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犹豫几秒钟,最后还是慢慢靠过去————实在是那几名女生里有两张我看着眼熟的面孔…某日就是那两人把我的柜子弄得跟杀、人、现、场似的。

手指才刚触到温热肌∕肤就立刻他擒住,也不知道是误会到哪个方面,这人执起我的手凑到嘴边,含着我的手指用牙齿轻轻啃噬。

除了沉默,日吉若找不出第二种反应。

孩子被以他早年夭折的兄长为名,直至她死亡都不知道生母是谁,他也无所谓,因为那个孩子毕竟要背负日吉组的未来,注定陷入黑暗之人弱点越少越好。

日吉光秀的指尖摸索着挑开背后的胸衣暗扣,“秋子…”

‘狡狐之安藤’哪有那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打动?女子靠着什么这般笃定?即便是他父亲确实如安藤所言…

那些画面闪现的瞬间,他的理智被深刻的怨毒占据…一时间恨不得…毁灭所有吗?!

………………

珍珠、砖石、美玉,项链与耳环,镯子手链,绞成一团,看得出来主人根本无心整理。

高桥秋子安安静静蜷在他怀中,单薄的身体勾勒出浅浅起伏,良久,泛白的双唇微启璨然一笑,“我名‘秋子’,八字的五行恰恰属金。”

日吉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你要的东西。”偏头冲着身后一个示意,边上有人上前,手中托着一个漆盘。

咽下口中蔓延的水腥气,我悄悄走到纸门边,白了日吉若一眼,清清嗓子力图让自己听不出异常,“我没事,麻烦把东西放在门外,我现在不太方便开门。”

……………

她的未来,他替她改变。

不过…把文件夹还给芥川慈郎,顺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看在你昨天帮忙的份上,今天就不计较,再有下次就吃掉你哦~”

我抖着双腿死活没勇气迈开脚步。

拉开半阖的浴室门,我闪进几乎转不开身的狭小空间,站到漱洗台前,对着反射在镜子里的浴缸扯了扯嘴角,“早上好。”

视线只捕捉到些许残影,眼角余光中它已飞快靠近,浓烈的腥味扑面而来,口腔内上下两排尖锐的牙闪着寒光…

可惜,那句求救永远无法说出口,惊骇到绝望的神情凝固在那人的脸上,青灰月光下那张脸七窍猛地冒出小小血箭,连抽搐都来不及,身体颓然倒下。

于是把心一横,拿出饿死鬼投胎的架势,手底下风卷残云…

芥川慈郎此时才象是反应过来,用极大的力气攥着我的胳膊掉头就朝巷子出口跑;我被惊得半晌反应不过来,只记得身不由己被拖着跑。

我站在边上,百般聊赖看着热闹。

“日吉同学,虽然可能是我不自量力,但是有些话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抬手筢筢头发,又筢筢头发,长吁一口气把面前的地图啊资料啊文具啊统统扫到一边,然后下巴搁在桌上,两眼发直,目光呈放射状漫无目的扫视。

那位男服务生快步抢上前,推开门,“先生?先生!”里面无人应答,那人身形一动就要进去一探究竟。

阴宅与阳宅混杂也算是这个国家的特色,嗯~偶尔过来买香烟时能看到树林里飘荡的东西,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接近深夜还呆在里面…这人就没觉得越来越冷?

迹部景吾脸色顿时不豫,其中恼羞成怒成份居多,几不可闻的哼了声,也不说话眼神却极具压迫力将众人一一回瞪过去。

我默默抬手扶着教室门框,回头。

趁着日吉若走到柜子前翻找的间隙,我一点点弯起已经没什么知觉的腿,慢吞吞倾身,双手轻轻摸上据说必须处理的脚踝。

所以初中的时候我慢慢改了性格学会视而不见,即使看到教导主任身边站的那个形状凄惨的影子,我也能面不改色和对方打招呼,甚至神色恭敬。

我耸耸肩膀,把两张卷子胡乱塞进书包,起身,看进凤长太郎的眼中,“我知道。”

真是令人佩服的女人。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能作唯唯懦懦状把自己埋在高谈阔论的女孩子堆里,内心各种咆哮:

“原以为她说用凯利方程式计算数字轮盘概率是虚张声势,没想到真有本事。”

“我的未来,让我自己赌,可以吗?”

他要把她当成货物换作筹码去赌桌上把失去的都赢回来,对于她母亲的哭求那个男人是怎么说来着的?

“我说…”沉默了很久的高桥秋子忽然开口。

日吉光秀动作一顿,扭头望向她,“怎么?”

慢吞吞的四下张望许久,高桥秋子收回视线,表情变得有些诡异,“你们在看什么?”她抬手比了比前方,“我们已经第五次经过这棵树了吧?”

第五次经过这棵树?!顺着她指出的方向看去只能见到整片白色!日吉光秀和向日岳人隔空对视一眼,两人俱是一惊。

“秋子,你看到的是树?”向日岳人失声问道,“可是我们在雾里。”

三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惊疑不定,半晌,高桥秋子挣开被两人各自攥住的双手,抬起左手揉了揉额角,“暂停一下,我们说说各自看到什么。”

“再继续走下去,非但闯不出去还会耗尽体力。”

………………

“我只看到白雾。”日吉光秀首先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也是。”向日岳人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看,顿了顿复又开口说道,“最早风声里夹杂了奇怪的声音,象是有谁还是什么东西的呜咽,数量不少。”

说完,两人的目光同时望着高桥秋子,对方却闭了闭眼,神情变幻不定;过了很久,慢慢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想通了什么。

“视觉干扰,我们碰到‘鬼打墙’。”一句话中有一处咬音特殊的地方,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也就是所谓的神隐。”

“我看到的是树林,没有异常,只是每当走到某处边缘,前方的道路就变回原位,象是一个圆圈,我们走了这么久始终在十几米范围内反复。”

果然如此…得到答案,日吉光秀反而更加沉默;隔了一会儿,向日岳人率先开了口,“那怎么办?”

“不知道。”高桥秋子耸耸肩,满脸无奈,“我现在没办法啊~无论这里是被人布了阵还是有什么东西作怪…”

“…啊!”表情忽的一震,反手解开衣襟最上方的扣子,指尖勾出一物,嘴角漾开很是诡异的笑容,“我怎么给忘了~”

日吉光秀被那人的变化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得怔怔看着她抢过向日岳人手中的短刀,靠到他面前将一物塞进他手中,然后…

“嘶——!”日吉光秀倒抽一口气,“做什么?!”

高桥秋子将从自己脖颈取下的东西塞给他也就算了,还顺势用刀割开他的掌心?!

日吉光秀低下头,慢吞吞抬手,手掌摊开:掌心内却是一件小小的银色链坠,被刀刃破开的伤口涌出血渍,温热的液体正沿着指缝滴落。

十字架…项链?

“你想…”做什么?日吉光秀涩涩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