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譬如,最爱吃的小吃,居然还都是d市最著名的小吃一条街上的那家谭四婆臭豆腐。

从女士和孝庄对她的出游,除了事先必须的程式化的叮咛以外,倒并无他虑,她们对陆家毯子功式从小开始的培养模式一向深有自信,而且,她们觉得,潇潇虽然还年轻,也是时候让她出去锻炼锻炼了,通过这一次次的独立磨练,她处理事情,特别是突发事件的能力,能得到极大提高。

宋聿走过去,接下,平淡地,道了声谢,接着,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潇潇一眼。

从来,陆家三口,上至孝庄,下至潇潇,在金钱观上是完全一致的,按孝庄一以贯之的说法就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有些诧异,转过身一看,也不由得大喜:“费帆――”

完全不朝对方所在方向看哪怕千分之一眼。

因此,她表现出恰如其分的谢意和礼貌。

那个亲亲热热挽着美艳新娘的手,微笑着的窈窕淑女,可不就是d大著名的陆潇潇美女?而那个表情略显僵硬地,酷酷地站在新郎官旁边的小帅哥,可不就是本班大佬级的,刚刚荣登本年度校园十大歌手比赛榜首的新晋校园风云人物宋聿同学?

他眼下,还需要打叠神,凝聚实力,继续和陆冰山短兵相接。

于是,同样带着一丝冷笑,他继续审视她。

没错,坐在她对面的,看上去稳重有礼,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正是宋致山先生。

吓死人不偿命。

这个年头,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报纸杂志把那些个小女孩子教坏了,什么减肥,什么瘦身,潇潇可千万不能学那些个乱七八糟的!

ry一向是他最爱的歌,也许是因为

头略略低着,静静地走着路,看上去倒是一副顺眼的样子,秀秀气气的,但是,神情中倒的的确确带着一种“请离我十米远”的无声警告。

潇潇只是礼貌抬起头,微笑一下,便又低下头去。

不知为什么,这顿饭,她吃得很有些食不知味。

果然,过了两周,又到了周末的时候,尽管和悦,但一向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的宋致山先生,用过晚餐之后,便趁着全家,包括难得露面的宋聿都在场的大好时机,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潇潇说:“潇潇,明天中午没什么事情吧?”

潇潇有些诧异,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有。”

宋先生和从女士又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和蔼地开口:“去年我和你妈妈结婚的时候,出席的来宾里面,有一位叫沈寒培的年轻人,你还记得吧?”

潇潇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那位沈先生,据说是哪位前省政府高官的儿子,现在自己开着一家文化传媒公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人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当时,也只和潇潇聊了一小会儿,并无其他,但奇怪的是过后没多久,他不知从哪得知她的手机号码,居然打过好几次电话给她,约她有空出去坐坐。只不过,受孝庄熏陶颇深的潇潇一向对陌生人很具警觉,因此,尽管应对得体,但从未应允过,时间长了,这位沈先生仿佛也就再没什么音讯了。

如今,宋先生再次提及这个不相干的路人,显然个中大有文章。

她低下头,静候宋先生继续。

果然,就听到宋先生颇富深意地一笑:“沈寒培虽然家庭背景很好,但难得的是,为人倒很低调,也很聪明,人品不错,而且,又是从国外拿了硕士学位回来的,条件出众。”他看向潇潇,“他对你印象很好,自从上次看到你之后,跟我提了很多次,我一直未置可否。”接着,他又对从女士笑了一下,“但是,我和你妈妈仔细想了这么久,觉得这个沈先生,你不妨考虑一下。”

