫薇,只是他不是毛头小子,可以随心所欲,牵一发而动全身,紫薇也会牵扯其中从此以后难有安宁。你以为你这样是对紫薇的在乎,殊不知确埋下了祸根!那青是那拉家的独子,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皇后虽然是个无知妇人,你以为真的那么好对付!你以为你表现得那么情深意重,朕就会感动得将女儿嫁给你!做梦去吧!朕压根没看到你的诚心,却看到一个不负责任自作主张的人。朕不在乎你一个小小纪渊的生死,但偏偏牵扯上朕的宝贝女儿,朕不能不在乎紫薇,乾隆气急反笑,对着纪渊冷笑道:“纪渊,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按理说你大小也是个举人,难道不知道大清律例吗?”大清律例杀人者死,至于隐情他永远不会公之于众。

“皇兄,你消消火,毕竟要为紫薇考虑。”还没待纪渊硬着脖子说出更让乾隆恼火的话来,弘昼就上前充当起和事佬来。刚才纪渊的表白在弘昼心里却掀起了波澜滚滚,如果当初他也能有这样的勇气,也能有这样的决心,恐怕所有的事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吧!他第一次为紫薇感到庆幸,纪渊的确不错,之前虽然也知道,但总觉得差了那么一些,不想让侄女出嫁的意思倒占了大部分,只是今日那么一番话说来他已明白这是对紫薇最好归宿,这世上有几个男子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如此行事如此说话。即使心中还有稍许不甘,弘昼终于决定帮纪渊一把。也是帮紫薇吧,弘昼想起每当在纪渊身边的紫薇都是笑得最轻松的,罢了罢了,已误了一个不能误了第二个。其实大人又有什么时候拧得过孩子,无论先前他多么胡闹最终目的其实只是希望自幼孤苦的女孩可以从此幸福安乐。既然她的幸福在眼前这个男子,既然这个男子看着还算不错的份上,他不若成全了一对有情人,何必自寻苦恼呢。只是恐怕这事难了了,毕竟是国舅爷的身份摆着,如此不管不顾地杀了,纪渊还是纪晓岚的儿子,身份敏感,又不可避免地牵扯后宫和紫薇,难怪他家兄长暴跳如雷了。想要将这件事风平浪静地揭过,并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恐怕是极难的了。

“为紫薇考虑,弘昼你说说到底是谁不为紫薇考虑?他一剑杀了人倒是痛快了,但紫薇怎么办?”乾隆的气哪有那么容易消下,纪渊本就不是他心目中的好女婿人选,即使能说出那番话又怎样,一个男人谁不会说些道貌岸然的话,若是福康安在此,事情怎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将好好的一盘棋搅得七零八落。

“年轻人,年轻气盛也是有的。皇兄也要给人家一个机会,毕竟纪大人面上也不好过。”弘昼见状只得绞尽脑汁地劝道,看来纪渊的表白反而生了反效果。恐怕是,弘昼看了看乾隆,曾经潇洒不羁的宝亲王,如今只能困在皇帝的座位上不能随心所欲,更多的是愤恨本该是自己做的事被人理直气壮地抢了吧。不过纪渊也太不小心了,就算要杀那青也别这么光明正大的。而且纪渊也太过于高傲了,不懂得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说到纪晓岚正好,等他从江南回来朕倒要问问他怎么教出一个大侠风范的儿子。”乾隆冷哼道。

弘昼无言相对,乾隆现在是正在气头上,恐怕说什么错什么,还是等他火消下来,再慢慢好言相劝。

可谁知纪渊这个愣头青却径自大义凌然地回道:“皇上,千错万错皆是我一人之错,与我爹无关更与紫薇无关。我任凭皇上处置就是了!”

