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阿,不禁长吁一口气。虚汗已经浸湿了床单。用力转转眼珠,终于看清了屋顶上那捧星光。原来我睡在罗比的卧室里。

“罗比,还好吗?”比尔的声音让我想起美好而易碎的瓷器,没有罗比那么浑厚,带了些犹豫和不确定。

“为什么?”

海滩极美极长,银白的沙子直铺到小屋前。碧绿的海水翻卷着,浪花竟和沙子一样白。海滩上空无一人。据罗比讲,小屋前五百尺海滩都是他的。

“为什么?那是洗干净的!”

他笑着将我拉近,让我的头枕在他口:“它也喜欢你呢。”我能感觉到他那里又兴奋起来,直直地顶着我的小腹。“要不要再来一次?”

“别胡说了,要怪就怪你那个狗屎男友。他的家伙恐怕比春天的豆角大不了多少。”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罗比气哼哼地说,“你们那个地方是有弹的知道吗?经常锻炼一下弹自然好。这小子捣的什么鬼,累死我了。”说罢一下下喘气。

他搂着我在床上坐下:“甜心,那些花啦、蜡烛啦、香水啦,都是赞助商们的把戏。否则谁会去买那些昂贵的无聊玩艺儿?”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聚会神地听他讲,“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就不能做,mygod,人类早绝种无数次了。上帝他老人家不知会多忙呢。”

黑暗中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思索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sweetdreAm。我满意地闭上眼睛。

第三天中午当我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个薄薄的单子。我做了晚饭,洗了澡,在后面的阳台上静静地等。一朵朵云布满天空,被夕阳染得火红。几艘过路的小船上人们对我招手,我也十分用力地摆动手臂,直到他们远去。

清清嗓子:“碟子都洗干净了?”

“妈的,真不知道你一个晚上要闯多少祸?这么宽的路也能开下道?!”罗比从悍马跳下来,照着我的civic狠命一脚,他骂骂咧咧地打开车后箱取出绳子,“你,给我站在那棵树下去,什么也别动!”

“这个。”我把那张彩色打印纸递过去。

我象狼群中的白鸟一样醒目而无力。但是我已经走过几千里路,不会就此退缩。

晚上我睡得很香。27日一大早从银行提出全部四千美金存款,把简单的行李扔进civic,怀里揣着军装流氓的超清晰□照片,向着温暖的佛罗里达,我出发了。

从医院出来虽然才四点,天已经了。厚厚的云不容拒绝地为大地上的一切抹上一层铅灰。

停车场上有不少学生,懒鬼们刚刚起床。走到楼前,戴维站在那里。“又来了。”我皱起眉。

春假,他和那个美国女孩去了趟佛罗里达的巴拿马海滩。回来后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于是他又时时来我的楼前站岗。我面无表情的走过与他语焉不详的谍谍不休,很快成为流行节目。象今天这样合适的时间段,往往可以吸引大量观众。

我双手兜若无其事地向楼前走。看见了我,戴维兴奋起来:“珍妮,亲爱的,我们重归于好吧。”我无动于衷,再有两米就是楼门了。。

或许是天气回暖,或许对于同样戏码失去了耐,戴维突然提高嗓门:“珍妮,我知道中国人很鲁无礼。但我一直认为你是不一样的。”

停车场里的低语声嘎然而止。

听墙吗?我笑笑,回身走近戴维:“你刚才说什么?”

他窘迫地低下头:“我是说,让我们重归于好。”

“那不太可能。”我一字一顿,“我对于和豆角□没有兴趣。”

停车场里爆发出一阵短促的狂笑,马上又被各自的手捂住。接着是乒乒乓乓关车门的声音。戴维的脸色煞白,他眨眨眼,突然明白过来:“you!”他嘟囔一声,慌不择路地跑了。

拖着拧伤的腿上了楼,好几天没看信了,邮箱里面却塞得满满的。“别又来了。”我呻吟一声打开门,将邮件扔在桌上,入眼是几个几乎不着寸缕的男人女人,每人身边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白色工具。上大号红字斜斜地印着:“男女□器,百分之百,保君满意”。

我怒不可遏,恨不能将上一任该死的□房客连同这些□一起塞进垃圾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