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算了,老头忍了,反正胡述带的东西他又不吃,但是,胡同学,你身上十字交叉背的俩军用水壶是干嘛用滴!你是看不起教室里的饮水机还是饮用水卫生安全问题也要提到国计民生的高度了!

谢泽国跟在他们后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计裘赶紧道歉,拿餐巾纸给胡市长擦。——万幸,偏向这边吐的,要是向那边溅到章御史就坏了。

邢东程把椅子往前拉了拉。

老者笑眯眯,“林放?邢东程?李暮?”

徐秘书压低声音:“局座,哥儿几个都想来送你,怕太点眼,没来,让我说一声。”

门口的闸栏缓缓右移,副驾驶上的人向把小保安撞开的这位点点头,车子飘进去了。

林放倒不执着,立刻放弃据守,一个恶羊扑虎抱住邢东程的大腿,一改之前色眯眯的流氓样,用纯洁而无辜的小眼神由下而上注视邢东程,“邢兄,你帮帮小弟。”

邢团长再一次感谢培养自己多年的人民军队:要不是这条军用裤衩,换任何一条内裤他今天都得走光。

“不帮。”

软的硬的都不行啊,林放改无赖的,“你到底帮不帮?”

“不帮!”邢东程有革命气节,气愤,“不就是下午陶老师罚你站吗?胡述还陪了你半堂课呢,你现在又发哪门子疯。”

林放振振有词:“我上午还被冤枉了呢。”

邢东程替他补充:“你中午还被恐吓呢!”林放一天按三顿的折腾,这会儿算什么?宵夜?“我告诉你林放,在部队,大老爷们之间有矛盾,自己没能力解决还有脸跟领导告黑状的那是孬种,老子不干。”

林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邢兄,问题是咱俩没矛盾,你那不叫告黑状,那是小弟我热情邀请你告我的状,性质决不能混淆。”

“性质混不混我不管,说出去让人听了就是老子在告你黑状。”

林放掐住他的大腿威胁:“小子,别逼我制造矛盾哦。”

邢东程举拳头:“我习惯用拳头解决矛盾。”看看一脸持之以恒淫荡笑容的林放,邢团长顿悟自己回屋穿件衣服的决定是多么正确!——林放,你他妈是在吃老子的豆腐吗?!

林放见邢团长油盐不进,摸着人家的大腿思考三秒钟,在被踹出去前突然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询问:“邢东程,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根本不愿意来上学。”

邢东程对着离自己仅十公分远严肃而认真的脸无语。——这位林副市长祖籍肯定是四川,家传曲目绝对是川剧,个人擅长毫无疑问是变脸。

“你想说什么?”

林放说:“去告我的状,说不定咱们能一起离开,。”

李暮坐在一边继续做作业。不错,已经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升华到诱之以利了。

邢东程迅速思考林放的提议,“就算我去,那也不能保证他们会把你退学,就算你成功退学,我不一定也能走。闭嘴,我知道你想让我以受害者身份退学,老子没那么脆弱。这最多就是你又一次的试探,还得把我也饶进去,对我来说弊大于利。”

林放同意邢东程的说法:“所以你就什么也不做坐等半年后毕业?”

邢东程受打击了:“我没你那么急!”反击,“至少我家长不会来学校看我。”

林放一愣,下一刻发狂:“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李暮说的!”

@_@!林放悲情的转身:“李暮,你是克格勃吗?”

李暮头都没抬,干脆地否认:“不是。”

邢东程成功的把火势转移到李暮身上。——我真的得回屋穿个衣服了先。

对李暮同志林副市长一直是很崇敬的,——一点都看不透的人想不崇敬都难,或者用忌惮这一词更能表达林放同志此刻的心情。

撸一把脸,林放换上一贯可爱到弱智的笑容,蹭到李暮边上,客气:“李兄,又做作业啊,你真爱学习。”

李暮也很客气:“和你比吗?那我是很爱学习。”

林放忧伤。和我比?那不止李暮,全班乃至全校同学都很爱学习。这一周多,他上课不听讲下课不写作业,除了遥控m市老根据地的工作外,就是发展地下组织企图推翻校方政权早日打回老家了。

跟李暮不能用对邢东程的那一套,林放装孙子:“李兄,大哥,亲爱的,咱不兜圈子了行吗?是你说过咱住一屋是缘分,要彼此信任。”

李暮放下笔,看了他一眼,指指对家的座位。

林放安安分分在对面坐下。

李暮开口:“你妈要来学校看你了。”

林放忍着掀桌子的冲动看着他。——你连我哪个家长要来都知道?!

“我在京城也有几个知交故旧。”一句话算是解释怎么知道的,李暮下一句1080度大转弯,“m市离北京可够远的。”

林放笑得那叫一个纠结:“还不够远。”

“你的家族背景,大家基本也都知道了。”

“别基本,老邢都知道了,全世界也都知道了。”邢东程那种对政治官场不感兴趣、部队出身的人都知道了,肯定大家都知道了。最讨厌的是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儿:

“你的家族主要势力都在京城周边,偶尔有几个到外地挂职的,原因大家也清楚。”

当然清楚,下去赚政绩博资历,通俗一点讲就是镀层金以便回京后继续高升。

“李兄,你想跟我分析林系的现状还是想规划林系的未来?要不等我妈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你跟她老人家详谈?!”

李暮眼神锐利地扫他一眼。

林放做无知状。

李暮语气没有丝毫变化:“离得再远,你也不能否认,你能到今天的位置家族的影响力占主要因素。”林放的成绩的确惊人,但也不足以让他在这个年纪坐上副厅级实权副市长的高位。同样的能力,同样的成绩,你有背景,升的就是你。不同的能力,不同的成绩,你有背景,升的还是你。这可不是潜规则,这是明规则!哪儿说理去啊。

林放做无辜状。

“不过,知道你一直努力远离家族影响,尽量凭自己的能力做事、靠自己经营的关系为官,我很惊讶,也很佩服。”

“我该说彼此彼此吗?”一个完全没有背景的人,能做到李暮这种地步,林放也很钦佩。而且,李暮明显对他的背景毫无兴趣。

“不过,”李暮话锋一转:“不管你离的多远,在家族中多么边缘化,这种影响都无可避免。”

“你是在变相的告诉我别折腾了折腾也没用吗?”==

“我是这个意思!”

——“你觉得我现在改姓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