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知道阴离红为什么会这样反常了吗?”陈静顺着我的话问道。

在手电光线的映衬下,四周看起来阴森森的,空气里还夹杂着很大的腥臭味。这么大的蛇王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我真不敢相信我没在做梦。要是那群阴离红又回到这里,我们也就和蛇王一样的下场了。

我们趁蛇王现在还在咀嚼的时候,、慌张地从洞口跑了上去,可是地面的场景却是和我们在前殿的一模一样!这里同样是四根石柱,洞顶有一个青色的蛋的雕刻。

“不是你叫我不要再回头的吗?”我委屈地答道。

虽然是我叫他们看的,但我实在受不了一个人死盯着我的脚,于是就推开信宏叫他到那边去看,那里有一大堆呢。信宏果真老实地跑过去看,他啧啧称奇,道:“这好象是人类的粪便,难道这里还住着人?”

泥墙还在不停地脱落,里面竟然从下到上都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青灰色的蛋,看得我肠胃泛起一阵恶心。这些蛋突然都微微地颤动起来,有一个蛋壳开始碎裂,里面钻出了一个鲜红的东西,那是阴离红!

我们走过去看了一眼,尸骸身上的衣服上的花纹很素雅,应该产自金、元年间。这衣服不像是平民百姓所穿,倒有点像道士穿的。尸骸后面有一株小树,上面看着几朵小白花,花香是这株小树散发出来的,如果不走过来,很难发现角落里又有一株小树。

我们仰头看了一眼,他奶奶的,头顶上的石板已经封了起来,就算能爬得上去,又怎么打开呢?信宏和我是学考古的,一见古尸就来了兴趣,当下就走过去想看个明白,但陈静却没什么兴趣。她看我们对她不闻不问,好象有点耐不住性子,竟然主动地问:“你们怎么不问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上古?你是说这株草有这么久了?”信宏看起来比我还不相信。

我们的眼前是一个不宽也不窄的石洞,洞里有四根石柱,不过这些石柱已经不属于八阵了。这里陈设简单,洞内的景象一目了然,明显有被人改造的痕迹。石柱上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雕刻有威武的龙或者任何神兽,而是雕刻有一些复杂的云朵。

“还能是什么,你知道什么就快说吧。”我焦急地说道。

我满肚子疑问,不过看这女人的紧张样儿,这些洞或许有文章也说不定。随即,我望了一眼这些满布的洞口,但马上觉得这些洞口的分布有些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我想不出来,信宏却在一旁平静地说:“是紫微垣。”

信宏在尸骸上的衣服翻了翻,又找出了一本小工作记录手册,可是因为久埋泥沼之下,手册已经霉化了。这个时候,银月从乌云里露了一角出来,惨淡的月光硬是从密集的林叶之间挤了进来。我们借着月光,把手册看了一遍,但却满头雾水。

我没什么心情和外人交谈,客套了几句话,也准备跟着信宏离开,谁知道鲍尔却大叫起来。我心想,莫非天池里又冒出什么古怪的东西了吗?谁知道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三只大狗在水里咬住了几只大鱼。有一只大狗太过兴奋,一不小心那只被咬伤的鱼就从它的口中掉进了水里。那只鱼受了惊吓,一落入水里,就慌忙地游进了天池的深处。

生长在海拔1910米高处的这棵古榆,独生独长,树冠大如伞,状如帝王金舆华盖,面海向南,孤芳傲立。特殊的自然环境,给这一枝独秀的古榆,添神增奥。即使丰水年,湖水再涨,也只能漫到其根部。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我觉得好笑,看他那样子挺有文化的,哪知道一开口就是迷信思想。

这个年轻人叫邹信宏,是我的室友,也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因为经济问题,所以只好俩人同住一室。我的父母在河北的一家很破旧的博物馆工作,邹信宏的父母是他们的同事。在我十岁的时候,父母说要去外地做一个学术研究,谁知道他们一去不回。当时的亲戚们对谁来照顾我,一个推一个,最后邹信宏的爸爸实在看不过去,就把我接到他的家里照顾。这十年来,邹伯父对我十分关照,我也早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可是,三年前,邹伯父竟然也神秘地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想活命的话你就快点撕!”陈静斩钉截铁地说道,看来她没有开玩笑,而且她好象也不会和我们开玩笑。

我们迅速地把衣服撕破了,然后扯下一大块布,陈静叫我们把布蒙在鼻口之间,简单地说就是蒙面。陈静这样的严肃,看来这蝴蝶的来头还不小,我们把口鼻都用布捂住后,那只蝴蝶还在地上挣扎着,不停地扇动翅膀想飞起来,可是就是飞不起来。我搜索了记忆里,好象没有一本古书有记载有这样的蝴蝶,难道又是什么没被历史记载进来的上古生物?这个神殿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多,这只蝴蝶竟然可以让鲍尔他们瞬间就死掉,而且没有任何伤痕,那我们小心一点终归是没错的。

“我不知道这长翅凤蝶怎么会在这神殿里?”陈静已经弄好了衣布,遮住了口鼻。

“长翅凤蝶?你是说,这蝴只蝶叫长翅凤蝶吗?”信宏问道。

“嗯,长翅凤蝶的翅膀和浑身上下都有很细小的鳞片覆盖着,就是因为这些颜色各异的鳞片的奇妙组合,它们的体表都会呈现出七彩斑斓的花纹和图案。它们的鳞片十分细小,而且是有毒的,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只能用显微镜才看得到。”

