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叔为什么这么说?”容娴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
莞娴小心翼翼的解开他沾血的布带。
如今见俩人一前一后的出来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帕子毫无疑问是男人用的,还是已经用过的……如果它出现在一个女子的衣物中,其中涵义,不说自明。
“好,记着每隔一旬要中耕一次。”楚承瑛微微颔首。
一夜无话。
“我呸,你是谁啊?敢管老子的事!”醉汉叫嚣,“我哥是太子妃她妹夫、我也算是皇亲国戚……”
“是啊。”容娴蹙眉,“我觉着她是在装病吧。”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龟毛了,人家帮她洗,她还要求这要求那的……不过,消毒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呀。
她撇撇嘴,斜眼望他,玩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先关心我一下,问我疼不疼……我以为你会抓住难得的机会,立刻扑过来舔血呢。”
送完了东西,她从书房里出来,发现外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
“三妹妹,你快看这边呀!”二姐容娴挤在她旁边,用力扯她的衣袖,再指了指右边的席位,“你看那个大叔,头发都白了……哎呀,居然有这么老才中进士的啊,我还以为进士都如大哥哥一般年轻呢。”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几颗糖莲子、糖冬瓜之类小姑娘们通常爱吃的零嘴儿。他将东西倒出来看了看,锦囊和零嘴都没什么特异之处。
见苏学士来到,她淡淡一笑,起身盈盈一福,“老爷下朝了?……来人啊,快给老爷更衣上茶。”
莞娴和楚承瑛见她如此,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的说些闲话让她分心。
咱们南疆常说:宁要讨饭的娘、不要做官的爹……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啊……
“那个……”苏大人呐呐说道,“爹爹平日里送往迎来、和诗友们应酬场唱和,也需要银子的。少不得要轮流做东,若是白吃白喝,有损颜面……”
绕过几个巡更的婆子,她蹑手蹑脚走到梨院外。
而楚氏的“病”,楚承瑛大概是知道的,因此借力使力、顺水推舟的也帮了自己一把。她想到这儿,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些。
她又不是小孩子,这样哄她!
翩翩佳公子
“呵呵……”召香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敢再多言语,只是低头为自家主子洗了脸,然后细细的将小姑娘及腰的长发梳成两个小髻,又在发髻上各系上一圈翠玉珠串。
行人见她们一行人戴着绢纱帷帽,衣着考究,身边跟着一群丫鬟婆子,知道这是高官勋爵府中的女眷出游,都自觉让出道来。莞娴牵着召玉的手,只觉得路人们投过来各种好奇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便将帷帽又压低了些,悄悄落在她们后头。
“姑娘,咱们要买点啥么?您看,那边有些绢花儿扎得真好……”召玉倒是挺爱凑热闹的,一边瞧一边说个不停。
“你想买就买吧。”莞娴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好,我帮姑娘挑几朵花儿。”召玉去买了几朵绢花收在篮子里,往后瞧了一眼,又笑了起来。
“怎么?”莞娴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奴婢觉着,楚五爷似乎很看得起表少爷呢……虽然不怎么和他说话,但一举一动,都是与他平辈论交的态度,不似对裴家姑爷那样子。”召玉吐吐舌。
“喔……那跟我们有啥关系么?”莞娴瞥了他们一眼,很快又转过头看前边。
“没啥,就是觉得,五爷看得起的人,应当就是极好的吧。”召玉抿嘴笑。
“怎么,你也心动了?要不我将你送给表少爷好了。”莞娴打趣道。
“唉,姑娘饶了我罢。”召玉笑着摇头。
“说什么呢?”宸晏打了个喷嚏。见她们谈笑风生的,摸了摸鼻子,上前来。
“不告诉你。”莞娴笑笑。忽然间,一阵风吹过,她的帷帽被刮起,惊得她轻呼出声,“啊……”
有行人见了她的容貌,也轻声惊呼起来。她连忙低下头,却仍觉得众人在瞧着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不禁脸色发白。
“姑娘,没事儿吧?”召玉连忙扶着她。
“……给。”楚承瑛纵身跃起,很快的追回了帷帽,递给召玉。
召玉到了谢,赶紧给莞娴戴上。
莞娴掩住了面容,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累了就找地方歇会吧。”楚承瑛护在她身侧,淡淡说道。
“丫头是饿了。”宸晏在她另一侧理直气壮说道,“咱们去吃东西吧。”
“……”莞娴无语。
她虽然掩住了面容,可那惊鸿一瞥已经让人难忘了,更何况如今两个卓尔不凡的年轻男子护在她身边。
一个一身靛蓝,手摇折扇,风流俊赏;一个一身青衣,腰佩重剑,英气逼人。两个男子,一文一武、一左一右,同样的极出色,同样的殷勤待她,真是羡煞天下女子。
“那姑娘好美啊,是哪家的千金?”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不知道啊,不过我认得那位蓝衣公子,是近日里才名极盛的岩公子!”有人搭腔。
“哦,那个青衫的我知道,是庆侯府的小侯爷!”
“啧啧……让两位贵人如此对待,这姑娘真有福气啊。”
“是啊,不知她将来会嫁给哪位呢?”
“你们错啦,这姑娘我在云清观曾经见过一面,是苏侍郎府里的三小姐……楚五爷是她舅舅,她怎么会嫁给他。”有人作知情状。
“哦……”姑娘们松了口气。楚家小侯爷还是没主儿的,她们还有希望。
“苏府,是苏良媛的母家吧?”有人恍然大悟,“听说苏良媛也是极美的,如今见了她妹子,就知道名不虚传。”
“那苏三姑娘想必也会去选秀了。”
“哦……”公子们喟叹。她这么美,想必会选上的,他们是没有希望了。
莞娴被人评头论足,只觉得如芒刺在背,赶紧加快了脚步。
瑞娴停下,瞧了他们一眼。帷帽下,她紧紧咬住了唇。
“她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吗?!老太太、太太都纵容她,舅舅表兄也都喜欢她!”巷子深处的民居里,瑞娴恨恨的发泄自己的怒气,“针线绣工、琴棋书画……我样样都努力比她强,可就因为长得不如她,就活该受冷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