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笑道:“没见过叫花子还有钱买烧饼吃。”另一个横眉挥拳:“小爷原本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叫花子!”这话说出口,小柳先愣了一愣,小香也怔住,顿时气氛像被腊月里的刺骨北风冰冻了一样,硬生生僵住了。

“好邪门的功夫!”小香用尽力气撤回长剑,直累得满头大汗,心中对这星罗流转功既好奇又惊讶。

赵笙歌的续断白玉膏果然是千金难求的珍贵宝物,聂三动了动另一边肩膀,察觉肩头伤口已愈合大半,便伸手轻轻将小香抱入怀中偎在身前,免得她在地下睡一夜着了凉。

破庙里坐着的七星堂丐帮弟子从没见堂主对谁这么和颜悦色,都有些惊讶。小香无语,心里却是着急得像苏星海手里那只被烤的野**,滋滋作响。

客栈外大榕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白衣玉面的俊俏青年,他双眼盯着小香,忽地冷冷开口道:“拂柳分花。”小香一惊,下意识将竹一横,一招拂柳分花幻化十数条碧青的影子,往罗屠刀锋上轻轻一拨,竟然真就格开了钢刀。

早上那一笼掺了酥骨散末的包子自然早被收拾干净,包子皮却都是吃完了,包子馅倒进了净桶里,小香想到桃花镇上十多个花子一年也吃不上一回,暗暗叹了声气。

内急是假,找机会逃掉是真,李三也不是蠢人,在门外道:“房内东面一排书架,移开后有一小间,内有净桶。”

月落日升,夜去昼继,暖风依旧催人眠。

小香笑嘻嘻地也不分辩,王媒婆便扯开嗓门大声招呼:“聂三师父可在家中?聂三师父……”唐婉吟听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娇颜微沉,袖中剑倏地出手,迎面将王媒婆头上一碧玉簪削断,叮当一声半截簪子落入尘埃。

“大美人也不笨嘛!”小香朝她扮了个鬼脸,“可惜我师父喜欢的是娇滴滴软绵绵的小美人,不是你这样动不动就拔剑欺负老实人的凶婆子!”

竹屋后门开处,桐油灯一亮,聂三将灯盏挂在窗下,光虽微弱,隐隐照亮小院一角足矣。他就立在窗下,招呼小香过来,小香伸脚踢了踢小花,低声嘀咕道:“糟了糟了,要是师父问起我法学得如何,要同我过过招,我就死得快了。”一面唉声叹气,一面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过去。

小香最怕被人缠上,下意识地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手臂泥鳅一般滑出,笑嘻嘻道:“大美人只管往镇上找人问,小爷当真不知。”为免再被追上,她身子一转,用上蝶穿花的功夫,顿时翩然跃出两三丈远,正暗自得意甩开了白衣女子,忽地眼前一花,她却已到了面前。

在她眼中,师父自然是最俊最好的,谁也配不上,更不提那沈老儿家的小姐。

“你敢得罪小香小爷,赶明儿让镇上叫花子全去你王媒婆家里头讨饭!”小香手中的碧绿竹伸过去戳了戳狼狈爬起的王媒婆,乐得直拍手,“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狗急了也会跳墙。”小柳伸过头来好心地提醒,小香刚要点头,忽然意识到这是把自己骂成了狗,连忙闭了嘴瞪了小柳一眼。

桃花镇上姓沈的有好几家,里头又有三四个姓沈的家底颇丰,穿得起绸缎褂子,小香琢磨一阵,懒得多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灰土,拿起竹就走。

原先自己出掌带了五分力气,小香的星罗流转又极霸道,这一反弹,激得红绡气血翻涌,哇地吐出一口浊血,身形摇摇欲坠勉强站直,不由喘着气摇头笑道:“我打雁反被雁啄眼,真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

小香一面震惊这星罗流转的霸道,一面又隐隐觉得对不住红绡,虽然聂三常说江湖险恶,她至今遇到的恶人也不过只有海沙帮二当家罗屠,罗屠大刀刀刀狠辣要置她于死地,红绡却是留了五分内力并不有意伤她,反倒被她搅乱内息负伤吐血。这一惊,慌忙过去扶住红绡:“对、对不住,我、你……”不知说什么好,干脆扶她坐下,蹲在红绡跟前摆手分辩道:“大美人,我可不是有意的,是你先要抓我的噢。”

说罢,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里分明有着不忍的神色,红绡看着她惴惴不安的神情,扣在掌心的三枚九星定形针悄悄放下,不知为何就笑了:“你这小丫头真是有趣,难怪聂沉璧喜欢你,若我是他,我也会喜欢你。”

小香愣住,忽然之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就想好好找个人说说话,便一面蹲着看红绡运功疗伤,一面叹气道:“从前师父教我功夫,我总不愿学,常被师父罚,如今我便是想学了,想被师父罚着挑水劈柴,却再也没了机会……”

红绡心里微微一惊,暗自庆幸道,好在你不曾认真学过功夫,不然今天我白鹤山的颜面就要丢尽了。想到这里,杀心又起。

小香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眼中杀意,苦恼地往旁边大石上一坐,倒是真把红绡当成倾诉对象,低头道:“前些时候,师父赶我走,我在路上听见客栈里头的人说师父受了重伤,那时候我心里真是害怕得紧,我想啊,就算师父真的丢下我了,我也要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伸手了颈间挂着的那枚玉虎,心里越发的难受,又低声道:“师父把我捡回来,养了这么多年,就像我爹爹一样,他忽然间就不要我啦……”

红绡忽然扑哧一声笑,娇媚动人的脸上带着些微的嘲弄揶揄,淡淡斜了小香一眼,小香看着心中极为不爽,瞪眼道:“你没有师父,自然不懂这些……”

“谁说我没有师父?”红绡眼中带着如水的柔媚,在月色里潋滟生光,说话间语气更是骄傲万分,小香瞧着更是不爽,心里道:这婆娘妖里妖气,即使是有师父,也是个妖人,不然就是人妖!

才小鼻子小眼地在心里咒骂了两句,便听见红绡慢慢说道:“小姑娘,你莫非当真只把聂沉璧当做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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