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到了地心了吧,怎么地下会这么热,莫非有一群游客在这里搞了一个篝火晚会?信宏鼻子比较灵,他说好象除了热气,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我和陈静仔细地闻了闻,的确还有那么一股花香味。我们小心翼翼地转过拐角,泥洞赫然变成了一个广场大小的空间。

那个庞然大物全身毛茸茸的,它掉进来来后就趴在我身上,然后用又软又湿的舌头舔个不停。我很快明白,它是鲍尔的大狗!我仔细摸了一摸,三只大狗都在这里,鲍尔竟然不要它们了。刚才一直待在黑暗里,谁都没注意这三只大狗,几乎都快忘记它们的存在了。我抱着它们,想起自己以前被亲人一个推一个,没人肯照顾,顿时有些心酸。这三只大狗倒挺乖巧,它们不吵也不闹,乖乖地伏在我膝盖上。

我看到那块石头,心想虽然白得漂亮,但是如果那是解毒良药,直接杀了我算了。石头能吃吗,就算能吃,我的牙齿也没那能耐。信宏看衣服烧尽了,有些焦急,我反正要死了,要衣服有什么用。于是,我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下来,让信宏烧个痛快。着火的衣服被信宏扔到了蛇群里,这些阴离红十分惧怕火焰,纷纷躲进了黑暗里。借着那点点火光,我因此也看到,白色的石头上竟然生长了一株奇特的草。这株草有四片叶子,两片是深青色,另外两片是鲜红色。大自然千奇万怪,有这种颜色不一的草并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这株草是生长在石头之上。

“这下好了,后路都给断了,我们该怎么走出去?”我无奈地耸耸肩,看来这次天山行要吃很多苦头。不知道天山神殿里藏着什么宝贝,又是何人所建。

“这个我倒没想着,”信宏听了我的猜疑,笑了一下,说,“我想说的是,这些尸骸尽管腐烂得厉害,但是有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你发现没有?”

“随便挑一个……”这个女人被我的话惊得呆住了,但随即又怒道,“别废话,快说,哪一个洞是入口!”

“你确定是伯父?”我小声问道。

正疑惑间,天池边有几个东西窜了过来,我们定睛一看,是三只大狗,浑身毛茸茸得,极其可爱。这三只大狗一冲过来,就趴到了我身上,吓得我差点儿尿出来。他娘的,谁放狗放到这里来了,刚想破口大骂,后面就跑出来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欧美模样的男人。这人长相还不错,我一看是外国人,便把粗话收了起来。在外国人面前,咱还得表现一下中国人的素质。可是,这天山上怎么会有外国人放狗的?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骗你也没好处啊,你没钱又没势的。”信宏淡淡一笑。

所幸宽阔的黑色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忽然刹车没有造成事故。司机大哥满脸惊恐,好象见到鬼一样,他说:“你们问的不会是沙依林吧?”

三年后,北京河池博物馆,后院。

(呀,今天是情人节,为了写东西,一年没有时间和朋友去玩,也没时间love,真是可惜。哈哈。大家情人节快乐)

信宏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的神情,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沉稳,他飞快地跑到返魂树的旁边,用刀子疯狂地砍下了树干。反魂树又发出了更大的声响,我感觉心脏都快给震得衰竭了。陈静紧紧地捂住了耳朵,那三只大狗更是吓得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

信宏给了我和陈静每人一根反魂树的树枝,他让我们把有洞的泥墙里的蛇蛋都用树枝把它们扫到一边,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逃生。这个时候,阴离红已经从蛋里完全钻了出来,并且到处游蹿。我们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用树枝把蛇扫到了一边,厚厚的一层阴离红绞在了一起,不停地蠕动着那又红又滑的身体,同时还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声音,那画面实在太恶心了。

“今蔚,你快上去!”信宏把我推到看来墙边,阴离红暂时都被我们扫到了一边,可是形势也不容乐观,怕是连悲观也没时间了,因为阴离红已经越来越多,它们一大群缠绕在一起,排山倒海地朝我们这边游过来。

“不行,”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只想到自己的安危,这几年在学校学的思想道德可没白学,我大声说道:“你和陈静先上去,快!”

“你就别罗嗦了,快爬上去,”陈静又凶又急的地就要把我往墙上的洞里推,她喊道:“你再不上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你别害我行不行?”

