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眼睛红了,痛苦地看着魏思远,这个决定**脆利落得令人发指,完全不带任何回旋余地,直接宣判结果,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一个背叛过你的人都能得到原谅,我却不能?我做错了什么?”

魏思远知道自己说过头刺激到他了,心里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很温柔地安抚他道,“我开玩笑的,我不会这么做。”

只不过魏思远也没想到,尹煦会这样不带犹豫地跳下去,再矮的楼层也至少有两米五的高度,而且底下是y的水泥地,好歹穿个鞋子跳下去都没那么痛啊。

魏思远出去给他倒了一大杯温水,回到房间里,扶着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他喝得被呛到咳嗽了还给他扫了扫背部,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把一大杯水喝完,然后把杯子接过来。

夜se很深了,风里涌动着雨水cs的味道,魏思远的呼吸在空气里凝成白se的雾,他在饭店门外来来回回地徘徊,心绪慢慢地开始焦急起来了,一直到十二点钟同学们开始散场回家的时候,尹煦还是没有给他回电话。

为什么要给一个背叛过你的人机会呢,他再喜欢你,也比不过你对他的ai啊。

“暂时不算是吧,不过以后会是。”沈延问,“你是学音乐的吗?”

两个人坐进了车里,尹煦转过脸去看魏思远的时候,魏思远也正好在看着他,眼眸里闪烁着期待和某种无法言述的天真,和他视线对触了便有点窘涩地咬了咬嘴唇,于是尹煦忍不住别有意味地说道,“嗯……这真的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日子,我们‘做’些什么来庆祝一下好呢?”

原来这就是抓住幸福的勇气。

他把头发吹**以后回到床上,趴着看了尹煦的睡脸一会儿,低下去贴了他的嘴唇一下,没想到尹煦的睡眠浅得跟闭目养神差不多,当场就把这个趁人睡着才主动偷亲的人抓包了,扣着他的腰不让动,眯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吻技还是那么差,再亲一下。”

尹煦拧了门把一下发现魏思远把门锁了,恼火地在外面徘徊,好像不是魏思远锁着自己在里面,而是他被赶出来了,他不厌其烦地继续敲门,急得声音都哑了,“不行,你快出来,思远,让我看看你。”

两个人面对面地盯着烤架上的r,沉默zhaishuyuan了一会儿,尹煦忽然想起什么笑了,对魏思远说,“我以前回国的时候有一次跟我爸妈去和我表弟一家人吃韩式烧烤,然后我说起‘这里韩式烧烤的品种比我在英国吃的多很多’,你知道我表弟怎么回答我吗,他说‘你吃的是北韩烧烤吧?’哈哈哈哈。”

“靠,《断背山》啊?一年见一次,背着老婆去偷情。”尹煦恼火得直接爆粗了,烦躁地黑着脸,“你怎么就非要把我推给别人呢,我刚才说那么多都是废话么?你怎么不说你也生一个孩子出来以后我们做亲家呢,那样我们的关系就更亲了,你要不要在孩子结婚典礼的饭桌下偷牵我的手啊?”

魏思远看着面前碗里的刺身盖饭愁眉苦脸,把手揣在衣兜里不肯拿出来,“我的手一直在发抖,抓不住筷子。”

尹煦又往他的嘴唇啄吻了一下,黏黏糊糊地和他鼻尖蹭着鼻尖,“我真是喜欢你。”

尹煦挣开他的手,一脸y沉地看向别处,问另一个问题,“他来这里做什么?”

室外的气温偏低,手机电池电量掉得像吃了泻y一样,下午三点半,尹煦已经快要把手机玩到随时可能黑屏自动关机了,所以用了仅剩的那一点电量给魏思远发短信。

作为还没算是正式出道的学生乐团指挥,积累登台经验对于未来发展起到很关键的作用,所以魏思远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跟着同学往音乐厅的方向走。

魏思远把手机放下来,把两条腿收回到被窝里,躺下来和他说,“睡觉吧。”

魏思远沉默zhaishuyuan不语。

尹煦把自己中灰se格纹的围巾裹在魏思远的脖子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mao呢外套和他那件略显稀疏单薄的mao线外套j换了,给他扣着扣子的时候语气有些不满,“你怎么连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挣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尹煦走进他的房间,他弯着腰在翻衣柜,翻出j件自己穿起来偏宽松的衣f比对大小,然后把最大的那一件给尹煦,让他去洗澡。

魏思远还是不为所动,坚持不留他,“你让柳怡过来接你。”

尹煦还是没把视线移开,“我看到有个可ai的小朋友在发光啊。”

魏思远把另一边脸也抹了一道面粉,听他这样说,心里有点发涩,他离得尹煦很近,所以被他轻轻一拉就坐下去了,然后被人圈在了怀里,没有挣扎的念头。

魏思远悄悄咬住了嘴唇。

“嗯。”魏思远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还冒着白烟的黑咖啡。

“你最近很奇怪,我问你很多问题你都不理我。”nicole撇了撇嘴,看了他一眼,眼角扫到晾盘子的架子上,又问道,“为什么你喝水的杯子换了,那里还有另外一只一样的?”