弘昼一听抚额心中恨铁不成钢,难道说一句软话你就会死吗?乾隆气得胡子乱吹,怒喝道:“那好朕成全你,你……你……正好可以去去纪晓岚去过的地方,流放新疆!”杀人不能杀,但流放总行吧。

“皇兄。”弘昼大惊失色,金口玉言,可不是玩的,纪渊可是紫薇的未婚夫、纪晓岚的爱子,乾隆气糊涂了吗。何况在他看来杀了那青那是给京城除了大害,虽然程序有点难以摆平,但总归是他满意的结果,怎么,自家哥哥为什么不满意呢?难道真是小小的嫉妒心。

乾隆的确是气糊涂了,不过也是随口一说,想要去去纪渊的锐气,想不到纪渊却一副慨然就义的表情,他又怎么拉得下脸收回刚才的话。纪晓岚回来他会交代,紫薇反正本来就不打算嫁给他,乾隆咬紧牙关死不回改。

“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如此说了,我也只能遵命。只不过我有事拜托皇上,家父年迈望皇上多加回护,紫薇是皇上的女儿,但紫薇从来就不知道,请皇上三思而后行。”纪渊却毫不在意自己反而交代起后事来。

纪晓岚,朕看他整天活蹦乱跳的哪有什么老态!紫薇是朕的女儿要你说三道四吗!乾隆不屑地冷哼,不对,紫薇是朕的女儿?乾隆和弘昼对视一眼,皆愕然地看向纪渊,只不过乾隆是真的,弘昼是假的,刚才实在太紧张了,都没有发现他们出现在这里多么的不合适,但纪渊却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真相,难道是纪晓岚?

“家父自然不会随便说的,是我猜的,皇上对紫薇实在太不寻常,何况还有那把扇子。不过皇上放心,草堂里的人除了家父与我没人知道,紫薇更是蒙在鼓里。”纪渊此时却难得解释道。

乾隆和弘昼皆将信将疑地看向他,纪渊却别开眼不再说话。

“看着就坏眼睛,来人,先压去天牢,容后发落。”乾隆最后冷笑着吩咐,总之最大的祸害就是纪渊。

弘昼登时抛开了刚才的疑问,面带恳求地看向乾隆,乾隆却径自不理,纪渊倒是无所畏惧的样子,还很细心地理了理衣裳,才被那群侍卫施施然地带走。

乾隆此时却丝毫没有得胜的快感,愣愣地半响没说话,弘昼叹了口气,准备说些什么,却见高天匆匆地跑进来对着乾隆耳语几句,乾隆脸色登时大变。原来是皇后已经闹到了太后那里,整个宫里现在是鸡犬不宁。与弘昼匆匆交代几句只得走了。

纪渊说得的确不错,紫薇不是你的唯一,我的哥哥!弘昼看着乾隆的背影低头叹息。

其实被紫薇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大亮了,虽说杀人者是纪渊的这个事实除了紫薇、乾隆及弘昼外没人知道,即使那群御前侍卫也只是半信半疑的,更不会外传,但那青好歹是堂堂国舅,那拉家的唯一嫡子,他的死讯自然包不住,皇后到底得了消息,登时不可置信地大哭起来。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那青是为了她去找那个夏紫薇的麻烦,如今不明不白地被人刺死在别院,除了夏紫薇那个恶毒的女人还有谁能做得出来!那青是她唯一承认的弟弟,是她呆在深宫里在宫外唯一的安慰,如今就这么先她而去了,怎不叫她心痛难忍。夏紫薇,我绝对与你势不两立!那青,我可怜的弟弟,我绝对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她倒是全然忘了是自己先起了毒心才间接害得自家弟弟丧命的。

因此乾隆急匆匆地赶到慈宁宫面对的就是震怒的太后及跪在地上拿着剪子不撒手的皇后。

“皇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的语气很是恼怒,今儿天刚亮,皇后就哭哭啼啼地找上门,说是自己弟弟被人害了,害人的人就是夏紫薇。她一听唬了一跳见皇后实在哭得可怜,忙好言安慰,但又觉得不可能是紫薇,紫薇整个人文文静静的,又与皇后无冤无仇,也不至于突然头脑发昏去害国舅吧。谁知皇后一听太后劝说的内容当场就在地上打起滚来,明里暗里就说她与皇上如今只想着外人,皇上更是为了那个夏紫薇晚上连宫里都不呆了,不管她的死活,还不如剪了头发去当姑子去。太后和桂嬷嬷,就连晴儿也来帮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慢慢将皇后劝回来。只是太后心底已经积了一肚子火,一是对皇后的不识大体不懂进退;二是对乾隆昨夜的彻夜未归,连早朝都错过了;三是却是对紫薇也有些恼意,好好地呆着不行吗,干嘛要惹出这么多事来。