这个陈静怎么搞的,居然还抱怨起我来了,爬上去就爬上去,谁怕谁啊?这些泥土实在是太松脆了,我一抓它们就碎了,弄了半天我硬是在原地打转。他们还在用树枝驱赶阴离红。陈静看到我爬不上去,一阵恼火,气得跳起来。

“你怎么这么笨!”陈静说完马上就跑过来,麻利地把我一扛,顺势就把我给顶了上去。我用手抓住了洞口,吃力地往上抓,好不容易才爬上来。陈静喘着气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重,出去后你给我少吃点!”

我正在咬着压努力往上爬,想要去回敬她几句的,可是嘴巴却没空。好不容易终于让我爬上来,忽然有一种在爬珠穆拉玛峰的感觉。我站在洞口上,向下喊道:“你们快上来,我拉你们上来,快!”

信宏和陈静在底下争执起来了,谁也不肯先上来。真是恼火,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还你推我让的,在推来让去的我看直接到阎罗王面前去推让谁先投胎吧。我生气地喊道:“你们都给我闭嘴,陈静你先上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许也意识到了不可以再延误了,不然就真的成了蛇中餐了。我把手伸下去拉陈静上来,随即信宏也爬了上来。陈静一上来就说快跑吧,可是我看到那三只大狗还在底下,怎么能自顾自己。

“你上来了又下去,找死啊?”陈静拉住了我,不许我下去。

“不行,我们怎么能扔下它们!”我固执地说道。

“它们只是畜生啊。”陈静不想让我再去惹麻烦。

那三只大狗还在洞底下害怕地吼叫着,我能感觉得到它们心里是多么的恐慌和无助,它们被鲍尔丢弃了,没人要了!我十岁那年也是没人要了,亲戚们没一个愿意照顾我,那种感觉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说得清楚的。我说什么也不可以让这几只狗再重复我的经历,我要把它们带上来!

再说了,生命是平等的,畜生也是生命,和我们人一样。我挣开了陈静的手跳了下去。三只大狗朝慢慢游过来的阴离红吼叫着,这时候有一只大狗可能是实在太害怕了,它竟然朝我们来时的路冲了过去,它大概想跑回地牢里!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它怎么可能跑得过去呢,这里可全是阴离红!它一踩进了阴离红绞在一起的波涛里,阴离红立即张开了嘴,拼命地撕咬着大狗的身体,它绝望又痛苦的吼叫,充满了恐惧。

我看着那一幕好恨自己没来得及阻止它跑过去,大狗只叫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它的身体血肉模糊,阴离红闻到了血的腥味都纷纷冲了过去,大狗的尸体一下子就被分拆成了几块,它的眼睛竟然从那边滚到了我的脚下,我立即害怕的退了一下。

一瞬间大狗就只剩下了骨头和稀烂的内脏,剩下的两只大狗看到了这样的情景连吼叫的能力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一切。我慌张地把这两只狗轮流举了上去,上面信宏和陈静就抱住了它们。

“你快上来啊,今蔚!”信宏在上面喊道,并把手伸了下来要拉我上去。可是,进入洞里后是漆黑一片的,也不知道通到哪里去,没有火光怎么可以走得出去?于是,我又向他们喊道:“我要去摘一枝不尽木下来,不然我们走不出去的!”

信宏知道我急脾气一上来是拗不过我的,所以他也跳了下来,陈静本来也想跳下来,可是她要拉着那两只大狗只好作罢。

“你下来做什么,快上去不要添乱!”我生气地吼道。

“我看是你添乱才对。”信宏嘴上这么说,但他知道,不尽木是必须拿到手的。

没了不尽木照明,就等于是死在这个神殿中,无论如何都得有一个照明器具。我和信宏也不多说废话,拿起树枝就把蛇往一边扫,冲到了中央要把不尽木给砍一枝下来。这火还真热,我一下子就大汗淋漓,呼吸不畅了。

谁知道,我用刀子左砍右砍,不尽木居然动也不动,硬是一枝也砍不下来。我现在才想起来,不尽木比钻石还硬,我这么随便乱砍,怎么可能砍得断。何况这刀还是千年前的东西,早就腐朽得如根木头了。