潇潇吃了一惊,抬头看向老妈,结果,得到的是鼓励和期盼的眼神。

事实上,自结婚以来,从女士并不只是沉浸在自己幸福的二人世界里,女儿的终身大事她也是时时刻刻都记挂在心。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在内心里,对所有可能的候选人已经经过了反反覆覆的比较,再加上将近一年来的暗中观察,确信这个沈寒培先生,的的确确身家清白,事业有成,从不拈花惹草,为人很靠得住,再兼对潇潇颇为钟情,踢到潇潇的几次铁板后,并未放弃,大半年以来,背后跟宋致山先生提了无数次,心意十分诚恳。于是,在反反覆覆的考量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出面替潇潇作一回主了。

潇潇未免有些沮丧,尽管知道老妈对她一直不肯谈恋爱颇有些不理解,但是,她可没想到老妈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把她踢出门。

她又下意识看向孝庄,孝庄倒是不动声色,脸上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接着,她又偷偷瞥了一眼自打进家门,就还没正眼照过面的宋聿同学,就看到宋同学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只好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回覆的宋先生,以为潇潇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涉及到终身大事,总归有些害羞,也不以为意,又开口:“那就明天中午,大家一起见个面,然后,你们年轻人吃个饭,聊聊天,相互了解一下,怎么样,潇潇?”

但凡宋致山先生说出口的话,尽管和悦,但总是带有一种无声的命令和不容抗拒的意味,下意识地,潇潇一向很难反驳,于是,她只好认命地点头:“好吧,宋叔叔,您安排吧。”

今天是肯定推不掉了,等明天见了那个叫什么沈寒培的,再作打算吧。

宋致山先生先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转过头对儿子说:“小聿,明天你也一起去吧。”

搞不好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而且,以沈寒培的聪明沉稳和广泛人脉,儿子认识认识他,对以后顺利接班,绝对很有益处。

就听到宋聿站起来,脸色臭臭的,硬梆梆地,甩出一句:“明天我有事。”

接着,自顾自地,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去了。

潇潇照例低头,一言不发。

宋致山先生和从女士倒是面面相觑了一下。

唯有孝庄,以其多年来丰富的阅历和睿智的头脑,不动声色地,像是明了了什么。

但是,她暂且按下不表,静候事态发展。

于是,她一言不发地,也回房去了。

第二天中午,潇潇就百般无奈地,跟着宋从二人,赴鸿门宴去了。

事先约好的地点,居然就是导致上次她和宋聿闹得不欢而散的罪魁祸首――那家法国餐厅。

而且,看老妈从珊女士一脸神色如常,毫无芥蒂的样子,大概早就忘了她曾经码过视这家餐厅为毒蛇猛兽的重得可以砸死人的一摞一摞的铅字了。

她不禁在心中低低哀叹了一声。

早知道,还不如那天就跟宋聿吃那一顿呢。

枉她一心要重振陆氏门纲。

沈寒培自然早就到了,正坐在一个靠窗的视野颇佳的位置,耐心地等候着,一看到他们进来,就微笑着挥手致意,双方随即寒暄入座。

才聊了一小会儿,宋致山先生和从女士就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沈寒培很抱歉地说:“沈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公司里面还有些事情,我们要先走一步。”

沈寒培倒是神色如常,颇为理解地微笑:“那就不耽误你们办正事了,有时间,下次我做东,大家再一起聚聚。”

于是,潇潇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她如假包换的最最亲近的人,明目张胆地背叛她,一阵风似地,双双弃她而去。

她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低头,一言不发。

沈寒培尽管看上去颇为儒雅,但人倒是十分明,开口询问:“陆潇潇小姐,最近功课很忙吗?”

潇潇有些诧异,抬头,以眼神相询。

只见沈寒培颇为温和地微笑:“那怎么看上去像是被重重的书山文海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有点愁眉苦脸的?”

潇潇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个看上去十分正经的男子是在跟她开玩笑,不禁也微笑:“没有。”

沈寒培又是轻轻一笑:“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不想见到我,所以才这样子啊。”

潇潇又是一愣,怎么对面的这个男子,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出言倒颇为犀利,而且――一针见血。

基于礼貌,她笑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