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拍拍哥们的肩。

躺床上的时候就觉的心堵的慌。

说话的时候,老子的语气不急也不缓。

该下班了,让我送文件,我骑着小破凤凰飞似的赶到了,结果对方公司早下班了。

真他妈职业杀手!

老子就蹲马路崖子上。

李小明在边安慰我:“没事的,你不说贱人有贱吗?”

要平时我早抽他了,他妈说谁贱人呢!可现在我不好意思抽他,刚才搂他的时候没觉出来,现在反过味来,真他妈丢份。

他还给劲了,搂着老子肩膀就滑溜,默默背什么的老子不计较你,你他妈放我屁股蛋子上干什么?

我绷着脸,叹气。

最后还是回了医院。

医院里,刘露的麻药过了,她睁了眼看我,笑了下,比哭还难看。平时都化着装,现在没了装扮才看出来,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干瘦干瘦的。

我抱着她的胳膊。不敢动的太厉害。

她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她在那也不说话。我们就那么呆着。

最后护士来给她量体温。

我躲了开,远远看着她。

护士量完表让我走,明天才过来。

我点头。刚才给医院的说了,先交上三千,剩下的过后再交,到时候交不了直接出去。

我出了医院的门口就回去了。

那俩小子也早回去了。

回到小窝看见门口正堵一老太太,我心里就犯怵。

“有事吗?”我问。

“该交暖气费了,全楼就你们还没交,上边说了差一户也不给暖。”

这八十年代的房子就这样不好,我哭丧着脸:“真没钱了,不瞒你说我连个月房租都是问题。”

“少来这套,你这样我见多了。你要不交到时候咱们可得说辞说辞。”

所以我最怕这种老太太,全跟黄世仁他妈似的。

送走老太太进屋一看,桌子上放着馒头和菜。

我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坐那吃。

李小明巴过来,看着我,帮我夹菜。

我吃呛住了还给我拍背。

我挥手让他边去,妈的,这小子屁股。

他退到一边,哀怨的看我。

我也不搭理他,现在我抢银行的心都有了。

林丰坐角落里脸挺冷的,看着我,我一抬头他就转过脸去装没看我。

这什么日子?

我吃完把东西收到阳台,也懒的刷。

李小明跟进去帮我刷了。

我躺床上,林丰就在床角坐着。

最后问我一句:“没暖气,怎么过冬啊!”

妈的,老子他妈都喂了狼了。

第二天去了刘露那,刘露还躺着呢。我帮她把尿倒了。她挺不好意思的。

我也觉的不好意思。不由着说:“其实女的输尿管不如老爷门着舒服。

她笑了下:“谁都不舒服。”

她说,柔柔的,她的柔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低头给她削苹果,削的跟狗啃的似的,护士过来告诉我病人还不能吃这个。

我只能自产自销。

我们聊都那么呆着,小时候我只顾往前跑从不看她,等我又一天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跟不上我了。

我苦笑下。

“你帮我把房子卖了吧。”她忽然说,“房本在我放照片的那。”

我看着她。

她笑了笑,叹口气,“其实早就该卖了,我妈一个人住那,我也照顾不了她,还不如卖了房子得了钱送她去养老院,那还有个伴,你要有时间就她,她以前挺喜欢你的。”

我一动不动。

“以前没想过,是总觉的有一天我爸就回来了,他还能找着家,可现在我知道没可能了。”

我看着地面,声音不急不缓:“你那破房子能卖几个钱,还不够你看病的。”

她一定还在笑,“卖完了房,我就把病好好治一治,你能陪着我吗?等我病好了,我想干点别的,以前我总想着跟你……”

我好象在梦里,我看着她。

她还在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