“它的鳞片上能有什么毒,能让鲍尔他们一下子就死了?”我一边说一边学陈静把蒙在脸上的布弄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会像鲍尔一样突然就死了。

“长翅凤蝶的鳞片含有大量的强心甾毒素,一些飞鸟蛇兽嗅到了后都会对它敬而远之。特别是长翅凤蝶飞翔和挣扎的时候,它很上的强心甾毒素会直接散发到空气里,要是被我们吸进身子里,你想想看我们会怎么样?”陈静严肃地说道。

“难怪鲍尔,那只大狗还有那几个猿人的身上会找不到一丝伤痕,原来是这样。”信宏脸上的疑云也散开了。

“你好象很熟悉这蝴蝶,我在史书上怎么都没看到过有关它的记载?”我疑惑地问陈静。

“因为在我住的地方经常可以看见长翅凤蝶,而且全世界恐怕只有那里才会盛产这种有剧毒的蝴蝶。”

“你不会是说这蝴蝶是非洲来的吧?”我猜测道。

“没错,长翅凤蝶的确是来自非洲的!”陈静说。

陈静和信宏在远处就这样的望着长翅凤蝶,他们不敢过去,可能是担心散发在空气里的强心甾毒素从眼睛进到身体吧。我还在思考着,这长翅凤蝶是从非洲来的,那么它怎么会出现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而且还是在几千年前就建成的神殿里。几千年以前我们中国就已经和非洲有了联系了吗?这长翅凤蝶肯定已经进化得很厉害了,这里没有光,没有花草,它能生存下来说明也是大自然的强者了。这蝴蝶大概也是用来守护这个天山神殿的,能杀人于无形,的确十分的厉害。

“这蝴蝶比我以前看到的要大出很多呢,而且它的花纹也不是一般的绚烂,”陈静捏住了鼻子说,“它的毒性一定非常强,也难怪他们瞬间就死了,看来它已经不是普通的长翅凤蝶了。”

我还站在女树的树干旁边,不敢轻易地走过去,刚才还听见树干里发出了奇怪的闷响,宽大的树冠也在轻微地晃动,女树难道除了生产出人类还有别的什么秘密吗?我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粗壮的树干,它发出了声响竟然是有些清脆的,而且还有一阵阵朦胧的回响。这树干该不会是空的吧?女树已经有几千岁了,这树干的直径也有两米多了,如果真的是空的,那么要在里面穿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信宏,你们快过来一下,”我对信宏他们叫道,“这树干可能有问题。”

“怎么了,这个树干能什么什么问题?”陈静快步走了过来,她轻轻地捶了一下树干,嗡地一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陈静脸色一变,显得很是惊讶,信宏这时也过来敲打树干,树干发出的声响在这个山洞里显得十分的诡异。

“这树干里难道会是一个通道?”信宏边敲着树干边说道。

“可能里面通到正殿的,你们想想看,这里正好是前殿和后殿的中心啊!”陈静激动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摸了摸女树,说,“可是如果正殿的通道真的在女树里,但是这神殿是几千年前就建造了的,那时候女树真的就已经有这么大了吗?”

信宏和陈静听到了我的话以后,都马上愣在了那里,刚才还在后殿的时候,我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鲍尔,当时的场景我直到现在还十分清晰地印在脑海中。手电光线映在鲍尔的脸上,他的眼睛是有生气的,脸也是红润的,和死人无生气的脸色是不同的。后来我们来到有女树的山洞里,女树的树冠在轻微地晃动,接着树干也发出了奇怪的闷响。当时,我好象记得鲍尔在灯光下,身上的衣服好象是湿漉漉的。

我当时看到的是鬼吗,我觉得我当时看到的是人,刚才树冠晃动了一下,会不会是我见到的鲍尔钻进了树干里呢,但是鲍尔的确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看到他死掉的,这是怎么回事?

信宏和陈静已经开始慢慢地爬上了女树,我害怕一个人待在女树下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也慌慌张张地跟着往上爬。爬上树的时候,我的手掌触碰到了粗糙的树皮,那感觉非常的别扭,和普通的树皮不一样。我好不容易爬了上来,这才发现树冠那里竟然已经被人为地砍断了一大截,树心都被挖空了。

女树繁茂的枝叶开始抖动了,那些半透明的肉球也开始破裂,里面流出了淡黄色的液体,婴儿从肉球里钻了出来,满树都是这样的婴儿。现在蛇王已经死了,他们也不会一下子被王吃掉了,但是他们的一生就只有一天,万一他们都是死在了洞里,这个山洞岂不会有很多的尸体。

女树一天可以产下很多的树妖,要是给山洞外面的人知道,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信宏和陈静说要下到树洞里看个明白,因为树洞不乱也不窄,用手和脚撑住四周,这样下去并不困难。

我担心自己身子太粗,待会儿要是把树洞塞住了怎么办,所以就叫信宏他们先下去。过了不久之后,他们俩就到了树洞底下,我上在上面使劲地叫唤了他们好几声,却听不见他们的回答。

可是我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还站在底下,怎么都不说话呢。我憋着一肚子气慢慢地滑了下去,这树干里的洞还真长,大概有十几米吧。从上面一直通到了地下的一个巨大空间。我扑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刚想发脾气骂他们怎么也不回答我,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后,也和他们一样,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