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么请你再阐释一下江海这两个比喻的内在意旨。”

“叫你们声音小点,这下好了,把宿管阿姨招来了。”展春嘟囔道。

虽然说的一本正经,我却几乎被他那副表情逗笑了,简直是做了坏事还不乐意被拆穿的孩子的表情,“那叫什么?”

意思是……赶我走?

“宋映雪没事吧?”我问。

我听到岸边有人尖叫起来,模糊的视线里有个人破水而来,他的姿势很奇特,身体竖直,速度却很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立泳”——水中的轻功。游泳队的老师说过,立泳的俗名叫做“踩水”,动作要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即人直立水中,两腿交替上提下踩,保持身体不沉并能前进。而这个人的立泳姿势相当熟练标准,简直像竖在水里的坐标,平稳的移动到我们跟前。

“人物,人物!”

“大冬天吃冰淇淋,还真是美丽冻人啊。”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掉头一看,惊了片刻,“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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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死人,幸灾乐祸。我腿都青了。”

“我告诉你们啊,听男生那边说,要整整江子平。”江小红忽然顾作神秘的说。

“白驹,你怎么刚来,我都扶映雪去了好几趟厕所了。”叶圭儿抱怨说。

“‘恶魔先生’又造什么孽了?”躲在上铺‘研读’后漫画的林航也从被窝里探出了金贵的脑袋。

我打开手机的录象功能,而后一点一点调近距离,最后镜头定格在那个讲台上,我想记住这个自由而荒谬的时刻,因为渴望而滋生的慌张和因为有所期盼而感到的安静。我嗅到胳膊上ferraga的气味,偷窥是不需要装扮的,悦己者不在跟前,美丽是孤芳自赏。可喷一点香水在肩上,也许落寞的味道飞得很远,直到被察觉。

学生偷窥老师的门,是天堂之门,还是地狱之门?

我摊开古代文学二,里面有我画的江子平,眉目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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邃,并不微笑,也许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种无表情的样子。我始终对阳光明媚的男生不感冒,无论他们在球场上的姿态是多么昂扬动人。不对味是最大的遗憾,就像饮食,只有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喜欢的原因,食物吃到嘴里那瞬间的第一感受,就是真理。我想我们人类选择食物比选择伴侣坦率的多。

我开始背诵。

我不知道江子平是什么时候来的。也许在我试图去记住那些诗人艰涩的字号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他的到来。

之后我听到江子平在对面的教室里讲课,我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屏息凝神。他在讲杜甫,他最喜欢的诗人,他说没有一个诗人像杜甫那样执拗而决绝的实践自己的理想,即便发枯牙落,步履蹒跚。他还喜欢文森特凡高,另一个执拗到死的男人。

我听着他讲话,觉得很幸福。但后来那扇门被进来上网的学生带上了,我只好一次又一次推开。我觉得我的暗恋实在太可笑,一向自诩绝不会为了男人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现在自己所做的却比这个底线有过之而无不及。算了,容许自己荒唐一次吧。大学,可能原本就是让一切荒唐的愿望溜出来喘口气,放放风的地方吧。

第三次下课铃打了,我收拾起书包落荒而逃。逃到一半又觉得不甘心,杵在楼梯上,知道不会碰上他,他通常和一帮学生走电梯。我收到林航的短信,“下雨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再晚水房要关门了。”

我想我真是超愚笨,超不灵巧,超懦弱。我本可以坐到那个教室去听三节课,现在却像一个潜入水汇楼的小贼。

于是乖乖的下楼,许多下了晚课的学生从我身边呼啸而过,他们都急着离开,有男有女,有男女。只有我留恋这里。

大雨,下午还是晴天,一梦醒来,已经下得很大很大。我没带伞,我想打电话给林航,却终于没有按下号码。我回头去望电梯口,那里很安静。也许江子平早就走了吧。这么大的雨,他当然急着回去。我简直是太无聊了。一旦回到现实的情境里,我自己都不能理解这些行为。

我拿了自行车,抗着包在雨里逃命似的飞骑,却看见不远的昏暗里有个影子徐徐前来。是林航。

“也不早点回来,我来送伞给你。”她嗔怪的说。自己打一把绿伞,递一把格子伞给我,千鸟格的小物,一看就是展春的风格,“课听得怎么样?”

我忽然心中莫名一酸,委屈得想哭,“挺好的。”

“别骑车,雨太大了。我们推着走回去吧。”

“好。”我很听话的答应。果然爱情很虚无,姐们儿义气才是真的。

“对了,明天上课要用《西方美学史》,你借了没?”林航我的包,发现是扁的。

《西方美学史》?我脑中一热,不好,刚才光顾着做梦,书都丢在水汇楼贮物柜里。

“哎呀,掉楼里了。”我说,“现在几点?”

“九点四十五,还有十分钟闭楼。”林航看了看手表。

“我去取。”

“我不等你了,骑回去帮你打水,你自己小心点,等会回来拣大路走。”林航特别嘱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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