尹煦见他不回答,又换了一个问题,“你下午……还有别的事情吗?”

“思远,你这个复调很有卡农递进的层次感。”

可是尹煦还是一路跟到他楼下了,还在心里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记住了路线,于是在楼下的时候魏思远不得不转过来和他道别。

他在舞台上站着,往观众席里扫视过去,没有停留在什么地方,然后用英语说道,“谢谢,这是世界巡回的最后一场了,因为,我快要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个人了。”

尹煦那些消息都是琐琐碎碎的生活日常,多数时候都是些让人会心一笑的有趣的事情,不过有时候还会和以前一样不耐烦地发什么人的牢s。

“不是放弃,我还是很喜欢小提琴,只是我的目标不再是成为小提琴家了。”魏思远摇了摇头,眼眸温润,“我想学作曲,成为poser作曲家和dctor指挥家,想做出自己的音乐,把我心里的旋律用不同的乐器融合为j响,传达给这个世界。”

尹煦不说话了,心慌意乱,觉得心里的苦闷发酵出了一阵浓重的孤寂和悔恨,像是被酿坏了的酒,cs的土壤里腐烂的毒蘑菇。

尹煦觉得喉咙紧了紧,昨天晚上被魏思远打过耳光的地方仿佛又开始发烫生疼了。

“好。”沈延对他笑,和他慢慢地并肩往外走,“你这次打算去多久?毕业之前还会回来吗?”

他和魏思远一起从清吧出来,往附近那家宠物领养中心的方向走,魏思远和他聊了j句别的,忽然告诉他说:“之前找你朋友借录音棚,是因为学校把我推荐到美国的一所音乐学院,他们来联系我了,问我有没有意愿转学过去。”他给沈延说了那所学校的名字,“然后他们叫我提供我现在的成绩单,又让我给他们录一段小提琴独奏,想看看我的水平。”

魏思远静了半晌,平静地把脸转开了,“不好意思,你记错了,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谈不起重新开始。你上都上过了,看不看也无所谓了,随便你吧,你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我再也不会来妨碍你的。”

父亲在旁边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经意似的随口地问了一句,“思远怎么不在?”

此时此刻,尹煦也在看着窗外,天气一直都yy沉沉的,蛋卷的情绪也变得恹恹的不像往日那么活泼了。

他回过头来怔了怔,脸se冰冷的神se出现了p刻的融化,他犹豫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静了半分钟,尹煦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撑起身子来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勉强扶住了床沿才稳住了平衡,整个人在瞬间吓醒了,心脏发神经了似的狂躁地跳动起来,惊惶地看着睡在他旁边还穿着他的睡衣的徐子瑜,“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子瑜从他身上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门,把他弄到了床上以后动手给他解开身上的脏衣f,听到他絮絮叨叨的低语,“你不能不喜欢我……我只是不想做决定,我不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魏思远用手背抵着自己的眼睛,他的心口酸胀得j乎要裂开了似的疼痛,泪水不断从他的眼睛里涌出来,一句话也不能够再说出来。

他妈妈没吭声,当作是默zhaishuyuan认了,魏恺霖看着妈妈淡漠的神se,“那我上去叫他。”

“当然。”尹煦轻笑,又问道,“你下午有没有别的什么事要忙?”

魏思远又转回去了,把牛排翻了个面,继续很委屈地求他,“我不房子。”

尹煦眉头深锁着极其勉强撑开酸涩的眼睛,从被窝里探出胳膊去够魏思远被他脱了扔在地上的k子,从k兜里摸出他的手机把闹铃关掉了,然后脸se沉郁地把还蜷缩在被窝里睡得脸颊微红的魏思远一脚踹了下床。

“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魏思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打开第二罐啤酒喝了一道,“有一个男人,他和他的老婆本来很相ai,还依靠他老婆家里的人脉做生意挣了好多钱,三十岁还不到就已经成家立业了,正准备稳定下来走入人生下一个阶段的时候,他老婆却一直没怀上孩子。就在这个男人烦恼苦闷饱受精神压力的时候,有个很喜欢他的nv人给了他安w,然后他就和这个nv人有了暧昧关系,这个nv人没过多久以后还怀了他的孩子,男人很想要孩子,所以就瞒着家里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后来这个孩子出生了,这个nv人就给这个孩子取了个名叫思远,意思是思念着远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