“砍不尽木要用铜,只要铜一碰到它,不尽木自然就断了!”陈静在上面喊道。

我听了后,心里气愤地想着,这小妞真是的,知道这秘密怎么也不早说,害我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功夫。信宏还在我旁边驱赶蛇群,他也坚持不了多久,阴离红马上要扑过来了。虽然陈静说铜能让不尽木断开,这个说法很荒唐,但是不尽木这东西本来就荒唐,也许荒唐的方法真能凑效。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里去找铜呢?信宏在一旁大叫,说我口袋里不是还有几枚铜币吗,快扔过去试试。听信宏这么一喊,我才想了起来,急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铜币,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不尽木的一根树枝砸了过去。

紧张过后,扑通一声,不尽木的树枝真的掉到了地上!

我顾不上惊奇,赶紧弯下身去捡,谁知道一条阴离红已经蹿了过来,吓得我马上踢了一脚,蛇就被甩进了不尽木,不消一会儿它就成了灰烬。我试着用手去抓不尽木,可是却非常的烫,根本没办法拿着。

信宏还在用树枝驱赶蛇群,他回过头一看,二话不说,抓起不尽木就朝泥强上的洞里扔,陈静在洞里喊话,不尽木拿到了就快点上来,别磨蹭了。我们急急忙忙跑了过去,信宏说先把我顶上去,不然待会儿我铁定是爬不上去的。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了,而且信宏说得对,弄不好我跟他客气一下子,我们马上就被万蛇分尸了。爬上来以后,我马上和陈静把信宏拉上来。下面的泥墙还在不停地脱落,黄色的墙里里还有蛋露出来,底下已经变成了一池水的阴离红。

“我们快走吧,再晚一点它们就会追上来了。”陈静焦急地说道。

她说的没错,可是这个洞也不知道通到哪里,这不尽木太烫了,根本没办法拿在手里面。信宏提议我们边走边踢这个不尽木,这样不用烫到手又可以照明,反正这不尽木是怎么也灭不了的。

没想到的是,信宏话还没说完,不尽木就熄灭了。我当下骂了一句粗话,拼了老命取来的东西,竟然这么劣质,看来上古神话不能全信。信宏说,可能不尽木离开了母体,丧失了能力吧。

也许老天开眼,陈静手里已经没电的手电竟然忽然又亮了起来,惊得我们连连感叹。中国的产品真是千奇百怪,居然还可以和人类开玩笑。不过现在时间紧迫,也没时间赞叹手电的神奇,众人从通道里一路小跑,希望前面是出口。大概跑了几分钟,这个又细又窄的泥洞出现了几条岔路,我们开始犯难了,该走哪一条呢?

“这不是以八阵为布局的,我们不会迷路的。”我看到信宏和陈静有些犹豫不敢进去,于是就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可是,走哪一条呢,可能哪一条都有危险。”信宏迟疑地说道。

“管他有什么危险,总比待会儿阴离红追上来,来个万蛇分尸的好!”陈静耸耸肩说打破。

“那我们还是边走边划个记号在墙上吧,这样至少可以不走弯路。”信宏建议道。

“还是你想得全,我一看到蛇,脑子就不好使了。”我苦笑着答道。

我们三人带着两只大狗,就这样随便选一条路钻了进去,这些洞说窄不窄,说宽也不宽,刚好够我们穿行。不过,我却好象闻到了一股什么怪怪的味道,很腥很臭。信宏在我们每走十几米的地方就划上一个十字符号,以免我们又走回原来的地方。我回头看了一眼,没见阴离红追来,又觉得疲惫不堪,所以想说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我刚想开口问她,就觉得脚下似乎踩到了一团粘乎乎的东西。我借着手电昏暗的光线低下头一瞧,脚下的东西怎么像是粪便一样,这地方又怎么有粪便呢?我刚想惊呼一声,谁知道马上就听到了信宏和陈静更为惊讶的呼声。

“我记得我在这里划有符号的!”这是信宏在说话。

“你确定吗?”陈静问道。

“你看,这里还有些我划过的十字的痕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信宏甚为诧异。

我顾不了脚下脏兮兮的东西,心里万分好奇,跑过去想看看墙上有什么古怪。在泥墙之上,那个划有十字的地方已经被刮损了大半,上面留下的是一个锋利的并且带有血迹的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