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个人伸手拉住了他,将他一把拖回忙碌拥挤的现实,魏思远回过头来,头脑空白地定格了足足两秒钟才把眼前的同学辨认出来,是他平时指挥的乐团的定音鼓手charles,“啊,魏思远,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没有人会故意为了喜欢别人来让自己难受的,我又不是受n狂,我就是想粘着你,想让你看见我的时候也像我看见你一样高兴,这样我就觉得……很幸福。”尹煦把他放开一点点,去看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落日温柔浓郁的光,“既然你觉得太贵重不符合你的学生身份不愿意接受,那我尊重你的想法,你就要我穿过的这件,我去买一件新的给自己,这样总可以吧?我这件穿过很多次的了,一看就知道二手,卖去goodwill都不值三位数。”

“为什么?”柳怡听到他这样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不打算原谅他?”

“749826。”

“新年好,你在那边还习惯吗?尹煦有没有照顾好你?”

魏思远被他逗笑了,把手收回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尹老师和师母要很头疼吧,过年的时候亲戚打听你的近况,知道你不好好和nv孩子谈恋ai结婚追着一个男的跑到国外,肯定很多话要说,人言可畏啊。”

可是总不能任由心里绑着一个死结一辈子,从此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接纳任何人,如果尹煦可以把他亲手打的结解开,那么于他于己都算一种解脱。

他x口里头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熊熊地烧灼着,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吼回去,“他们的音乐总监本来就看中了你去指挥,贝多芬的第八j响曲,我只是想着‘既然机会这么难得带着自己的曲子去不是更好吗’所以才给他们提议,你不信你自己去问啊。”说着就把手机掏出来塞到魏思远沾满了面粉的手里,“你现在就去问啊!”

说罢,尹煦就抱住了魏思远,让他念念不忘的气息终于安安稳稳地嵌入他的呼吸里,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跳比较快,反正当两个人x膛贴着x膛的时候,心跳渐渐就跳成了同步的节奏了。

尹煦在外面站着,隔着一扇门,听见魏思远的话,难受得眼眶发热,鼻子酸疼,魏思远的孤独就近在咫尺,可是他再心疼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因为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如果有学生来魏思远这里上课,蛋卷就会因为害怕陌生人而自己一只猫躲在找不到的角落里呆着,等人走了之后听到魏思远喊它的名字它才出来。

等他再回到排练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快没有人了,只有j个收拾得比较慢的负责和音的小提琴手还在闲聊。

尹煦在教学课门口放下魏思远之后就去附近的星巴克给他买黑咖啡了,还买了一个罗勒酱火j帕尼尼,去学校停了车以后逐个课室地找,在一个正在上作曲专业课的阶梯课室的后排找到了魏思远。

“那我就让那个人走开,把你的喜欢还给我。”尹煦的回答霸道得理所当然,被寒风吹得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对魏思远提议道,“我有开车,我送你们回家好吗?”

不过他转念又安w自己,尹煦往j千人的观众席里匆匆地看一眼,也不可能把他辨认出来,所以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nicole说尹煦在找男朋友的传言,大概也不过是一种宣传手段罢了,不足以当真,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经过了那个演出之后,他在学院里面j乎没有人不认识了,尤其是他们学校那些日本韩国的亚裔nv生,觉得魏思远这种外形条件的人完美契合了她们的审美观,为了能看他指挥专门到他的指挥专业课教授那里申请做乐队乐手,还在facebook上疯狂转发t拍他的照p。

这个英文名叫nicole的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小提琴取出来给魏思远,魏思远想都不用想就给她拉了一首b拉姆斯第五号匈牙利舞曲,帕格尼尼的钟后来被李斯特改编成钢琴曲那首,还有尹煦的enter。

在地球的另一边,尹煦把他和魏思远共同认识的所有人都问了一遍fanwai,试图打听魏思远的行踪,可是谁也不知道魏思远出国去的是什么地方,甚至有些人连魏思远出国了都不知道。

郑珩打断了他,“你可别跟我说你很在乎他,你根本就不想和他定下来,他和你告白过j次你都拒绝了,我是知道的。”说着又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就冲你这么对他,他还能坚持好j年到现在才走,也是很难得的了。”

也许因为舍不得这个习惯,魏思远会对他多少有点心软,如果他还能在魏思远面前表现得好一点,敞开心扉地对魏思远告白,解释清楚包括他没有和别人上c在内的所有误会,承担起犯下过错的责任,把那个迟迟没能做的决定j到魏思远的手里,那么魏思远可能也愿意原谅他给他一个机会。

忙里偷闲的时候,他就拐弯抹角地找人打听魏思远在哪里做什么事情,他知道魏思远x格温吞没什么脾气,怕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或遇到困难不会求助,就算他不愿意重新接受自己,他也还是想要以他不知道的方式靠近他一点点,不让他真的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魏思远没什么表情,目光在桌面上梭巡了一圈,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群众演员似的等着他坐在尹煦右手边的位置上开始配合演出,但是魏思远一点也不想迎合他们的期待。

“那一定是你活该啊,他对你都那么好了,你还能惹他生气。”

“等等,等一下。”尹煦好不容易才找到厚着脸p跟魏思远说话的理由,不想就这么结束对话,他紧张地微微顿了顿,语气温和得似乎怕魏思远会吓跑,“思远,我想你了。”

“你给那个nv孩子吧,不要l费钱配新的了,反正以后我也用不上。”