乾隆冷冷地看向恶人先告状的皇后,简直就想一脚踢过去,只是太后在场只得忍住,再不看皇后一眼,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然后再太后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将昨日到昨夜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

“天啊,这也太吓人了,紫薇如今怎样了?”太后一听面色煞白,不由关心地问道。虽然不能好好地认了孙女,但到底血浓于水,紫薇又是个讨人欢心的,太后当即顾不得皇后了,至于那青更是直接忽略。

“额娘,人是救回来了,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吓着了。”乾隆自然将紫薇的情形说得凄惨无比。

太后闻言松了口气,叹道:“这换谁都得吓坏了,不行,哀家不放心得去看看。”

“额娘,待到紫薇好些,让她进宫来借借额娘的福气就是了,额娘现在去恐怕紫薇还没醒呢。”乾隆忙回道,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紫薇如此可怜的情形下来自太后的压力会小些,将来封紫薇为公主也能顺利些。

“可不是,哀家再给她念上几句经文。”太后笑道,心里略略放松,但马上严肃地嘱咐乾隆,“不过皇儿这事可不能声张。”即使是满家女孩,清白名声也是比天还高的。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向皇后,皇后到底让她又失望了些,宫里的手段她哪样没见过,不过是不忿紫薇被皇帝宠信罢了,却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担当得起一国之母的责任吗?也难怪自家儿子连看都不看一眼了,只是,到底还是得委屈下紫薇,毕竟废立皇后动摇国本,而且那青的是也要处理好,不然倒会酿成大乱。太后心里打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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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劝得乾隆从大局考虑。

乾隆却回道:“额娘,这个儿子醒得,早吩咐了。”

只是此话说完,太后还没点头,一直被他们母子忽略的皇后却不甘示弱地大声哭嚎道:“弟弟啊弟弟,你死得好惨啊!连个公道都讨不回!”

乾隆和太后同时皱眉,乾隆更是怒喝道:“公道,究竟是谁欠谁的公道,那青也是自作虐被人误杀了,你做得那些个龌龊事打量着人人是傻子不知道吧!”莫名所以的纪渊被乾隆以误杀轻轻带过。

皇后一愣,却立刻强辩道:“夏紫薇是自愿跟着那青走的,皇上你可不能颠倒是非。”

“颠倒是非!紫薇是自愿的话哪还会被你弟弟绑着去的。”乾隆本不想跟皇后吵,但皇后也说得太过份了。

“那又怎么了,那青是堂堂国舅爷,一个小丫头比得上那青一根寒毛吗!”皇后继续强词夺理,说得绝对得理直气壮。

“皇后!”乾隆气急,正待大骂出声,旁边的太后却一声怒喝。这样的胡说就是换了谁也听不下去,自己的眼光的确不怎么样,这种情形下还想着跟皇帝分出个高低来,只是,奇怪的是当日皇后还是娴贵妃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只是却不得不站出来说,难道任由着皇帝忍无可忍废了皇后,那到时宫里倒真成了汉女的天下。

皇后少见太后如此,当即被吓住了,呆呆地停下嘴,只是手里的剪子握得死紧死紧的,一双眼睛不甘地盯着太后和乾隆。

暗自

太后正琢磨着如何劝乾隆将所有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然委屈了紫薇也只有从其他方面补偿了,好歹那青这个罪魁祸首算是死了,皇后却是暂时不能动的,只是看自家儿子的样子此事却是不易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