这场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的大雨在日落的时分才慢慢地消歇下去,西斜的日光矮矮地躺在地板上,不久之后就随着暮se沉沦下去,地平线的最后一点光被朦胧的夜se化开了,从浓郁变得暗淡似乎不过就在秒瞬之间。

朋友们面面相觑,在他又醉晕过去的时候把手机取回来,“那怎么办?他和魏思远闹别扭了吗?不找魏思远能找谁?”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单方面地喜欢,真是太孤单了。

“那是啊,你就是心地太好了,哪像那个生他的j人,把自己怀胎九月生下来半年都不到的孩子可以亲手折腾成那个样子,当初来抢男人的时候还说得自己有多么情深意重,可以不要钱只要他爸离婚跟她在一起,最后还不是拿了钱就跑了。”

然后魏思远就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然后两个人沉默zhaishuyuan了对视了j秒,尹煦不知道为什么就闭了眼睛又吻了他一遍fanwai,把主动权夺了过去。

魏思远觉得很痒地躲了一下,被他这种亲昵的行为弄得忍不住咬着嘴唇笑,然后把手里的蛋糕递过去,“你先吃个蛋糕垫着,我现在就做饭。”

魏思远在幽暗里直视着尹煦的眼睛,在他的眼眸里模糊地看见了自己小小的倒影,突然心软得一塌糊涂的,觉得他半夜十二点多不睡觉等着自己又跑来找自己,心里一定是对他有点在乎的,也不是真的想要把他赶走。

“我都忘了我们已经放假了,还想着今晚回去住。”魏思远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可是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两个人都喝醉了情难自已,那么后来的每一次就都是全凭自愿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稍微克制住自己就太过容易越陷越深了。

尹煦听了这句话一下就怒shubaojie得仿佛有一团火在心里噼里啪啦地烧起来了似的,他把魏思远往墙边猛地一推,然后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旁边,眼睛紧紧盯着他,声音沉厚,“他怎么对你好了?他对你再好在你心里能比我重要吗?”

魏思远穿着尹煦的大衣,扣子还没扣上,突然就敞着衣f踮起脚来抱住他,两条细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好像整个人要挂在他身上上似的。

“也是,不过他比我们小一届,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电影的p头还没放完,尹煦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的时候,魏思远把电影暂停了,卧室立即安静了下去,他隐约能听见电话里面的是nv生的声音。

没写过这种,写着玩,看看怎么可以把渣渣n成狗腿痴汉。

魏思远下车之后去付钱取了打包的食物,一路走到尹煦住的那栋楼下,从鲤鱼乡123里掏出门禁卡打开门,摁了电梯上行。

魏思远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试图缓释心痛,他可真是一点也不愿意和别人谈论自己,可是沈延短短数语就将他的心里沉睡的怪兽唤醒了,他总要把它安抚下去,“陪到我终于明白我是可有可无的,所有我原本以为属于我的事情都有人可以代替我为他做到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他。总会有这一天的,不是吗,或早或晚而已,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注定要失望的。”

沈延望着他的神情变得悲伤又柔和,魏思远的话好像箭一样稳稳地戳在他的心上,“所以你介意的其实不是他不喜欢你,是他喜欢别人不喜欢你。”他苦笑了一下,把杯中冷掉变得酸苦的咖啡喝完,“我知道我们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但是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这件事情上,我们是一样的。”

他看着魏思远的眼睛,接着说道,“你看我喜欢你,一天就够了,就算你消失了两年,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一瞬间就觉得我喜欢你。可是你给了他五年时间他都没有喜欢你,却因为你离开了才突然幡然醒悟一样开始喜欢你,这样优柔寡断不得已而为之的喜欢,真的值得你相信吗?”

魏思远也笑了,有些意味不明,听出了沈延话里晦涩的恶意,下意识地想要维护他意图中伤的人,“我这样说可能听起来很犯j,不过他以前并不是对我不好,所以我才能坚持那么久,现在他还是对我很好,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嗯,他现在终于喜欢你了,主动靠近你对你好,所以你就走不开了,也无法保持你在其他人面前的独立自我,你还是会被他吸引。你和我说你没有和他在一起,没有喜欢他,可是你根本没有办法对他不好,因为你心里还是把他当作全世界最喜欢的人,你看到他过得不好你就会担心,你知道他需要你你就会心疼,你别急着否认,你想想你在联络不到他之后有多担忧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于是魏思远不再反驳,彻底沉默zhaishuyuan了,他被拆穿了,他在尹煦面前掩饰极深,连自己都差点骗过去,可是现在在另一个人面前却原形毕露。

沈延的话可怕得像是巫师的咒语,可是魏思远却找不到地方躲避,“现在的你看上去并不需要他,感情上也并不依赖他,所以他在你身边觉得没有负担,喜欢你也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可是你ai他,他充其量只是很喜欢你而已,你们之间的感情始终是不对等的,当ai情短暂的快乐结束以后,当你得到了足够的感动决定跟从你的内心ai他的时候,他的ai情再度变回你的恩赐,你还是会变回原来的你。”

“别说了。”魏思远打断他的话,低着头盯着桌面上被他无意识用叉子捣碎得不成形状的三明治,眼神冷暗,“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根本什么也不懂。我早就和过去不一样了,我不是不能没有他,也不是一定要仰望着他,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平视他的角度接受他的感情,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他抬起眼睛,眼中已经氤氲了泪光,“真正的问题是,其实他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幸福,但是我知道我一旦承认我幸福,我就会舍不得他离开我,但是他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拥有过再失去比从来没有拥有过痛苦太多了,所以只要我承认我ai他,幸福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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